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刚还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来,他定定看着沈雁飞,是因为沈重?听见这个名字,沈雁飞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憎恨,对。可凭现在的你,还杀不了他。,温宪沉声道,语气里满是不赞同。沈雁飞抬眸看他,我知道。那你为何还要去?我要看着他是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温宪眸光深处,抬手似乎想要去触他的脸,沈雁飞却转头避开,温宪只得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还有几日便是庆功宴,据说沈重已经进宫复命了,刚好我准备了一出好戏,你便同我一起去看看吧。*魏府这边,汪畏之脸色还有些阴沉,他之前在青山镇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没见过谁敢这么欺负他的。上一次落水的事他还没找这姓李的,这次对方居然还派人把阿青给打了,他心中正盘算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教训一下这李家小侯爷。这时,魏夫人先迎了过来,之儿,这是怎么回事?魏夫人看着满脸淤青的阿青,语气有些担忧。汪畏之怕她太过忧心,同阿青使了个眼色,这才道:阿青再回来的路上跌了一跤,父亲那边呢?有说何时回来吗?魏夫人转向汪畏之:刚才宫里的人来传了话,说是让你父亲呆到沈将军的庆功宴。沈将军的庆功宴?,汪畏之对于这个人名有些耳熟,他想了想,在世家公子里的名单内找到了沈重这个名字。就是沈雁飞的哥哥?,汪畏之问道。只是他话音刚落,魏夫人面色骤变,语气竟然十分严厉的呵斥了他一声,之儿!休要胡说!汪畏之一愣,心道难道说错了?可这位手握重兵的沈将军名义上确实是沈雁飞的哥哥不假。魏夫人见他懵懂模样,也知他不明其中缘由,解释道:之儿,你要记住,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都不要同时提起这两人名字!第26章李代桃僵为何?,汪畏之不解。魏夫人道:这些事还是莫要妄加议论,你只需记住为娘刚才的叮嘱。汪畏之见魏夫人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位沈将军同沈雁飞之间,恐怕还有不小的恩怨。见他点头,魏夫人脸色总算好了些,你父亲那边既然要出席沈将军的庆功宴,看来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也不知是谁散播出去的流言,要这么针对我们魏家。汪畏之心中一梗,他看了眼魏夫人问道:母亲相信那些流言吗?魏夫人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一两句毫无根据的流言就失去对你的信任?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又如何担的了魏家主母的名头,那背后之人恐怕就盼着咱们自乱阵脚,可他偏偏低估了一个母亲的爱。汪畏之心中十分难受,魏夫人的话就像把刀子,一刀一刀划在他身上,她如此信任他,可他偏偏就如那流言一般。汪畏之感觉自己在魏夫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憋的嗓音都有些沙哑,只能慌忙回了自己房间。他将自己关在屋子内,抱膝坐在床角沉浸在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他觉得这一切,除了温宪外都是个错误。他不该听信汪员外的谗言,不该冒名顶替魏家独子的身份,更不该霸占魏夫人的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把一切属于另一个人的人生都偷了过来。他就这么坐到了天黑,连阿青来敲门都被他支开了。直到后窗哪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汪畏之身躯这才颤了颤,随即他快速的下床,往窗边跑去。在哪里果然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温宪...,汪畏之低低叫了一声,飞快冲过去抱住了他。而当他落尽那个温暖的怀抱时,才感觉似乎好受了些。啊!死人嘞!!天光微亮,京城中心便传来一道惨烈的叫声。一个婶子模样的中年妇女吓得跌坐在地,菜篮咕噜噜滚出去老远。妇人吓的手脚酸软,颤巍巍的指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人来高的木桩。木桩上正挂了个死人,他的喉咙处只有一条细微的裂缝,鲜血淌了满身,表情维持着狰狞痛苦的模样,一看就是血液流干而亡。木桩四周有不少挣扎的痕迹,显然是这人被割了喉挂在木桩上挣扎着慢慢死去的。尸体似乎很新鲜,惨白的皮肤还带着些柔软,一阵风来,将他衣袍吹开,其中一根裤管随风轻飘飘的荡着,竟是个瘸子!这时围拢的人群内不知是谁说了声:这、这好像是李府的小侯爷。人群顿时炸了锅,对,好像真的是,昨日我还看见这位少爷拦了辆马车。李府的人怎么就死在这儿嘞,这可太吓人了。谁知道呢?要我说死了好,这李府少爷整日仗着家势尽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我看是报应嘞。众人纷纷围着交头接耳,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几声焦急的呵斥:让开!赶快让开!好几个百姓直接被人踹了个跟头,一群衣着光鲜,配着李府纹饰的人走了出来。诶,李家来人了。这下可有热闹看嘞!,有人窃窃私语道。这群人已经拨开人群,当他们看见那挂在木桩上的李家少爷时,为首的男子一愣,随即神色大变,猛的扑了过去,快!把人放下来!他身后跟着的人七手八脚将人放了下来,为首男子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和铺了满身的鲜红,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到对方鼻尖下探了探。随即一把跌坐在地,喃喃道:死了...小侯爷死了!他身后的人俱都面面相觑,有人上前想要搀扶他,谁知那人却一个激灵转身爬了起来大呵道:快!快去请老侯爷来!快!被呵的人立马手忙脚乱的推开人群跑了出去。几柱香后,一辆马车风驰电掣的驶了过来,马车停在人群外,从车内跌跌撞撞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似乎有些疯魔,不管不顾的将围观的人群推开,在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中,径直走到中间李小侯爷的尸体旁才停了下来。侯、侯爷!,先前跌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对着这中年男人喊了一声。李侯爷虽是二皇子的人,但到底没有年轻气盛的李小侯爷嚣张,也不常在百姓面前露脸,所以人群中认识他的到没几人。这一声呼喊,原本还喧哗的人群,一时间竟是禁若寒蝉,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位眼白充血的老侯爷。只见他身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不受控的倒退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跟在他身边的仆人赶忙扶住他,等稳住身型,他却直接将那仆人一推,乍然见到独子尸身,一时情绪激动,李侯爷跌扑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上,神色痛苦狰狞道:我的儿啊!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告诉爹,爹一定替你报仇!!可奈何死的透透的李小侯爷无从回答。这时,先前跌坐在地仆人走上前搀扶住他,侯爷,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向周围的人打听清楚了,据说昨日小侯爷在街上拦了辆马车,当街教训了个人。是谁?,李侯爷闻言,慢慢抬起了脸,那张带着细纹的脸,此刻看上去似乎更加苍老了几分,但那脸上的阴毒神色却惊的周围看戏的百姓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那仆人伏在李侯爷耳边道:拦的是魏家的马车,教训的是魏家的人!李侯爷瞳孔猛的一缩,声音发狠,区区魏家也敢害我儿子?!不怪李侯爷会如此想,试想昨日李小侯爷才教训了魏家的人,今日便横死街头,这件事怎么看都与这魏家脱不了干系。虽然他明知道魏家同他们一样的爵位,断不敢行事这般嚣张,但奈何李侯爷已经气疯了,正是逮谁咬谁的时候,况且在他看来,这魏家不是主谋,也是从犯!周围的议论声大了起来,那仆人看了一圈,又道:侯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将小侯爷带回府,在做打算吧。第27章、李代桃僵李侯爷眼睛内拉满血丝,抬脸看了一圈,果然见不少百姓正在议论纷纷,他脸色黑的发亮,半晌后才吩咐道:先带小侯爷回府。跟在身旁的下人们得了吩咐,这才上前将尸体抬了起来拉回李府。李府内气压低沉,院落中传来低低的啜泣,李小侯爷惨白的尸体被放到了祠堂内。李侯爷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一时间竟是像苍老了数十岁,他心中虽然依旧怨恨,但却比之前冷静许多,李夫人跪在李小侯爷身边,抱着他的头哀哀哭泣。片刻后,李夫人的哭声小了下去,似是受不了刺激,她神色温柔的替李小侯爷整理了一下仪容,再在他额间亲了一口,这才将李小侯爷的头轻柔的放了回去。李小侯爷是李家独子,如今一死,李家便断了根苗,而李夫人又是老来得子,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在京城中也是出了名的爱子如命,所以才纵的李小侯爷行事不忌,霸道张狂。而如今李小侯爷身死,李夫人如何坐的住?她膝行至李侯爷面前,声音凄哀的质问:侯爷是打算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放过魏家吗?李侯爷看着她,拉满血丝的眼闭了闭,脸上隐痛和憎意就快呼之欲出,他抬手摸上李夫人的发丝,声音发狠,这个仇我一定会向魏家讨回来!那侯爷还在等什么?咱们儿子的尸体都凉透了,而那魏家还好生生的立着!李侯爷沉默,他原本打算进宫求二皇子为此事做主,但近日二皇子得了操持沈将军庆功宴的职位,只怕忙的抽不开身,此刻求见,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李夫人见他一言不发,不由心中大怒,竟是不顾规矩和体面,破口大骂道:原来侯爷这般窝囊,连杀子之仇都可忍下,当真是让人好刮目相看,既然侯爷不愿为我儿做主,那我便自己去找魏家讨个说法!说着她竟是站起身就要离开,李侯爷怕她做出什么事来,不由跟着起身怒呵道:站住!你要去做什么?李夫人竟是凄惨一笑,眼中全是怨毒,凭什么我的儿子死了,他们的儿子还好好活着。李侯爷皱眉不赞同的看着有些癫狂的李夫人,叹了口气,你回来,我这就进宫去见二皇子。李夫人闻言沉默着看了看李侯爷,哪张脸上反常的没有一丝表情。片刻后,她真如李侯爷所说折返身走了回来。李侯爷换了一身更加严肃庄重的衣袍,带着几名下人便入宫去了。等李侯爷走了片刻后,李夫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了看那具惨白的尸体,随即面无表情的带着院中所有身强力壮的下人往魏府走去。这头李侯爷递了牌子进了宫,二皇子殿前正有名掌事太监在接待他。公公,我真有急事要见二皇子,还请公公通传一声。那知那公公只斜着看了他一眼,手指在衣摆下暗示性的搓了搓,殿下近日正忙着操持宴会,得不出空来,侯爷有什么事还是庆功宴后再来吧。他这动作,李侯爷是见惯了的,哪回来不的破点财?忍不住心中骂了句阉贼,可面上仍堆着笑,从怀中掏出不少银钱递到对方手中,还请公公行个方便。那太监十分熟练的将银钱往怀中一揣,改口道:不过侯爷若真有急事,殿下得一声通传的时间还是有的。那就有劳公公了。掌事太监转身进了殿内,片刻后走了出来,李侯爷迎上前道:殿下可有时间?我已替侯爷将话带到,只是殿下他如今却实抽不开身。李侯爷面色有些不甘,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大殿,他又掏了更多的银钱递给掌事太监,公公,劳请你再帮我带句话。那太监看着银子,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好说好说,侯爷请讲。李侯爷不在隐瞒来意,那魏家胆大包天,他们竟然杀了我孩子,如今我儿尸身还横陈府中,求殿下为我李家做主!那太监一听大惊,不由道:这李家不是同魏家平起平坐的爵位吗?何敢下此毒手。此事绝不只是魏家一家所为,背后必定还藏有主谋,而他们近日多和三皇子之间牵扯不清,也正因如此,殿下才更要替我李家做主!这事扯上三皇子,那掌事太监脸上便露出不屑来,李侯爷莫是气糊涂了?三皇子能有这本事?若不是三皇子,那魏家背后也应有一人与殿下对立。太监闻言眼中精光一现,要说这京城谁能与殿下对立,又同魏家交好,那只能......,话音未落,他倏的一惊,口中那个称谓转了几番都未成吐出来,只是脸色骤变道:侯爷在此等等,我这就进去通传。见那太监着急忙慌的模样,李侯爷只需稍顺着他的话想下去,一个名字浮现心头,他脸色变了几变,颓然的退了两步,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是......太子!李侯爷身躯一垮,他又想到前几日太子替魏家派来太医,救了魏家那小侯爷一命之事,足以见的其中交情匪浅。他只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中,一时间冷汗津津,若当真魏家攀附上了太子,那就算是求到二皇子面前也无甚作用。果然,不出片刻,殿内传来一阵轰骂声,那掌事太监被一脚踢了出来。隔着雕花木门传来二皇子的声音:滚!在因为这些小事进来打扰本殿下看采买单子,本殿下砍了你的脑袋!那掌事太监慌慌张张爬了起来,连着对殿门磕了好几个头,见里面没了声,他这才敢站起来。李侯爷大概知道结果,但自己的儿子成了最先牺牲的炮灰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白着脸走了过来,将太监扶起来: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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