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之前为了保护自己,而且也没有先过太多的顾及,所以这些时日里,桐花便让厉卢一直歇在了燕琛之前的房里,但如今不同,娇娇姐她们过来了,桐花自不好让厉卢再留宿下来。
厉卢点了点头,便算是应承了下来,“徐虎让我问小姐一声,这制好的第一具棺木,是暂且留在店内,还是让巧婶家前来拖了去。”
“那便麻烦你去问过巧婶的意思,是留是拿,都按巧婶的意思来办,即可。”桐花迟疑了一下,给了厉卢已答案,说罢之后,瞧了眼杨桃,又多了句嘴。
“还有告诉徐虎他们几个,今儿个我有事,便不过去店里了,要做的活计,让徐虎安排了便是。”
“好,我这就去安排。”厉卢点了点头,应声退了下去。
杨桃见厉卢一转身的功夫,便,已是将院门给掩上,落了拴子,这才稳了心,转过身来,打量起桐花来。
抬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杨桃不禁皱了眉头,“你个臭丫头,怎么长的,这才多久不见,就比我都高了。”
“大半年了,杨桃你这脸,倒是清减了不少啊!”桐花抬手便是拍了拍杨桃的脸蛋儿,笑着回应道。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杨桃听桐花说自己瘦了,面上的神情这才欢喜了几分,拉着桐花一道回了院里,忍不住便是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去年你离开静阳县后,那许老爹和卢氏可真是翻了天了,日日都得上县衙闹上一通,搅得县衙那可真是鸡犬不宁。”
再次听闻这两个人名字,桐花心里还是忍不住突了一突,不过对于因为自己,而给屠娇娇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桐花更是心里不安,“他们没伤着娇娇姐吧!”
“夫人那么利害的一个人,哪能啊!”杨桃说到这个,脸上不由得露出自豪的神色来,“她们来一次,夫人就把她们在县衙里锁一次,这么折腾个十来次,她们自然也就不敢上门来了。”
说到这个,杨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是一脸八卦的向桐花说道:“对了!就前几个月,我听说有人带了上等的金丝楠木,向许老爹定了一具棺木,没想到棺木还未制成,木头便被人偷了去,许老爹赔了店铺还不算,未了躲避买家,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静阳,如今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真的?”桐花愣了一下,全然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闻一般。
杨桃瞧着桐花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忍不住扒拉了桐花的脸,笑着调侃道,“就是你这一双大眼珠子,瞪出来了,此事也无半分更改,这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许家之人欺你至此,如今也算是得了报应了,你可得笑笑。”
“是该笑笑了!”桐花扯开了杨桃的手,冲着杨桃弯了弯唇,算是笑过了。
之前一直于心中记恨着许家众人,如今乍听得这畅快消息,百感交集之中,竟是不知从何论起。
杨桃瞧着桐花神色,便知桐花情绪不对,心里也是怪自己多嘴,提了这么一茬,忙是转移了话题道:“不提这些个糟心事了,桐花你怕是许久未曾尝过我的手艺了,今儿个晌午,我便给你露上一手。”
“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念着了,不过家里未备上食材,我领你上镇上买些吧!”桐花也非不识趣之人,见杨桃言此,将许老爹之事,暂且略下,应声道。
二人相视一笑,向屠娇娇告知了一声,挽手往镇上而去。
第76章
兴丰与京都之间,若走陆路,须得十七八日光景,若走水路,则需近二十日观景,为了陪着桐花过完端午,燕琛只能缩短在路上的时日,水陆周转,日夜赶路,这才于十六日,日落黄昏之际,赶到了京都郊外。
“大人,前面有人。”黎左纵马急驰中,眼尖瞧见远处十里长亭,隐隐绰绰有人于长亭之处,将长亭掩了个严实,这显然非寻常人家。
黎左驱慢了马步,然后驾马于燕琛身前,一手已是握在了剑柄之上。
“稍安勿躁!谨慎行事。”燕琛亦是缓了马步,向黎左吩咐了一句,两马一前一后,往长亭方向而去。
待近时,黎左自然已是看清了,围在长亭外之人的服饰,是内厂之人,黎左自然松了紧绷着的弦,向燕琛道,“是自己人。”
燕琛自然也是瞧出了那长亭所着服饰,乃是内厂常服,而按照此等仗架,显然亭内非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内厂督监常公公。
燕琛拉止了马蹄,然后翻身下马,黎左见此,亦是止了马匹,下得马去,自燕琛手里接过马缰,跟在了燕琛身后。
到长亭时,原本围在长亭外的众人,顿是分开一条道来,容燕琛过身,燕琛朝黎左示意了一下,让其再亭外等候,孤身一人,入了长亭之中。
长亭内,石桌前,一白鬓斑斑,面上无须,正悠然自得的泡着茶水,穿着内廷制服之人,如了燕琛料想一般,正是常公公。
“燕琛,见过督监,督监金安。”燕琛一脸恭敬,走到常公公跟前,然后曲膝落地,俯身而拜,向常公公问礼。
常公公等得燕琛行礼完毕,这才似惊觉一般,转过身来,虚扶了燕琛一把,嘴里客套着道,“燕琛何必行此大礼,还不快快请起,咱家最近新得了一珍品,正愁无人陪茗,燕琛你来的得正好,快来尝尝,味道为何?”
燕琛顺势而起,依言落坐在于桌旁,待常公公将一盏清茶,递至燕琛身旁时,燕琛缓笑,双手上移,端起茶盏,于鼻下闻了片刻,这才送入嘴里,闭目细品。
“此茶,如何?”常公公见燕琛神色,耷拉的眼帘笑成了一条线。
燕琛闻声睁眼,又闻了闻茶香,这才搁下茶盏,恭敬回道,“清汤碧水,浸人心脾,余香萦绕,是味好茶。”
“果然,这茶,唯有和燕琛你喝,才能不负茶意啊!”常公公得燕琛此赞,蔚然长叹,是当知己一般。
“督监过誉了!”燕琛神色自若,冲着常公公道,然后抬手提了茶壶,将常公公面前的茶盏满上。
常公公鞠手端了一盏茶,细细抿了两口,目光瞥向候在亭外不远的黎左,随意问道,“燕琛此番回京,身边怎只跟了一人,未见厉卢身影?难道是那小子,办事不利,惹了燕琛你?”
“非是,我有一人,比甚于我命,我恐其有碍,特意招了厉卢,为我相护!”燕琛瞧也没瞧黎左一眼,坦然向常公公交代道。
常公公身掌内厂总务,燕琛虽身在兴丰县内,其所行事宜,所接触之人,尽数在其掌控之中,对于桐花之事,自然也是了如指掌,有此一问,也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竟有人,能让燕琛你视比自命,不知咱家可能知晓,这人是谁?”
燕琛自然也是知晓,这些事瞒不过常公公,于其让其猜忌,倒不如摊开了,据实告知,“让督监见笑了,不过是我未进宫之前的爹娘定下的婚事,没曾想竟被她一路寻来,却是推都推不开了。”
燕琛略带几分无奈的神情,落在常公公眼里,却是让他脸上的笑意,越发和善了几分。
“想不到燕琛你竟还有如此艳福,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咱们这种人,若能得一真心人,不离不弃,伴此一生,也不算是在这世上白走一遭了。”
“那女子,对我付了十分真心,我自当要护她周全,督监也知,那黎左……,厉卢跟在我身旁久矣,由他帮我守着那人,我才能安心归京,”燕琛亦是一脸恳切的回道,其言语中吞吐之意,意思明了,常公公自然知晓他未说完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厉卢是他安插在燕琛身边的人,在兴丰县内,燕琛的一切举动,他既已通过厉卢的传信知晓,所以燕琛刚刚的话,与厉卢传给他的信息,并无二样。
不管燕琛是有意还是无心,让厉卢守着那个叫桐花的女人,那便是燕琛将自己的软肋,直接塞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黎左是圣皇的安排在燕琛身边的人,此次之事,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闪失,带在身边,既显重视,又可以此,瞒了圣皇的耳目。
这显而易见,燕琛已经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如此想来,常公公望向燕琛的目光又是和善了几分,“燕琛今日回京,是打算今晚便进宫觐见,还是等到明日再行进宫?”
“这个,恐怕只能连夜进宫了。”燕琛迟疑了一下,这才向常公公回道,“圣皇下了急诏,我为了陪她过完端午,缓了出发时,虽是紧赶慢赶,但还是过了圣皇要求回京的期限,为免圣皇生疑,我当是今日面圣,已消圣皇之怒。”
“倒是咱家瞧茬眼了,燕琛你竟然是个痴情的种。”常公公打量的了燕琛一番,忽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笑罢之后,便是冲着燕琛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咱家也就不耽误你请罪的事了,去吧!”
“多谢督监,待我请罪之后,再向督监叨扰了!”燕琛闻言,站起身来,冲着常公公鞠了一躬。
常公公此时态度,和燕琛来时,已是不同,他见燕琛行礼,亦是站起身来,托住了燕琛的手。
而就在这一托之间,一张纸条,已由燕琛之手,传到了常公公手中,二人视线交汇,会意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属下先行一步了!”燕琛出得亭外,黎左见此,忙是牵马而上,燕琛从黎左手里接过马缰,又冲着站在亭边上的常公公行了一礼,这才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常公公待两骑消失于官道远处,这才从手里,将之前燕琛塞过来的纸条打开,上面只有短短数字,却是标着一个地址,一个时辰。
“昌蒲庄,明日酉时。”
常公公失笑,将纸条一下一下,扯的粉碎,然后直接塞进了身旁一人的嘴里,一招手,低喃了一句,便是往车架而去。“这狗,倒是没白养。”
燕琛堪堪于城门关闭之前,入了京都,便是半刻不停,直往皇宫而去,由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至乾元宫外,然由内臣通报,入得宫内。
“臣燕琛,叩见圣皇,圣皇金安。”燕琛垂头屈身,纳头行礼,不敢窥见圣颜。
半响,珠帘微动,紧接着一双靴子,便是于燕琛跟前落定,气定神闲的声音,一开口,便足矣让燕琛心惊肉跳,“你,想来已经见过常公公了,他跟你怎么说?”
“常公公请臣品了一杯茶,然后和臣谈了一些私事,便无其他。”燕琛俯首于地,恭敬应道,自是无半句假话。
“哼!”圣皇一声低笑,却是转身,返回珠帘之内,于榻前落座,顺手捻起一本奏折,翻开了去,并不看燕琛,却是字字诛心。
“常公公不满朕削弱内厂之职,拉帮结派,欲拉朕下马,你虽是常公公送到我身边的,但朕自以为待你几分真心,扶你上了如今的位置,朕今日,只问你一句,你打算如何选?”
常公公虽为督监之职,只是近年来,年岁渐长,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燕琛虽为指挥,可实际上,内厂已大部分揽于其手下,只是此事,做得隐秘,常公公并无察觉,所以内厂是否会乱,不在常公公,而在燕琛。
燕琛若站他这处,他便借燕琛之利,直刺常公公,至于事后,那便是另说的事,若是燕琛不识好歹,那今日便不必出这个门了。
燕琛并不回答圣皇的问题,转而又叩了一首,冲着圣皇求道,“臣,只请陛下给臣一个恩典!”
“哦?”圣皇闻言,视线终于从奏本挪到了燕琛神色,带着几丝饶有趣味的开口道,“你说来听听。”
“臣请出宫,归于乡野。”燕琛抬头,视线透过珠帘,瞧向了里面年轻的帝王。
圣皇轻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珠帘前,凝眸望着燕琛,“可,但你能给我什么?”
“这是臣这几年所收集的有关内厂罔顾圣意,欺上瞒下,为中饱私囊,图一己之力所犯下的事端,此中所录,人证物证皆在,圣皇若以此,肖弱内厂,朝中群臣,自无异议。”燕琛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册子,双手奉上。
圣皇闻言,目光落在册子之上,眼中激动之色,一闪而过却又马上被其强压而下,他抬手拿过册子,粗粗扫了下,随即合上,望向燕琛,“这,并不足够。”
“明日之后,臣保证,内厂之中,再无常公公人手,圣皇也再无常公公之威胁!”燕琛早有所料,当即便向圣皇保证道。
“哗啦啦!”
圣皇闻言,猛一掀珠帘,带出一片翠响,他俯身,一双眼眸,直戳燕琛心底,一字一顿,却是对燕琛的保证,并不相信。
“你知黎左是朕的人,那你也应知厉卢是常公公的人,你若下此死手,难道就不怕厉卢对你那比命还重的女子动手吗?”
第77章(已补章)
“圣皇还请放心,厉卢早已是臣的人。”燕琛恭敬回道,就是因为此,他才放心,将厉卢留在清田,守在了桐花身边。
“你不信朕?”圣皇非但不喜,反而露出几许恼怒之色。
“非是,禀圣皇,臣此番带黎左回京,只是想待此事完结之后,将内厂总务,交由黎左统领。”燕琛半丝不慌,向圣皇解释道。
圣皇闻言,目光略是狐疑的扫过燕琛,半响之后,他返过身去,丢下一句,直转珠帘内而去,“好!你若真能做到这般,慕府之事,朕便不再追究于你,并允你出宫,并可保你一生无恙。”
“谢圣皇恩典,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琛见此,又是俯身一拜,然后退出了殿内,直出皇宫而去,归京都的府宅之内。
“大人,人在你书房之内,你看?”黎左跟着燕琛进了院内,这才悄然于其身后提醒道。
燕琛脚下微顿,虽并未应话,但脚下步子,已是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直往书房而去。
这一夜,书房的灯,隐隐绰绰,却是一夜未灭,于四更天际,一全身隐于黑袍之中的男子,这才悄然离开府邸。
燕琛吃罢黎左安排的膳食,吩咐了两句,便先去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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