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熄蜡烛爬将起来,掀开车帘,伏到沈云灼耳边,少年嗓音柔软,天真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引诱,“沈师兄如何不饶我?反正那叶轻尘已经死了,假设的事情也不会成真,沈师兄不妨说与我听听?”
月光清亮挂在天穹上,空旷的野外传来阵阵蛙声蝉鸣,微风扫过脸颊与发梢,一股旖旎的情花香在两人鼻息间脉脉流淌。
沈云灼正欲开口,纪绯川歪了歪头,遗憾道,“虽然现在就想听到沈师兄的回答,可惜有不识趣的人找上门来了。还是等解决了闲杂人等,再请沈师兄亲自以身示范,调教我吧。”
说罢,两人一齐侧头,向前方不远处树梢上站立的人望去。
“是你们五毒教的?”沈云灼右手按在了腰侧佩剑上,隐约感觉到体内真气流转不畅,想来是刚才那阵香风所致。
纪绯川摸出一个香囊扔给沈云灼,“沈师兄不必出马,这种小角色,在五毒教里给我提鞋都不配。”他跳下马车,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叉腰问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你祖师爷爷面前班门弄斧?”
“少主,属下多日探查,总算找到您了。”树梢上那人缓缓落地,俯身行了道礼,“五毒教残余旧部,恭候新任教主回归五毒教,主持大局。”
纪绯川指了指自己:“新任教主?我?”
对方颔首。
纪绯川毫不掩饰满脸的厌恶之色,“没兴趣,滚吧。”
“副教主有令,让我等务必将您带回,请恕属下失礼。”那人说完,横起一管竹笛徐徐吹奏起来。
笛音清脆,响彻遍野,不消片刻蛙声便悉数消退,四周传来爬行动物窸窸窣窣汇聚而来的声响。
纪绯川环视四周,不屑地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些长虫敢不自量力来袭击我吧?”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一刻不停地吹奏着。
那些不知从何处游弋而出的毒蛇纷纷朝着马车处逼近,拉车的两匹马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沈云灼手握香囊仍在闭目调息,似乎未曾感觉到外界有危险迫近。
纪绯川板着脸,掏出匕首往自己手心一划,一道鲜血喷洒而出,毒蛇嗅到气息纷纷改变进逼的方向,朝纪绯川的位置寻来。
那人额头见汗,依旧以笛音驱动毒蛇,纪绯川嘲讽道:“别挣扎了,你就是吹破天也不管用,再吹下去小心走火入魔。”
纪绯川刚说完,那人便好像验证了他的警告般胸膛一震,一口血喷将出来,单膝跪倒在地。
那厢沈云灼调息完毕,持剑一路挑开那些毒蛇,信步来到纪绯川身边,“他所说的副教主,你可认识?”
“不认识。五毒教从来没有过副教主,鬼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纪绯川朝那人努了努下巴,“就连他我都不认识,一上来就乱攀关系。”
他摊开手给沈云灼看,愤愤道:“师兄你瞧,要不是这家伙来找麻烦,我才不会平白多添这一道伤。”
沈云灼用手帕替他稍作包扎,“刚才某人还叫我不必出马。”
一旁那人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纪绯川,“少主叫他师兄,难道已经改投了玄清道教门下?”
“是啊,我出家当道士去了,叫你们主子死了那条心吧。”纪绯川上前两步,弯腰看着那人笑道,“既然你家主子乐意当缩头乌龟,回去以后你就叫他藏好了,以后也千万别在我面前露脸,不然......”
他随手拎起一条蛇挂在那人脖子上,冰凉黏腻的触感瞬间激得对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颤栗起来,脸色苍白地拱了拱手,躬身退下,随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纪绯川“啧”了一声,“一看就是才入教一两年的新人,这点出息!”
“如何看出来的?”沈云灼问道。
纪绯川耸了耸肩,“五毒教除了自小入教的弟子,就是入教一两年的新人。新人死得快,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来一茬,自小入教的都是蛇窝蝎子洞里养大的,碰到五毒那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哪里会是他那副模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身旁吐着信子蠢蠢欲动的蛇脑袋,笑眯眯道:“回去吧,今晚不管饭,要是再不走,你们可就变成我的晚饭了!”此话一出群蛇皆惊,纷纷四散逃窜而去,转眼间片甲不留。
“对了,说起晚饭!”纪绯川伸出手去,“师兄你看,我今天都流血了,是不是该好好补补?咱们不如进城找家酒楼好生吃一顿,压压惊,再找个客栈稍事休息一晚——”
“已经耽搁得够久了,包袱里面有干粮,今夜赶路。”
“啊?师兄你也太冷酷太无情了吧?不行,我好像旧伤复发了......赶路的事情怕是要缓一缓,不如我们来双修吧师兄!”
“昨日才修过,再度复发没那么快。”
恢复蛙声蝉鸣的旷野中,伴随着车马粼粼之声,夹杂着某人死缠烂打不甘心的哀嚎,一路响彻云霄。
第10章赠衣
几日后,庐陵。
马车刚刚行驶到客栈门前,还未停稳,纪绯川便跳下车来闯进大堂,往柜台阔绰地扔下两锭雪花银,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道:“一间上房,床要大一点、结实一点的,不然容易晃散架。房间要有一扇大一点的窗户,这样采光好,最好晚上推开窗还能看见月亮,但是下午不能当西晒,不然整间屋子太热,还有啊,送两桶洗澡水进来,水温不用太热......”
“不必理他,普通客房就好。”沈云灼打断了纪绯川的长篇大论,将那两锭银子扔回纪绯川怀里,取出一贯铜钱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目光古怪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片刻,觉得沈云灼的话似乎更有分量,便将那贯铜钱拨进钱柜里,着人带他们去后院客房。
纪绯川一路噘着嘴十分不乐意,直到伙计引着他们两个进了房间,合上房门,他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蹬掉鞋子扔了包袱,盘腿坐在软榻上。
沈云灼放下佩剑,道:“刚才在大堂里,有几个江湖人在盯着你看。”
“那又怎么了?我长得好看,旁人多看两眼也不稀奇。”
客房恰巧当西晒,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明晃晃地照进来,房间里燠热沉闷,纪绯川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此刻背上又浮出一层汗,整个人也心浮气躁得很。
沈云灼整理好换洗衣物,抓起一张画纸递到纪绯川面前,“今早在城里发现的悬赏令,瑶池仙子死而复生,悬赏千金买你的项上人头。”
“今天早上发现的悬赏令你现在才拿给我看?”
纪绯川接过那张画纸才看第一眼,立刻把对沈云灼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不可置信地揪着头发道:“这是哪个王八犊子画的?老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长得哪有这么磕碜!等等,瑶池仙子又是谁,我得罪过她吗?”
“叶轻尘的旧情人,魔教圣女陆瑶环。”
陆瑶环与叶轻尘的故事,在几年前也算是轰动一时。
陆家是江湖上的白道大家,与沈家世代交好,互为姻亲。谁知那陆家小姐在十四岁芳龄时,迷恋上了魔教弟子叶轻尘,不但一意孤行地与沈家公子解除了婚约,还弃正道入魔教,同家族断绝了往来。
好景不长,这两人没过多久便生了嫌隙,陆瑶环性情大变。此后五年间,瑶池仙子逐渐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杀人手段残忍,令人闻风丧胆。
后来武林正道集结各路人马攻入魔教总坛,陆瑶环身死,叶轻尘销声匿迹。
再后来,各地陆陆续续兴起了一些魔教余孽兴风作浪的传闻。
彼时各大门派正将目光集中在不断壮大的五毒教,警惕于这个兴起于南疆的小教派是否会成为下一个魔教,而无暇顾忌那些不成气候的魔教余党,叶轻尘也是从那时开始重现江湖,当起了采花大盗。
“陆瑶环......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纪绯川捏着下巴想了半天,脑海里飞速地闪现过一些小时候的画面,晃了晃脑袋,记忆瞬间变得稀碎,再也找不到边际。
沈云灼兀自站在窗边不知想些什么,恰逢客栈伙计送洗澡水进来,纪绯川趿拉着鞋子把门拴好,三下五除二扒光衣服,一头扎进了浴桶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从水里抬起头,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细碎的额发海草般黏在他颊边,一双眸子透出粼粼水光,眼下的泪痣鲜红欲滴。他两只手交叠着搭在浴桶边沿,下巴撑在手背上,懒洋洋地瞥着沈云灼:“师兄过来一起洗呀?”
沈云灼回过神来,见纪绯川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胸前与肩颈处,乌黑的头发与大片雪白的肌肤映衬交错,无端生出一种靡艳风情,他起身向纪绯川缓步走去,若有所思道:“你的伤距上次发作,有几日了?”
纪绯川掰了掰手指,“三天?五天?管他呢,就算不疗伤,沈师兄也可以与我快活嘛。”他抬手掸了沈云灼一脸的水,惹得对方不快地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纪绯川得寸进尺,光着身子从浴桶里站起来,指了指他那件绣着祥云瑞鹤的黑白道袍,满脸期待地道:“我想穿着这件衣服和你做。”
沈云灼目光随着纪绯川的指尖移到他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上,抬手脱下道袍递给纪绯川,“只准一次。”
“一次就一次。”纪绯川也不擦干身子,接过道袍便喜不自胜地穿上,衣服被水沾湿,呈半透明状贴在肩背上,勾勒出劲瘦的肌肉线条,袖子长出一截被他攥在手里甩来甩去。
纪绯川两手撑在沈云灼胸口,踮起脚尖含住他下唇轻轻舔咬吸吮,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哼声,少年的音色处于孩童与成人之间,稚嫩中带着沙哑,欢愉中夹杂着渴望,引燃了沈云灼体内蛰伏已久的欲火。
纪绯川伏在浴桶边上,看着水中倒影,胸前两粒乳尖被沈云灼粗暴地揉弄着,迅速肿胀充血,坚硬如小石子一般又痒又麻,少年脸泛潮红,眸中水光潋滟,沉浸在赤裸裸的欲望里。
衣衫下摆裁剪为三片,从沈云灼的视角看过去,纪绯川整个人被宽大的道袍遮得严严实实,连紧紧握在浴桶边沿的十指都蜷在袖子里,唯有中间那片衣摆被沈云灼掀起来,露出两瓣饱满丰盈的屁股,衣摆正巧盖在纪绯川背心,上面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白鹤清雅高洁,怎么看都与身下求欢的靡丽少年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当沈云灼俯身将性器埋进纪绯川体内,并亲吻着他的侧脸时,却透过水中倒影瞧见了少年引吭吟哦时的愉悦神态。
瞬间失神的眼睛里透出懵懂与纯真,心无旁骛地享受着性爱的神情竟与起舞的白鹤有了些许重叠之态。
纪绯川忍不住用脸颊轻轻地蹭着沈云灼的侧脸,双眸微阖,神情餍足而享受,“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沈师兄对我最好,我好爱......唔......”
沈云灼捂住他的嘴,将纪绯川没有说完的花言巧语悉数封了回去。
蜜穴在肉棒捣弄研磨之下愈发湿热软烂,伴随着馥郁香气流淌出的淋漓汁液顺着腿根一路往下,沾湿了道袍,纪绯川扭了扭腰,沈云灼顺势在他身下一抄,两只手臂勾在纪绯川膝弯处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纪绯川惊叫一声,忙不迭地抓住沈云灼,稳住身形后才回过头心有余悸道,“你差点害我摔了!”
沈云灼一路走,性器一路在纪绯川体内狠狠顶撞,走到墙边这短短几步路已经让纪绯川爽得涕泗交流,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抵在墙上,饥渴的穴肉紧紧地绞住粗硬的肉棒,一圈圈收缩,紧致得能感应到彼此埋在皮肉下的血管在鼓动。
见纪绯川神情崩溃,双腿瘫软得几乎站不住,沈云灼总算放缓了攻势,将他按在墙边,性器顶端在熟悉的那一点上缓缓地磨,“有我托着,摔不了。”
高潮过后的余韵犹在,带着点不急不缓的意味,轻挑慢捻,循循善诱。纪绯川听着沈云灼在他耳边说话,明明也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听在耳朵里却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陌生又突兀,怪异得很。
纪绯川顿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沈云灼将纪绯川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头正欲与他接吻,纪绯川却突然偏了偏头,黯然道:“沈师兄既然不喜欢我,还亲我做什么?”
“刚才不是你主动的吗?”沈云灼问。
纪绯川抬起眸子幽幽地看着沈云灼,“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呀。”
“你心里有我不稀奇,你心里还有当初合力围剿你的那几大门派掌门人,有躲在暗处的五毒教残党,有张贴布告悬赏杀你的陆瑶环。”沈云灼波澜不惊地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根深种不可自拔,那么我也算是领教了。”
说罢,他抽出性器快速撸动几下,泄在自己手心里,草草清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那件道袍送你了,自己留着穿吧。”
沈云灼说话间目光落在那衣服上,上面的刺绣图案皱成一团,沾上了些许晶亮的湿痕,看罢便移开了目光。
“可是你刚刚还说只准我穿一次?”纪绯川歪了歪头。
“我是说只准做一次。”
“好吧......”纪绯川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等沈云灼转过身后却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
他脱下道袍穿上自己的衣服,把那件衣裳放进水盆里揉了揉,然后拧干晾在窗台处。
沈云灼旁观着纪绯川的举动,诧异之色在眉宇间转瞬即逝。
夜半子时,纪绯川好梦正酣之际,纱窗处逸进来一缕轻烟。
过了片刻,一道寒光闪过,几声闷闷的仿佛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随即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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