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荆回来的时候,阿橘刚好把妙妙举起来,两人的笑声清脆好听,惹得他也跟着笑起来。
他走上前,娘俩都没看见他,依然专注的和对方玩,他叹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只好把脚步放的重了一些,她们才一同转过脸。
“妙妙会叫爹爹了呢!”阿橘招呼他过来,祝问荆顺势坐下,把妙妙抱起来。
但是祝问荆看了妙妙半晌,还是开不了口。
阿橘抿唇一笑,以为他是欢喜傻了,连忙对妙妙说道:“妙妙快叫爹爹。”
“爹爹!”妙妙听话的跟着重复。
清脆的童声传到祝问荆耳朵里,他心神震动,忽然有些哽咽。
阿橘笑着看着他们父女俩,祝问荆真是别扭,他是妙妙的亲爹,有什么不好意思叫的。
不过想起妙妙的亲娘,阿橘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会叫娘了吗?”祝问荆捏捏妙妙的小肉脸,眼睛却看向魂不守舍的阿橘。
阿橘回过神,有些慌乱,她低下头,声如蚊呐:“我还没来得及教她呢。”
“怕什么,你对妙妙好,妙妙自然认你,”祝问荆握住她的手,“咱们三人相依为命就好。”
阿橘点点头,忽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奇怪,正想开口问他,祝问荆却把妙妙放在她怀里去洗手了。
他也想起了妙妙的亲娘吗?阿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直到吃完了午饭,她还是憋着一股气,却不知该怎么发泄。
“要歇晌吗?”祝问荆把妙妙哄睡,又扶着她坐下。
阿橘应了一声,躺到了里侧。祝问荆不困,随手拿了本医书翻看。
“妙妙的亲娘……”思索良久,阿橘还是开口了,“她在哪里?”
祝问荆沉默许久,没有回答,那本医书也没有再翻动一页。
有风吹来,书页哗哗作响,他就在这折磨人的声音里开口:“这些我以后会告诉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阿橘的声音早已带了哭腔,“你什么都不说!”
她和祝问荆是互通心意了,可是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她稀里糊涂的嫁给他,又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他。
不知道他的爹娘是谁,不知道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妙妙的亲娘是谁,更不知道他的过去。
祝问荆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同样没有思绪,这样一时的喜欢,能坚持多久?
“阿橘,”祝问荆的声音有些艰涩,“我是把妙妙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我希望你也一样。”
阿橘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妙妙不是祝问荆的亲生女儿?
难道……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容兰说的话,“女肖父,儿肖母,妙妙和祝问荆长得一点都不像。”
阿橘轻轻瞥他一眼,有了猜测,那个女子给祝问荆戴了绿帽子?
真惨,阿橘也不哭了,她吸吸鼻子,坐起身安慰他:“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祝问荆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红红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怜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想什么?
背叛?他迅速推测一番,琢磨出了阿橘话里的意思,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没有否认。
随她怎么想吧,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现在说了万一吓到她怎么办?虽然他也只有七成把握,但也差不离了。
思及此,祝问荆没再说话,下意识的翻过一页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阿橘还在想那个女子,忍了忍她才问道:“你和她……有没有……圆房?”
最后两个字她声如蚊呐,但是祝问荆还是听见了。他漫不经心的又翻了一页,哑然失笑,根本就不存在的女子,她怎么这么在意?
不过村里人都认为他娶过妻,阿橘能这样想也不奇怪。
以前他不否认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既然阿橘当了真,他就得好好解释一番了。
不能让阿橘觉得委屈,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唯一妻子,为何要做小伏低、小心翼翼?
思及此,祝问荆把医书放到一边,牵起她的手,捏了一下掌心的软肉,主动安了她的心,“阿橘,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以前是,也后也是。”
这个意思是祝问荆从来没有……吗?
阿橘抿唇,已经在心里把他的故事脑补出来了。
那个女子和祝问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她只喜欢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所以就和青梅竹马在一起了。
后来发现自己所爱非人,又因为怀孕了,无颜再和祝问荆成亲,所以她就把妙妙丢给祝问荆养了。
想到这里,阿橘叹口气,祝问荆真是心善,居然为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养女儿。
再看看睡梦中吐泡泡的妙妙,阿橘心情复杂,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她母亲的罪过,不能报应在孩子身上。
所以她对妙妙,又多了一丝怜爱。
怪不得祝问荆说以后他们三人相依为命,都是没人要的孩子,也只能抱在一起取暖了。
祝问荆看她又皱眉又叹气的,心下有些疑惑,她的小脑瓜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休养了两日,阿橘的脚终于不疼了,晚上打水洗脚的时候也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