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眉头紧皱,怒道:温珅,你可知道这魏家的爵位可是父皇亲赐,你如今这般咄咄逼人,闹到最后丢失的是皇家的颜面,届时父皇面上无光,你觉得他还会纵着你吗?这番话着实说的不假,温珅起初也只是打算给魏家一个教训,偏偏这不长眼的魏夫人求谁不好,求到了温珏头上,他生平最讨厌两个人,一个是靠着母亲爬上龙床生下来的贱种温宪,一个便是这假作慈悲高高在上的太子温珏。偏偏这魏家跟这两人都牵扯上了关系,不是摆明了要与他对着干?所以温珅这才迟迟不放人。见温珅半晌没有说话,温珏道:来人,去吧魏侯爷请出来!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温珅面色阴沉,他虽得父皇宠爱,加之母家权势滔天,但名义上到底是矮了太子一头。虽不甘心,但如果真闹到龙殿上去,就如温珏所说,父皇面上无光,恐怕还不好收场。只是就这般作罢他心中又着实不甘,权衡一番,温珅开口:不劳太子麻烦,要我放人也可以,但下月沈重回京,我要你主动请辞操办庆功宴的主事一职。可以。,温珏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殿下,不妥啊。,一旁太子的贴身奴才想要劝阻,温珏一手制止,如果这个名头温珅真想当的话,那就让他当好了。沈重,是除去温王爷外的又一名猛将,忠心侍主,手握重兵,如今班师回朝,他知道对方是想借此在沈重面前挣的好感。只是由他这么闹下去有损的是皇家颜面,再则只是一个头衔,又怎么比得上一个人的生家安全重要。温珅见他如此爽快,勾起一抹笑意,今日就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过魏家。,说完,他凑近了些许,那笑意转而变成阴狠声调,带着写警告意味,只是不知太子能保的了魏家几次?温珏不同他计较,把魏侯爷请出来吧。第16章李代桃僵话落,温珅同一旁的奴才吩咐几句,片刻后,一个长相端正严肃,面色阴沉的男子被人带了出来。温珅转向魏侯爷道:想必魏侯爷在本皇子殿上做客也不自在,下次若是侯爷想要再来,同本皇子说一声,也好尽尽地主之谊。,语毕,温珅看着魏侯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侯爷请吧。温珅让开一条道让他过去,魏侯爷面色十分难看,却不敢辩驳,对着温珅做了一礼,客气道:多谢二皇子款待。言罢向着太子走来,温珏要了人也不多留,压住心中的不愉快还是礼貌的同温珅说了一句,这才带着人离开。多谢太子殿下搭救。,两人离开后,魏侯爷恭敬道。温珏抬住他做礼的手,无妨,既然侯爷没事,还是快些回府吧,在迟些魏夫人恐怕要急了。得了话,魏侯爷也不在耽搁,他虽然对汪畏之严厉,但心中却也忧心这个唯一的儿子的病情,虽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派了太医前去诊治,但心中仍不免焦虑。告辞后,魏侯爷快速出了宫,宫门口魏家下人正牵着马车等着,见家主出来赶忙上前将人迎上马,一路风驰电掣回了魏府。等到了魏府,正巧撞见魏夫人将太医送出门。之儿怎么样?高热退了吗?魏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医,忧心忡忡道:先进去再说吧。言罢将太医送上了马车,两人这才相携返回,一路直奔汪畏之卧房。刚才看你神色,之儿这病是有不妥?,魏侯爷被扣在二皇子殿中已有一日,此刻也有些心焦。魏夫人摇头道:不是之儿,他的高热已经退了。那你为何这番神情?魏夫人四下看了看,太医赶到时,之儿的高热已经退了,我听下人说,当时之儿已经烧的糊涂,是三皇子带了大夫来诊治,才给按下来的。魏夫人一边说一边偷瞧魏侯爷神情,越说对方脸色越阴沉。三皇子?你可知魏家有今日,全都因他而起。,魏侯爷语气不善,他还敢明目张胆的登门,是怕还害的魏家不够吗。可侯爷,若不是这三皇子及时赶到,恐怕就是请来了太医,也迟了。魏侯爷沉吟不语。魏夫人试探着道:是否要送些东西去三皇子府上答谢一番。不必。,魏侯爷皱眉拒绝,先不要做任何举动,看看二皇子的态度。魏夫人想起今日宫中一行,不由捏紧袖袍,二皇子魏家早已开罪不轻,侯爷可知今日那二皇子如何才要放人?他竟是让魏家人跪在他殿前请罪,此次若不是太子和三皇子,之儿只怕是难度此劫,二皇子如此跋扈侯爷作甚还要看他脸色?与其如此,到不如与太子交好。妇人之见。,魏侯爷一甩衣袖斥道:你当那二皇子是什么身份?太子固然稳坐东宫,但保不齐哪天就.....,以二皇子的性子,能容得下异己?魏夫人被一通斥责不在说话,这魏家到底还是魏侯爷当家作主。说话间,两人以行至汪畏之卧房,具都不在提及这话题,魏侯爷看了一眼,见人病情稳定后回了书房。其实魏夫人今日这番话他也想过,魏家已经开罪了二皇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加之今日三皇子明目张胆的登门,不日就会传进二皇子耳中,他也想过是否要与太子交好,但太子虽为人和善却毫无心机,要知在朝堂之上,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魏侯爷不敢轻易下注,他还的再想想。汪畏之病情稳定后,魏夫人总算歇了口气,亲自照看着把药喂下,这才回了卧房。魏侯爷在二皇子殿内扣了一天,此刻脸色还有些阴沉,京城满门世家只怕今日都在看魏家的笑话。魏夫人走上前来,伺候着魏侯爷更衣,看着他还有些黑沉的脸道:侯爷还在想今日的事?你说三皇子他哪儿找的大夫?,在魏家被二殿下刁难之时,满京城都找不到一个敢上门看诊的大夫,怎么偏偏三皇子这么及时带着人赶到?魏夫人扶着人到了床边坐下,侯爷是忧虑此事是三皇子故意而为?魏侯爷摇了摇头,他要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落的这般处境。那侯爷在忧虑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总让人觉得心中不踏实。魏夫人拍了拍魏侯爷的手,不管此事原何而起,只要不累及之儿和魏家便行,侯爷,你都一天没合过眼了,歇息吧。魏侯爷想不清其中缘由,只得点头上床,床头站着守夜的下人,见两人歇下,上前熄了烛火。黑暗中,魏侯爷转辗反侧一直不能入眠,过了良久他道:魏家的男儿有那个是不会水的吗?魏家原是江南一岸有名的世家,江南水草丰茂,魏家府邸依水而建,祖上世代天生就通水性,后来祖上一位家主入朝为官,授了爵位,这才举家迁到了京城来。魏夫人一愣,这么想想好像确实没有不会水的,侯爷缘何问及此事?魏侯爷顿了半晌才道:那天在书房中,之儿说他落水全靠三皇子才不至于淹死。一室静谧,片刻后魏夫人道:许是之儿自小流落在外,便是不会也说的过去。他回来这么久,你可看过他身上的胎记?魏夫人道:之儿才寻回不久,还不曾看过。,魏夫人当初刚得知自己独子被寻回时心中激动欣喜,又怕吓着汪畏之,所以她本打算过几日在查看,但后来越看汪畏之她心中越是欢喜,几乎已经认定这人便是自己的儿子,这事便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不会水,侯爷便觉得之儿身份不妥?,魏夫人半撑起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个母亲的愠怒,汪畏之是她的孩子,被人这么怀疑,她心中如何舒服?魏侯爷将她拉躺下来,我不是怀疑,只是瞧瞧心中更踏实一些。魏夫人躺着不说话。魏侯爷无奈道:你若不愿便罢了,左右宋大人是个靠的住的。半晌魏夫人的身子才软化一些,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看看的。,丢失了十几年的儿子,她疼都还不急,她并不认为汪畏之的身份会有什么不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魏侯爷安心。第17章李代桃僵翌日,汪畏之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魏夫人见他醒了,连忙将一旁的清粥端了过来。之儿,饿了吧?汪畏之昨日烧了一天,除了几碗苦唧唧的药汁确实什么也没吃,骤见到这么一碗清粥只觉饥肠辘辘。就着魏夫人的手喝了几口,这才道:母亲,我睡了几日了?魏夫人将碗放下,有两日了,你可知急死母亲了。看着魏夫人关爱的脸,汪畏之笑了笑,只觉胸口一片暖热。是儿子不好。魏夫人又将汤药端了过来,来,把药喝了。汪畏之一见那乌漆麻黑的药汁,脸就皱了起来,他这人最怕苦,一丝丝苦味都让他难受,偏魏夫人已经将药汁凑到了他嘴边。母亲,我已经好了。,汪畏之推拒道。魏夫人端着药的手纹丝不动,大夫说这药要吃到痊愈才行,喝了它你才能快些好起来。汪畏之接过药,眨了眨圆溜溜的猫儿眼,撒娇道:那母亲可准备了蜜饯?魏夫人似乎早知道他怕苦,转身将丫鬟手中的那些糖渍杨梅端了过来,都备着了。汪畏之又看了看门外,这两日也不知温宪是不是等的急了,他是的快点好起来才行,只有魏夫人放心了,他才能出去。索性心一横,闭着气将那苦唧唧的药汁往嘴里灌去,一喝完,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母亲,快快快!魏夫人连忙捏了枚蜜饯塞他嘴巴里,汪畏之这才觉得好些。你啊,这怕苦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魏夫人无奈笑道。汪畏之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他一个男人怕苦这件事还真不好意思说,但这是自小落下的毛病,这么多年也没法改了。母亲,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在这儿陪我。魏夫人拿着空碗站起来打趣道:这就嫌母亲烦了?不是的!,汪畏之脸涨的通红赶忙想要解释,其实魏夫人待他真的很好,这让他感觉对方就真如他娘亲一般,但这只会让他心中罪恶感更深,面对魏夫人的温柔,他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魏夫人笑道,我都知道。,说完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母亲就不打扰了。魏夫人带着下人们离开,只留下阿青伺候,汪畏之在床上躺了两日,此刻难免觉得腰腿酸软,他掀开被子换了衣服下床。阿青赶忙走过来,少爷,不在躺会吗?
此刻汪畏之心中念着温宪,他躺了两日,温宪应该等急了,阿青,收拾一下,我要出门。出门?可少爷身子才刚好些,这是要去哪里?汪畏之顿了顿,没说要去见温宪,只道:城东,醉香鸭。城东?哪里可离的有些远,少爷还是等身子在好些再去吧,到时候如果又请不来大夫,可就麻烦了。汪畏之昏睡两日,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奇道:京城不是有众多大夫吗?怎么会请不来?阿青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汪畏之不禁动作一顿,你是说二皇子有意刁难魏家是因为我?那日少爷和三皇子一起落水的消息传到了二皇子耳朵里。汪畏之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魏家所受的这些罪都是因为自己的不谨慎,明知这事中利害关系,但偏偏还是连累了魏家,可另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挂念着的人,他一直都知道温宪很孤独,难道连自己都要躲着他吗?如果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魏家的小侯爷,那该多好,可汪畏之又感激现在的身份,不然他也不会遇见温宪了。汪畏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待他如同亲人的魏家,一边是挂念着的温宪,两者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懂,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资格。他就这么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想去见温宪,却又怕再次连累了魏家。我到底该怎么做?,汪畏之喃喃着,想到孤岛上那些日日夜夜,想到那厚实健硕的胸膛和温暖的嘴唇,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少爷?咱们又不去了吗?,阿青见他不动,询问道。汪畏之沉吟片刻才道:阿青,去给我拿纸墨过来。片刻后,阿青将纸墨拿了过来,他又道:你去门口守着吧,等会我叫你,你在进来。阿青依言退了出去,汪畏之将那雪白的纸张摊开,笔尖沾了点墨。想了想在纸上落了笔。他相信有了孤岛那几日,温宪如他一样,他们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他们是两个艰难生存互相依偎的人,虽然从未听温宪说过,但汪畏之就是无条件信任他,或许他也是头一次爱上一个人,也或许是那日宴会上惊鸿一撇,他就这么不设防的将心放到了对方身上。落下最后一笔,汪畏之将那信叠好,拉开房门,阿青,去备马车。阿青一愣,少爷,咱们还要去啊?汪畏之道:去送个东西,很快就回来。等马车备好,两人一路飞快往城东醉香鸭而去,这醉香鸭虽是一道菜名,但在京城已然十分有名气,到后来越做越大,竟是发展成了酒楼,而名字也就顺理成章的用了下去。到了城东,汪畏之下了马车,他大病初愈,手脚还有些酸软。阿青,你在这儿等我。,说着竟是要独自前去。阿青赶忙拦住他,少爷,你要是想吃醉香鸭,差人去买便是,况且我不能再放你一个人,要是再出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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