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急步往里走着,她是侯爷夫人,一路上到没人拦她,她相信皇上可以为她做主。就这么急步行了半个时辰,巍峨的宫殿伫立在眼前,门口站着的太监公公正是皇上身边常带着的柳公公。魏夫人虽然心急,但御殿之前不可失礼,魏夫人按着规矩向大殿的方向行了个礼,这才上前。柳公公,我有急事要见皇上,还劳请帮忙通传一声。那太监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为难,这位的身份他自是知晓,只是...圣上此刻正在殿内议事,夫人稍且等等吧。公公,我这事关系人命,等不得啊。,魏夫人面色焦急,频频往大殿内瞧去。那太监也是十分为难,之前圣上专门嘱咐过他,没有传召不得打扰。不是奴才不帮夫人传话,实在是圣上定了规矩。魏夫人脸色很差,可她无计可施,只得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钱袋,掏出银锭就往柳公公手里塞,这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耽搁不起,汪畏之还等着太医救命。公公,你行个好帮帮忙,就替我通传一声,魏家一定会记得你这份恩情。,从小她就是京城的名门贵女,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可她现在除了低三下四的求人,实在无计可施。哎哟,这可使不得。,那柳公公一见那银锭赶忙推拒,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尽管只是个太监,自然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况且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一个贪字,这钱他怎么敢拿?公公,你帮帮忙,你帮帮忙吧,我真的等着太医救命啊!,两人你推我攘。柳公公或许见魏夫人面容实在哀戚,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这银子你拿回去,我帮你去殿内看看吧。魏夫人见他松口,生怕在惹的这人不高兴,赶忙将银子收了回来,感激道:多谢公公,魏家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那柳公公是御前大太监,自然不在意这些,转身进了殿内。入殿一道长廊,转过去才能看到的前厅的大门。只是这尽头处,大门外站了个十分端庄的女子,她穿着奢华,除去那身袍子,打扮到十分素雅。还未走近,便隐隐能闻到一股异香,这位是温王爷的夫人,季冯云。问王妃安。,柳公公行礼道,如今这位王妃可是京城中最有地位的女子。柳公公怎么来了?圣上还未同王爷议完。柳公公面色也十分为难,同她说了魏夫人的来意。季冯云虽容貌普通,但能在众京城女子中,博得温王爷喜爱,也着实有些手腕,柳眉微挑,圣上可是最不喜欢议事时被打扰了。我同魏夫人说过了,但她执意要面圣。既然这样,我同你一起出去看看。柳公公也不想去触皇帝眉头,这会儿听季冯云如是说,自然歇了去传话的心思,带着她往外走。殿外魏夫人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人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公公,皇上怎么说?柳公公没说话,让到一边。季冯云道:圣上正在同王爷议事,不便打扰。魏夫人这才瞧见来人,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按照规矩行礼,问温王妃安。刚一起身,魏夫人焦急道:王妃,我这事等不得,还请王妃多通融通融。,此时都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真怕汪畏之出点什么事,忧思焦虑下,竟是直接对着季冯云跪了下去。季冯云赶忙将人扶起来,你的事我听柳公公说了,只是皇上现在议事,就算把话带到了也未必有用。那、那可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才寻回的儿子活活病死啊!,魏夫人眼眶湿润。季冯云道:你把这事来龙去脉同我讲讲。魏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将汪畏之同三皇子落水再到如今四处求医不得的事同季冯云说了。说来这魏家同他们温府情况差不多,魏家的小侯爷流离失所十几年,她家那位小王爷也同样至小便丢失在外。或许是同样的遭遇,让季冯云感同身受,她叹了口气,这二皇子向来骄纵跋扈,没想到已然到了这种程度。可怜我那受罪的儿子。季冯云想了想道:这事除了求皇上,其实还有个人或许更适合。魏夫人抹了把眼泪问道:王妃说的是......?太子温珏。太子为人仁善,且身份高于二皇子温珅,如若你去求他,或许比面见皇上可行。魏夫人一愣,恍然大悟,对!太子!我去求太子,他一定会帮魏家!季冯云笑着点头差了个太监过来吩咐道:带魏夫人去东宫。魏夫人同季冯云道过谢,着急忙慌的往东宫去了。这头,温宪从桌前站起身来,摇了摇纸扇道:走吧,去魏府瞧瞧。侍卫一愣,殿下刚才不是说要等魏家走投无路?温宪一身白衣飘飞,笑眯眯的道:有我那爱管闲事的废物大哥在,魏家就不会走到哪一步,在不去瞧瞧热闹,岂不是白白让了这个人情?侍卫这才恍然大悟,跟着温宪下了楼去。几柱香后,笑颜偏偏得三皇子带着大夫登门了。府中没有主事之人,下人们都拿不定主意,要知他们家小侯爷落得这般处境,全因面前这人而起,一时间还真不敢放人进来。可对方怎么说也是皇子的身份,他们只是普通的下人,有心想拦却也不敢。只得推出个平时常跟在侯爷身边的下人上前同温宪说话。那下人面对来人虽然知道这位皇子在京城处境艰难,却仍有些怯懦,三、三皇子,您怎么来了?温宪却十分有礼貌,我听说你家小侯爷病的厉害,二皇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事全都在我,所以我特地带了大夫来给他瞧瞧。那些下人一愣,互相看了看,都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为首的才道:我家夫人已经进宫求医了,三皇子还是请回吧。哦?你可知那赵家的小公子是怎么去的?如果你家夫人回来发现小侯爷不行了,又得知你将我请来的大夫拒之门外,你待如何?那下人咽了口唾沫不敢搭话。温宪身后跟着的侍卫却接着他的话道:自是乱棍打死,下去同小侯爷陪葬。那下人一听,竟是吓得两股颤颤,屁滚尿流,慌忙给温宪让开一条道来。三皇子这才带着人进了魏府,此刻的汪畏之高热不退,竟是烧的虚脱,浑身颤抖。不知为何,温宪看着面前这人紧闭的双眼,心中有些不悦。他往旁让开,对着跟着的大夫抬了抬下巴,看看,还有没有的救。那大夫赶忙背着药箱上前,正要抬出对方虚弱的手臂。温宪却突然出声,等等。在场众人皆转头注视他,只见温宪一撩衣袍走上前道:我来。说罢,他掀开一些被子,将汪畏之的手臂拿了出来,又在对方手腕上随意搭了快丝帕。先在,诊。,他道。那大夫满头大汗,似乎颇有些畏惧温宪。得了命令,这才敢抬手摸上汪畏之的手腕。一盏茶后,大夫收回手,眉头紧蹙。如何?寒气入肺,但脉象上很浅,所以一般的大夫诊不出来,我开两张方子,你们拿下去三碗水熬做一碗,一日三次,直到痊愈即可。温宪点点头,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小侯爷身上虚汗太重,得沐浴保持清爽,这几日最好忌口,多食些清淡的饭食。温宪接过那张方子递给一旁的魏家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那下人忙接过方子下去煎药去了。温宪看了眼床上烧的面颊坨红的人,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耐烦,对于刚才心中的不悦,温宪并不在意。看了一眼还愣在一旁的下人们,不悦更甚,脸上却保持着笑意,怎么,你们没听见大夫说的话?小侯爷要保持身上清爽,还不去备水?第15章李代桃僵下人们端着盛满清水的木盆进来,又七手八脚将汪畏之拖了出来,换了干净的被褥,又小心的擦拭过他汗湿的身子,服侍他将药喝下。温宪都只是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这药果然管用,等汪畏之高热退了些许,他才站起身带着侍卫走了。等到了府中,一旁的下人急步走了过来,殿下,来消息了。温宪笑着接过,这字条上的花纹很是熟悉,前几日他和汪畏之困在孤岛,对方字里行间似乎一点都没有做为侯爷的自觉,反倒像是正真的乡野少爷,索性在深夜,他传了信命人两头去查,一支去了青山镇,而另一支暗中调查曾经的魏府之事。他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魏家独子身上有月牙胎记。温宪微挑了挑眉,将纸条在手中捏碎,如果消息早来一刻,刚才应该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将那细碎的纸削仍给一旁的下人,处理掉。,说完他又问道:雁飞在做什么?那下人回道:沈公子今日在院子中弹琴。温宪嗯了一声,似乎心情很好,带着人往后院去了。这头魏夫人一路跟着到了东宫,按着规矩行了礼,对着太子的人说明来意,片刻后便被引进了殿内。问太子殿下安。,魏夫人行礼道。一位长相十分温润的青年走近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起来说话吧。青年声音十分温厚,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和的善意,不知为何魏夫人看着这人,竟是再也绷不住落了泪。她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请太子殿下救命!夫人先起来说话。,青年面对着这样的魏夫人似乎有些无措。魏夫人站起身将此事来龙去脉又叙述了一遍。青年脸色闪过诧异,二弟当真这么做了?魏夫人无奈点头,还请殿下帮帮魏家。我这就差人去请太医。,他说罢对着身后人吩咐了几句。很快一名太医背着箱子进来,温珏嘱咐了几句,便命人带着他赶去魏府救人。见太医离开,魏夫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身体再也撑不住,竟是一软瘫坐在地上。温珏连忙命人将她扶坐到椅子上,还以为她是担心魏侯爷,便出声安慰,夫人不必多虑,魏家是京城名门世家又兼有侯爷爵位,二弟虽是骄纵了一些,但也不会不分轻重,想来必不会为难魏侯爷,夫人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弟了。魏夫人点点头,她到不是担心魏侯爷,正如温珏所说,他们魏家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了,况且爵位可是皇上赐的,二皇子就算在跋扈,也得顾及皇家脸面。只是这二皇子仗着身后母家是皇室宗亲,行事嚣张,难保不会真就这么拖死汪畏之,就算皇上问责,他只需将名头推给魏家,宣称汪畏之是因病亡故,自身倒是脱的干干净净。
一柱香后,太子派人前去请人的奴才回来了。温珏坐在案几后问道:二弟怎么没跟着来?那奴才脸上印着个鲜红的大巴掌,脸色灰败的跪在下面回道:奴才按殿下要求去请二皇子,二皇子却说......他边说边偷偷抬眼看了一旁的魏夫人一眼。温珏到未多想,二弟怎么说?那奴才咽了口唾沫,二皇子说,除非让魏家的人跪在他殿门外请罪,才肯放人。一室静谧,半晌后温珏才沉声道:胡闹。他转头看去,只见魏夫人正脸色煞白。温珏站起身走到魏夫人身前,夫人不必多虑,二弟只是骄纵一些,不如夫人先回魏府,今日我必定将魏侯爷平安送回府中。魏夫人起身似乎身形有些不稳,她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稳了片刻,魏夫人闭了闭眼,这才转身对着温珏又是一拜,多谢太子殿下,魏家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温珏似乎有些不忍,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起来吧。看着魏夫人离开的背影,原本傲慢挺拔的背脊此刻却有些佝偻,温珏不忍的摇了摇头,待人走后,他对着刚才的奴才道:走,去二皇子殿。二皇子殿前十分巍峨,温珏刚带着人进去,门内就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怎么,京城一个小小的魏家都能请的动太子殿下了?抬眼看过去,门口站了个气宇轩昂的青年,他眉目皎好,眼神凌厉,只是眉宇间透着几股煞气,和温珏温和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二弟。,温珏知晓他这位皇弟向来不喜欢自己,只是碍于他太子身份,才处处被他压了一头,索性直接说明来意,教训你也给了,又何必扣着人不放?温珅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倒是乐的做个好人,这魏家明知道温宪和我不对付,偏还与我对着干。温珏叹了口气,你我都知道三弟他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又何必处处为难他?温珅神情满是不屑,太子殿下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你不也对这废物的遭遇视而不见吗?话音一落,温珏温和的神情消失,反而露出一股隐忍的哀伤和悔意。温珅嗤笑,莫不是今日太子殿下除了来要人,还打算与本皇子叙叙旧?这事实与魏家无甚牵扯,如今你也敲打了一番,该放人了吧。,温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愠怒。温珅视线落到了温珏身旁的一个奴才身上,怎么?本皇子的话你没带到?那奴才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直呼,奴才带到了!奴才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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