gu903();阿娘给你的那封信本就有些古怪,你和阿娘在我眼皮子底下过招那么多回,我又不是眼瞎,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何时变得这么机灵的?许相如笑问,安桐这一次装傻可是躲过了李锦绣的心灵拷问。
安桐翻了一个白眼,不跟许相如计较这个,她道:因为我是认准了你的,并且不打算为了世俗和礼教便屈服。
她既认为自己以及身边的每一个人皆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人,又认同这个世界是被人所创造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她一方面保持着本心,另一方面又因为跨过了鬼门关,心中豁然开朗,不会再为这世间的世俗所拘束。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变得大胆了起来。她也不会轻言将来为了和许相如在一起宁愿死或者背负世人的耻笑和骂名,可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不辜负爹娘,也不辜负许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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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五年六月下旬,许相如回到了临安。
几日后,李锦绣便收到了许相如的来信,她看过之后扯了扯嘴角,脑海中忽然便想起那日自己的一番直击心灵的拷问居然没有击垮许相如。
许相如反而对她说:死亡可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活着要面对的折磨。只是不管是哪一样,我都经历过了,它们不足以成为击垮我的理由。终有一日,即使别人反对、嘲笑、辱骂、非议,我和安小娘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保证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第110章汴京之行
夏税在浮丘村是彻底收缴完了,而村民们的早禾也都收割、打谷完毕,不过他们还不能歇息,只因还得忙着播种晚禾。
村民们如火如荼地进行农事,安家等富户也在将舂好的米装袋、称重,准备运往边疆之地。
二叔,今年下了几场影响收成的大雨,稻米该比往年少才是,何以这次收起来的米比往年还多?安桐跟在安二叔的身边学习售粮之事,遇到疑惑之处便开口询问。
你看的是上一年年底的账簿吧?早禾所产比晚禾多,但是秋税交苗米,夏税交的却是钱,故而这时候的米比年底的时候多。再者今年的军饷需求增加了,为了确保将士们不会饿肚子,那边也提出需要更多的米。我们收粮食的钱比往年多了三十文一石,农户们自然愿意拿出更多的粮来卖给我们。
这一次安家准备了四万石粮,沈家等人家则也准备了两万到一万石不等。出去运送路上的损耗,剩下的粮食足够两万兵马吃上一年,不过一般情况下军队中都需要多备着粮草,免得遇到突发战事而粮草不足,会贻误战机。
一共九万六千石粮食,分成了近五十艘船,分批往北运。其中安家依旧出十八艘漕运船,别家找船行租了二十七艘,紧随其后。
自从徐知府被贬后,曾经得罪过安家的船行都担心安家秋后算账,故而此番安家需要船只,他们也很是积极地与安家合作,更是加派了人手,确保船上的安全。
而安桐也在运粮的船出发前,先登上了前往汴京的船。
这次前往汴京是安桐主动提出的,毕竟她也知道爹娘希望她能尽快掌握如何经营安家。只是纸上谈兵终究是无法更加深入地了解和适应,故而她才要亲自走一趟。
安里正担心她又会带着病回来,便让她再多修养两年。不过安桐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一定的分寸,便十分坚持。最后是李锦绣也被她说服了,安里正才准许了的。
好在安二叔也会与她同行,她只需跟在安二叔身边,多学多看就足够了,许多事都无需她来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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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因急着赶路,船只基本上要好几日才会靠岸一回。中秋节那日船行驶在热闹的淮河上,安桐在船上度过了一个第一次没有至亲至爱陪伴在身侧的中秋节。
一直到九月,船才到舟船云集、热闹非凡的汴京。
有了繁荣的临安做对比,才更加凸显汴京的大气来,毕竟是天子脚下,守卫更多,来自关外的胡人客商却也更多。
一行人找了一家条件稍好的邸店落脚,安二叔便让人去给太常寺少卿递上拜帖。夜晚的时候,太常寺少卿那边回复要五日后才有空见他们,故而他们还需多等五日。
五日算是快的了,以前有时候要等上半个月。安二叔对安桐说,心中也有些感慨,想他们安家的祖先当年还在朝为官时,多少人也像这般巴着递上拜帖。
可惜他和兄长要么是没有能力,要么是没有为官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样看人脸色。
好在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凭着有海的聪明才智,将来必能回到仕途之上,他要做的便是继续经营安家,不至于等有海为官后因经营不善而没落了。
这五日你可随处去转一转,不过要小心些,莫要开罪了别人。安二叔又叮咛道。
我知道了。
安桐换了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裳,又披上披风,确保不会着凉后,便携着任翠柔等人出门了。
她们都是初次到汴京,不过黄静宜想,她从前都是跟着人流,走到哪儿是哪儿,来汴京却是从未想过的。而今她也有机会到帝京来了,这可是值得她炫耀一辈子的事情!
这儿的乞丐能讨得很多钱吧?黄静宜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经过的百姓,一脸羡慕。
你怎么还想着乞讨呢?任翠柔嫌弃道。
我都讨饭讨了几年了,就不许我还未能改过来?!
安桐却不管她们,她看着一座五层高的高楼道:哎,这儿便是大名鼎鼎的白矾楼吧,我们上去瞧一瞧!
真的啊?听闻白矾楼最高那层可看见皇宫!黄静宜也兴奋地跟上去。
官府怎么可能允许百姓随意窥探大内?任翠柔嘴里嘀咕着,但是略微兴奋的表情,显然也很是期待。
她们到了白矾楼,一打听才知道那最高层果然不是谁都可以上去了,至少五品以下的官吏和百姓在平日是禁止上去的,只有正当的大朝会或者皇帝、太后的寿辰,宫门前有礼乐表演时,方允许百姓上去观望。
虽然没法登上最高层,可安桐还是挑了一处坐下来准备品尝一下这儿的美食。
不过她忽然碰到了一个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出现的人。
对方显然也是发现她了,一张俊秀的脸庞顿时便阴沉得可怕,而他身边妇人打扮的女子见状,便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颇为不善地道:看什么呢,遇见老相好了?
安桐闻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欲走,那女子却不依不挠,直接命人上前将她拦下。
怎么的,心虚了?女子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将目光投向此处的人便多了起来。
安桐对于自己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感到很委屈,不过若不是她不想在这儿给安家惹麻烦,她早就跟对方叫骂回去了。
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熟人徐上瀛。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神情,本来遇见仇人的坏心情在这一刻便变得愉悦了起来,对于有人刁难安桐,他倒是很乐意,甚至准备在边上坐看好戏。
这位大娘,我们认识吗?不然你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安桐问道。
女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徐上瀛,后者似乎觉得这把火还烧得不够旺,于是对安桐微微一笑:安小娘子怎的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女子闻言,果然怒火中烧地瞪着安桐:你还有何话可说?
安桐有些无法理解这女子的脑回路,不过想到创造这个世界的执笔之人笔下的女配多是如此不可理喻之人,她也就释然了。
从女子对她和徐上瀛的关系的猜忌和吃味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很亲密。而男女之间如此正大光明地外出,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示主权,他们必然已经定下了婚契或者已经成婚。
徐上瀛也很是不满这个妻子,但是又不敢直言,那她的身份必然比徐上瀛高。
安桐想到徐家将所有的罪名推给江家后,徐知府被贬官,而徐上瀛便没了消息,却不曾想他来了汴京。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汴京,除非汴京有值得他投靠和仰仗的亲戚,那他和这位不喜欢的女子成婚,可见这女子本身便是一位这样容易嫉妒,又刁蛮任性的官户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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