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见他不说话,温珅一口将酒饮尽,志在意得的道:小侯爷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当真有什么隐情?若真是这样,不若借此机会说清楚。他唇瓣微颤了颤,众人都在等着汪畏之的答案,良久汪畏之道:不知二皇子如何得知,但畏之身上确实有一个月牙胎记。魏夫人附和道:之儿回到魏家也有不少时日,都说血浓于水,母子连心,我可以很肯定他就是我的儿子,那些谣言不过是空穴来风。温珅依然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道:哦?魏夫人就这么笃定?如若汪畏之的身份有误,岂不是很伤心?对于汪畏之来说,虽然他不是真的魏家独子,但已经将魏夫人当作亲生母亲来对待,他可以受气受辱,可若牵扯上魏夫人,那便不行。汪畏之闻言将魏夫人挡在身后,殿下,我本已是待罪之身,还请殿下莫要在为难魏家。温珅似乎被这顶撞弄的颇为不愉快,他面色沉了沉,将酒杯落下,本皇子如何是在为难魏家?反而是在帮他们,试想丢了十几年的独子,好不容易寻回来,结果却是个假的,多可怜呀。温珅越说,汪畏之的脸色就越难看,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他的身躯不可制的轻颤起来,被挡在身后的魏夫人感受到他怯意,不由泛起一股怪异感。汪畏之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他不敢去看温宪,怕他为难,也不敢去看魏侯爷和魏夫人,怕看见他们眼中的质疑,只是倔强的看着高台上的温珅,祈求着那把□□控在他们手中的重锤不要落下。他的沉默,不竟让人遐想联翩,就在这时,温宪终于走了出来,挡在汪畏之面前道:这话无凭无据,单凭皇兄一人所说如何做得了数?汪畏之心中动容,抬眼就看见了温宪宽阔的背影,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细看清,重锤兜头落下。这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温珅冷哼一声,这嚣张的态度,和居高临下的语气,足以见得温宪身份卑微。他走下来,瞧也没瞧温宪,一把将人推开,动作之娴熟,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实在没把三皇子的头衔放在眼中。他走到汪畏之面前,不过话到说的不错,无凭无据也不好做论断,不如就把他衣服扒了,看一看有没有胎记!话落汪畏之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温珅,对方也看着他,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眸中尽是恶毒。当着众人的面扒了他的衣服,这无外乎是羞辱,若汪畏之真是魏家独子,二皇子还不敢这般胆大妄为,若他只是个无依无靠的乡野小民呢?只恐怕二皇子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可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之前哪里出了纰漏?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次病重。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堂堂一国皇子,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更何况在之前,汪畏之根本不知道胎记的事,也未刻意隐瞒,想要知道,只需买通魏府下人稍加留意便可。他艰涩的咽了口唾沫,汪畏之唇瓣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胡闹!,恰在这时,太子也跟着站起身走了下来,那柔和的眉眼已然皱成一个川字。还愣着做什么?父皇已经下了吩咐,还不快把小侯爷带下去。那几名侍卫互相看看,也不知该不该动,就在他们犹豫时,温珅又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本皇子还未问清,何必这么急迫将人带下去?难道是心虚?太子道:温珅,这里还是宴厅,是沈将军的庆功宴,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是我胡闹,还是太子殿下有意回护?,温珅丝毫不让,我只是帮魏家看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太子殿下何必心急?你若要看私下看便好,何须当着各世家的面如此羞辱?!当然是为了公开、公正,若不如此如何阻的了流言。,温珅不能与太子撕破脸,但却可以凭借魏家给太子难堪。动手!还愣着做什么!,温珅怒喝一声,又对太子道:若太子殿下执意阻拦,那我只能认为汪畏之的身份却有问题,这般不明不白如何给李夫人和各世家一个交代。众人看向跪坐在地上傻愣愣的李侯爷,纷纷起了恻隐之心,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无能人知,总之,他们想要看的,是魏家活生生的笑话。大殿内议论四起,太子不忍,却堵不住幽幽众口,其实这对温珅来说是一石二鸟之计,若太子不阻拦,他便可通过魏家当众给他难堪,看在各世家眼中,就要重新估算一下两位皇子的份量。若是拦了,那更好,太子此举必定要失去不少人心。在猜到魏家背后之人是太子时,他就以打算好找个时节揭了汪畏之的身份,只不过没料到这庆功宴上半路杀出个李夫人,这无外乎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不这么做简直有违天理。果然太子犹豫起来,只是温珅不会给他时间思量,下令道:把他衣服扒下来。几名侍卫听令上前,伸手就去扯汪畏之那繁重的衣袍。汪畏之白着脸几番挣扎,温珅大怒,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把他给我按住。几名侍卫七手八脚将他架住,束腰已经被拉开,汪畏之只感觉羞辱难当,他从小虽长在乡野,可也是个少爷,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可面对强权,他卑微的呐喊又有谁听的进去?眼眶几欲发红,心口处难掩的耻辱升腾,更重要的是,心中那股凉意,他恍惚看见温宪微抬手的动作,可他身后的沈雁飞却一把牵住了他的手。那只手便和他的人一样,一点点沉寂下去,再抬头,只能看见温宪冷漠的眼神,和沈雁飞十指相扣的模样。比起被当众羞辱,汪畏之只感觉彻骨寒意从四肢百骸涌了出来。他徒劳的挣扎十分可笑,连几息都未撑过,那特意换上的繁重衣袍便被人扒了下来。赤。裸的上半身在空气中冷的瑟缩,他被侍卫按在地上。魏夫人已经哭的双眼红肿,魏侯爷白着脸徒劳的抱着她。众人都看着大殿中央的那一幕,面上说着不忍的话,心中却在幸灾乐祸。温珏侧目不忍在看,温珅提步走上前,那侍卫将散落的衣袍往后扒了扒,在汪畏之的后腰上赫然有一个乳白色的月牙胎记。魏夫人见此哭的更厉害了,而温珅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模样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处胎记。他分明听下属来报,汪畏之身上没有胎记,那这块是哪里来的,难道情报有假?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722:52:48~2020-05-2820: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夹子一夜情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8章李代桃僵几步行至眼前,温珅蹲下来用手在那处胎记上摸了摸,随着他的动作,一侧站立的温宪脸色不由自主黑了黑,瞪着那按着胎记的手指,竟是露出几分凶狠神色。一旁的沈雁飞看在眼中,不由微微皱眉,轻捏了捏温宪的手提醒他。那处胎记,温珅擦了擦,却纹丝不动,就像真正从身体里长出来一般,他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若汪畏之身份是真的,那此刻却还不好收场,到时失了人心的就会是他。心中大骂一声废物,他面色不善道:端水来。很快一旁的仆从便端了一盆清水上来,温珅指着那处胎记道:用水擦。仆从便跪在汪畏之身边,沾了水擦拭起来,片刻后,那胎记依然同之前无二。这般看来,难道汪畏之的身份果然是真的?这不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汪畏之心中酸涩,这胎记还要多亏了温宪,那日温宪从茶楼将他送回府,给了他一个瓷瓶,瓶内装着的便是这种染料,据说是他国朝上来的贡品,遇水不化,极难洗掉,只有一种特定的粉末,倒上去揉搓才能化开,他当时也是有幸得了些,便全给了他。好在他们做了万全之策,否则今日当真大难临头,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心慌。趴伏在地上,艰难的抬眸望过去,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狐狸眼儿,形状还是狭长俊美的,可那双眼瞳里的神色却冷的让人心惊。

汪畏之是第一次看到温宪露出这样的眼神,不由心慌的更加厉害,这眼神冷若冰霜,似乎要连他的血液也冻结起来一般。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种即将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忽然,似乎注意到汪畏之的目光,温宪突然对着他笑了,不像他一贯笑颜晏晏的模样,而是带着暴虐的嗜血气息!就在众人凝神屏气的等着接下来的发展时,温宪在汪畏之的视线中走了出来。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迈过汪畏之眼前时,洁白的素履带着无情的气息,每一下都敲击着他的心房,那双猫儿眼中的瞳孔微微一缩,汪畏之直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温宪走上前,背对着他,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他的声音,还如初见时清冽,可说出的话却犹如冰锥一字一顿插在汪畏之的心口处。汪畏之身上分明有这月牙胎记,皇兄是如何笃定他没有的?温珅表情难看,瞪着那胎记的模样像是要将它活生生剐下来,哼,我早命人查过,之前他身上分明没有,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水也洗不掉。温宪的声音里似乎刻意带着几分恭维,这使温珅十分受用。皇弟听说俞国这次朝上来的贡品内,有一瓶特殊的染料,遇水不化,极难洗掉,只有特定的粉末才能将其抹去,不知......。话音未落地,其意思却很明显了,太子脸色苍白几分,温珅却微微眯起了眼,他对这染料也是有些印象,只不过后来被温帝赐给了皇后,太子的母妃,所以一时并未想到这里去。温珅视线落到温宪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张脸虽然带着低顺的笑意,可狐狸眼中却是一片深邃的黑。显然温宪的提醒让温珅心情大好,这染料虽是稀罕物,但这粉末却不是。命人拿些来。,温珅吩咐下去后,对温宪的脸色总算好了些。然而温宪的提醒,却让汪畏之心中那把重锤躲无可躲的落下,这无异于将汪畏之推向深渊,他不明白温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觉得浑身发冷的厉害,不是因为寒凉的空气,而是由内而外的冷,冷侧心扉,他不自禁想要蜷缩起身体。可压着他手臂的侍卫如何能让他得逞?他连那一丝自保的温度都无能为力,可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温宪说出这些话时,他发现自己心中竟是一点都不惊讶,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有迹可循的,他想起昨天晚上,温宪还拥着他说会帮他,两人还可笑的畅想过以后。可是有以后吗?他又想起曾经温宪那些时有时无展露出的陌生面孔,他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说哪一面都不是真正的他。被人按压在地上,他的视角只能勉强看见那双洁白的素履,忽然间他就觉得眼皮发烫起来,一种难言的酸涩泛上来,汹涌而澎湃。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明明只要挺过去,他就能作为汪畏之开始新的生活,可为什偏偏要在这种关头这么做?既然要这么做,又为什么在此之前要给他期望?仆从很快捧了个雕花漆盒回来,温珅微抬抬下巴,给他试试。那仆从依言跪过去,正要沾了粉末擦拭,温宪却突然道:这粉末怎么也算是贡品,不如让皇弟亲自来吧。温珅挑眉看他,嗤笑道:既然你愿意做这下人的活,那就你来。温宪没有计较他话中的讥讽,失去笑意的俊脸看上去格外阴沉,他接过仆从手中的漆盒停在了汪畏之面前。被按压着的少年,裸。露的身躯正微微颤抖,跌垂的青丝遮住了汪畏之的眼帘,只能看见他微润的下巴,和紧紧泯住没有血色的唇瓣。他蹲下来,沾了点粉末,温热的指尖挨上对方冰冷的皮肤,刺骨的寒意似乎从相触间传了过来,少年人的躯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连带那双被制住的手,都捏的骨节泛白。温宪不动声色的顿了顿,随即将那粉末在月牙胎记处抹开,那被水如何擦洗也化不开的胎记,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慢慢晕染消失。一旁的魏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由最初的惊诧慢慢变成不知所措,在变成愤怒,魏侯爷到比魏夫人想的多,如果汪畏之不是魏家独子,那这件事就摊不到魏家头上,他们大可以对外宣传是受了汪畏之的蒙骗!想到这一点,他竟是松了口气,已然打算舍了汪畏之,那漆黑的脸色不由好了许多。在场的世家皆都窃窃私语起来,只留太子面色苍白的看着众人。温珅见此得意的一笑,转向太子:太子殿下,这当如何解释?若本皇子没记错,俞国朝贡的染料只此一瓶,被父皇赐给了皇后娘娘。那瓶染料早在几月前不知被她母妃丢到了何处,他也曾差人寻过,却不得踪影,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便就此作罢,谁知竟能引来此等祸事!且不说几月前,那染料不慎被我母妃遗失,单是一瓶染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怕是这背后有人故意为之。太子明白不管如何说,也是洗不去嫌疑,只怕各世家今日一过,对于这位东宫正主多少寒了心。温珅斜眼,太子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主导?那太子认为这背后之人是谁?此事合了谁的心意,自然这人嫌疑最大。,太子一句话把矛头丢给了温珅。两位皇子立在大殿中央,一位是东宫正主,一位是锋芒正盛的皇子。虽然太子性子宽和仁善,却也是一国储君,身在高位,深知一旦显出软弱,必定被虎视眈眈的财狼们拖下来拆吃入腹。两君对立,气势不遑多让,大殿内鸦雀无声,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急促的咳嗽打破僵局,随后谦和声响起。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六皇子温谦,他拍了拍五皇子的背,五皇子与六皇子年纪相仿,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病秧子,只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手把着席位一手置于胸前正急促的咳嗽着。温谦不时帮他拍着背顺气,见他好了些许,这才站起来对着太子和二皇子道:两位皇兄,五弟身子弱,受不住压迫,就看在他的份上,不要再起争执了。太子最先软和下来,看着五皇子的神色带着真切的担忧,二皇子向来是个荤素不忌的主,见席位上咳的面红耳赤的五皇子不屑的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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