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俪贵妃跋扈惯了,如果真失了宠,那些以前受她□□欺负的还不趁机啖其肉饮其血。
她吓得一抖,很快就稳住心神:“哼,那块黑炭还没这本事。”
谢罗依促狭道:“她或许现在没这本事但将来肯定有。”
“你少吓我,放手。”俪贵妃壮了胆,想去拍那把匕首。
谢罗依匕首一转,贴上了她娇美的脸:“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它会不会失手。”
“别,有话好好说。”她又蔫了。
瞧她那副怂样,谢罗依总算高兴了点,笑道:“你猜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俪贵妃心里骂了千万遍,口头上却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她发怒将自己的脸割花了。
谢罗依嘻嘻一笑:“我是来告诉你,你又要大难临头啦。”
俪贵妃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谢罗依道:“清越郡主被陛下接入宫中,你还未打败容婕妤,又要多一个对手喽。”
“清越郡主?”她似乎一时想不到。
“笨!”谢罗依鄙夷道,“就是先皇后的养女,与临川王青梅竹马的那位。”
俪贵妃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也顾不得脸颊旁的匕首了。
她笑得眼泪横飞,谢罗依放下匕首默默地瞧着她,像在瞧一个傻瓜一般。
俪贵妃指着她道:“什么我大难临头,明明是你,临川王怕是要休了你吧!啊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等她笑累了,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时,谢罗依才道:“可惜陛下接她接回宫了,不日就会册封,这会不是什么婕妤昭容,而是直接封妃。”
“胡说!”俪贵妃嘴角还挂着笑,眼眸却透着寒气,“陛下又不喜欢她,再说了,一个残花败柳,不足为惧。”
谢罗依道:“□□才别有一番风味呢,更何况清越郡主如今越发美艳动人,陛下终于可以一尝夙愿了。”
“什么夙愿?”俪贵妃果然上当,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谢罗依吃惊捂住嘴:“你竟然不知道陛下一直对她……”
她欲言又止,她追问:“对她怎样?”
“恨之入骨。”
俪贵妃轻蔑地哼了一声:“恨之入骨你也好意思说。”
谢罗依啧啧道:“为何恨之入骨?你得细品。”
俪贵妃道:“本宫品不出。”
“爱之深才恨之切。”谢罗依收敛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徐徐道,“陛下龙潜时常受清越郡主的奚落,陛下常说那女子狡诡,可他每次说这个话的时候唇边总挂着笑。当时我不懂,直到忽然有一天陛下说总有一天要得到她。我很好奇,问他这样的女子骄纵刁蛮有什么好的,陛下却反问我,你没觉得她很美吗?”
俪贵妃若有所思,她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消失。
这一切谢罗依都看在眼里,她等了会又道:“陛下说那话的时候我可生气了,这清越郡主再美,能有我美?”
这样如此自恋的话要在平时,肯定要被俪贵妃无情嘲笑的,可今天俪贵妃只是默默地出神,她等了许久,都快以为她要入定了。
“清越郡主的美怕是媚吧。”
“啊?”她一头雾水。
俪贵妃道:“江湖中传说女子可修炼一种媚术,就算相貌平平,也能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优秀。”她差点要为她鼓掌了,这媚术也不知从何而来,她这脑补得本事真是犹如天助啊,省了不少麻烦。
“你说什么?”显然俪贵妃还沉溺在媚术的研究中,没在意她说的话。
谢罗依煞有其事地附和道:“我也听说过媚术,就没想到她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俪贵妃神情严峻地点点头,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一番:“我依稀记得她的面容,比不上你。”
谢罗依正要高兴,俪贵妃又道:“当然,更比不上本宫。”
谢罗依虽不高兴但却笑道:“那又有什么用,红颜会老,媚术可不会,就算她七老八十了,一样能把男人弄得五迷三道的。”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她。”谢罗依笑着道。
“杀,杀人?”俪贵妃颇为震惊。
谢罗依盘膝坐好,玩着手中的麒麟匕首道:“别装了,你手中的人命还少吗?”
“你胡说!本宫未杀过人!”俪贵妃嚷道,见谢罗依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压低声音道,“是那些人做错了事,本宫只是小以惩戒罢了。”
“我懂我懂。”她挥挥手并不在意她的解释,“我只是需要你帮个小忙。”
俪贵妃嘿嘿一笑:“谢罗依,你也有求本宫的一天啊。”
谢罗依道:“我不是在求你,只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而已,这个女人既妨碍了我也妨碍了你。现在我们可是亲密无间的伙伴。”
“谢罗依你能别这么恶心吗?”俪贵妃掩鼻嫌弃,“本宫是不会帮你杀人的。”
“我没指望你帮我杀人,只要你帮我查出她在哪儿就行。”
“这……”她颇为为难。
谢罗依道:“怎么了?在宫里混了几年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俪贵妃被这么一激,立刻又炸毛了:“谁说本宫搞不定?只是现在有点晚,本宫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深更半夜才好行事。”谢罗依狡黠地道,“我今天就要知道消息。”
“这么急?”
“明天我就得出宫,没功夫帮你去杀人了。”
这两个死敌对坐在床榻上琢磨半晌后,俪贵妃又道:“万一你出卖本宫呢?”
谢罗依嗞着牙抓狂,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你我不是敌人也不是对手,你的夫君是陛下我的夫君是临川王,完全没有冲突啊。”她摊手解释道,“反倒是那个女人,才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和对手。”
她见俪贵妃还在犹豫便道:“你在后宫多年不会不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个道理吧?”
“好吧。本宫今晚就给你消息。”俪贵妃终于点头答应了。
她写了张花笺,上面就六个字:清越郡主在哪,随后折好,放入一个彩色草灰纹的香囊中。
“你这是要给谁?”谢罗依很好奇。
俪贵妃睨她:“管你什么事。”
谢罗依讨了个没趣,讪讪然见她披了件纱衣下床,便跟在她身后,见她招来一个小宫人,将香囊递给他道:“去找他。”
那小宫人明显就是她的心腹,拿着香囊一溜小跑就消失在黑夜中。
谢罗依好奇得心痒难耐,她眯着眼很想知道这个收香囊的人是谁,可惜俪贵妃一点机会都不给。
两人不敢睡,一直等到小宫人将香囊送了回来,打开一看,花笺换了张白纸,纸上写着:承香殿。
谢罗依乘机道:“你看看,承香殿,连住的地方都这么有寓意。”
俪贵妃抽抽,尴尬地道:“那地方只是暂时没人住罢了。”
她哦了一声道:“宫中那么大,你不派人带我过去?”
俪贵妃笑了:“你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去本宫都不会管,但休想牵连上本宫。”
“那好吧。这是我俩的秘密。”她揣度着说动不了她,便准备潜出关雎宫,“对了,能随便给块布头遮着面吗?”
俪贵妃想早点打发她出去,便转身去找,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谢罗依将匕首一横,再次顶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又要干什么!”俪贵妃又惊又怒。
“别乱动啊,不然真的会没命。”她威胁着,从她手中夺下那张写着承香殿的白纸。
“你还我!”俪贵妃快哭了,她后悔没将纸条立即烧掉。
谢罗依嘻嘻一笑,放开她跳开道:“你放心,这张纸条是咱两的契约,我也是怕你反悔出卖我嘛。”
“谢罗依!”俪贵妃气得大叫。
“嘘——”她指指自己的唇,“别让别人知道了。”
夜奔
夜枭偶尔划过苍穹,月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皇宫阴森得像一头随时都可以吞没生命的妖兽。谢罗依小心地在其间穿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清晖殿。
她知道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将清越郡主带出皇宫的,但又不想就这么放弃,实在难以甘心。若是放弃营救,明日就得灰溜溜地回府,到时候还不得继续看澹台成德的脸色,听他埋怨嘲讽,想想就受不了,如果万一清越再出点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在他面前抬头了。
这种屈辱和不甘早就盖过了感情上的失落,她捂着心口狠狠地捶了几拳。
就在一筹莫展时,她打开了那张白纸条,翻来覆去的看,想看出些门道来,奈何就是把纸看穿了他也没看出是谁写的,更加难受。
郁闷无法开解,索性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心想明天还得想个法子继续留在宫里找机会,总有办法能将清越带出去,就算出去后要与澹台成德合离,自己也不能亏了理,输掉气势。
转念又觉得委屈,明摆着是被陷害,为何他那么聪明的人却看不出来?难道真的是被爱之所急,急红了眼拿自己出气。不知不觉就有眼泪溢出,气得她举袖随意一抹,吸着鼻子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此事是因自己而起,大不了拼尽全力将清越还给他就是了。
想通了便倒头睡觉,就在她睡得呼噜噜时,澹台成德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刚从谢府出来,还是被轰出来的,整条阒静的大街回荡着翁婿互骂,吵吵囔囔十分难堪,两人就差没动手了。
皇帝接到虞信卫的密报,心情大好,问宇文辞:“你可看真切了?”
宇文辞道:“臣跟在虞信卫后,的确见临川王与谢大人当街大吵互相埋怨,之后临川王生气地回了王府,再也没有出来。”
皇帝道:“他们吵些什么?”
宇文辞道:“临川王说到了休妻二字,谢大人很生气,骂了些难听的话。”
“他真要休妻?”
“臣听到是这样。”
皇帝喃喃地将休妻二字重复了几遍,在殿中来回踱步。
怎么可能?他在心里扪心自问了数遍后吩咐道:“让虞信卫盯紧临川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等等,你也亲自在后面跟着,别让任何人发现。”
“是。”宇文辞领命而出,从小他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如今他做了皇帝,他的初心从未变过,无论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宫外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宫内的谢罗依在睡梦中惊醒,她一睁眼突然就想到一个办法,这大概是大神仙托梦过来的。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谎称自己做了噩梦害怕,将守夜的宫女全部叫进殿内陪伴,熄灯后用寝被捂住口鼻,悄悄捏碎了一颗迷药丸,放倒了一干宫女,悄无声息地再次溜出了清晖殿。
幸亏自己出门时带了一堆迷药迷丸,真是有先见之明。承香殿离这里较远,为了抓紧时间,她几乎是撒开了跑得很快,这种粗糙的午夜奔跑就没多少功夫和禁军玩捉迷藏了。
她取下金玉冠上的簪子,放出里面的木色蜜蜂,一遇到人就派出去打掩护,如此一来,轻轻松松地就到了承香殿门口。
可刚刹住脚即刻就傻眼了,承香殿门口重兵把守,自己根本没机会混进去。
她咬破手指,躲在暗处让木色蜜蜂吸血,那木色蜜蜂吸得狠,忍着痛等它吸饱后又在它身上撒上迷药粉末,叮嘱道:“去把它们都放倒。”
木色蜜蜂盘旋了一圈又飞回她掌心,不肯再去,谢罗依急了,道:“你是要看着你家主人死吗?我告诉你啊,赶紧去,你要是办成了赏你吃大血桃。”
果然这蛊虫一听大血桃,立刻兴奋地振振翅膀往守在宫门口的禁军飞去。
她心中痛啊,这大血桃是孟谈异种植,养在地窖之中,虽取平常的种植土壤但以人血混合雨露浇灌,不可阳光直射又不可不见日光,定期捉五毒翻土,取飞鼠粪便滋养,这才几年难得结上一两颗大桃,甚是珍贵。就连她想要都得向孟谈异支付数百两黄金,简直是割肉般的疼。
大血桃是蛊虫们的滋补上品,因为那只木色蜜蜂听到后会如此兴奋。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木色蜜蜂之后的出色表现,很快殿前的禁军一个个的都疲软得蹲下身,不一会儿就挨着晕了过去。
谢罗依很高兴,拍拍手召回木色蜜蜂,大大方方的推开殿门。殿中燃着烛火,清越郡主仍未就寝,散着长发,穿着墨灰色的宽袖长袍,挑着灯芯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
“清越郡主。”她摘下面纱笑嘻嘻地与她打招呼。
“你怎么进来的?”她吓了一跳,腾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往里跑。
谢罗依皱眉道:“喂,我又不是来杀你的,你跑什么!”
“来人啊——”清越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谢罗依放出木色蜜蜂:“能让她别再大喊大叫了吗?”
木色蜜蜂嗡地一声,对着清越郡主的樱桃红唇扑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蛰了一下,虽是微不可觉的疼痛,但红唇很快就肿了起来,声音发不出来,口齿也不清晰了。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瞎叫唤什么。”她很不高兴,叉腰数落她。
面对谢罗依的逼近,她吓得连连后退,眼中全是恐惧。
“你以前在思过堂要害我,倒没想过害怕嘛。”她意味深长地道,看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女子眼中满是嘲弄。
清越呆住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是被戳中了心。
谢罗依冷笑道:“本来殿下是担心你让我来救你,不过我看你在这儿倒是过得不错,不如就待在陛下身边安心度日吧。”
听闻殿下二字,清越这才急了,呜呜呀呀地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形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徒劳尝试后只能摇头。
“这么说你还是想回临川王身边?”
清越拼命点头,眼眶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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