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蛊》TXT全集下载_38(2 / 2)

食蛊 白云庄主 4760 字 2023-09-22

gu903();“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懒得与他废话了,这一晚上他如坐针毡,已经等得够久了,再没办法等下去了。

“你想想谢大人的话!”白无眉不肯让步,“他老人家不心疼女儿吗?他都让你别去,你就听他的吧!或许天亮了,就会有转机的。”

澹台成德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发现拎不动,便威胁道:“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为了那些跟着你的兄弟,为了我们绸缪多年的计划,还有那个为了先帝的遗愿,我白无眉慷慨赴死。”他挺直了胸膛,大义凛然,“你要出去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神经病。”澹台成德不理他,直接动手,两人见招拆招,打得不亦乐乎,书房里东西乱飞,很快就惨不忍睹了。

守在屋外的鱼安苦兮兮的对止境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劝劝?”

止境耸耸肩:“劝了也没用。”

这场架打到两人精疲力竭,天都蒙蒙发亮了,谁也没讨到便宜。

白无眉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让你跟女人发脾气的。”

澹台成德神色惨然,叹道:“并非为这件事。”

这时鱼安敲门道:“殿下,门口有人送封信给您。”

“拿进来。”门里传来他疲惫的声音。

鱼安推门进去,只见澹台成德和白无眉各瘫在一角,两个人脸上还挂了彩。鱼安心疼,跑上前想将自家主子抱上椅子,一边忍不住含泪抱怨:“白先生您怎么下手这么重,我家殿下可怎么见人啊!”

白无眉听了火气更大,也不理他,怒指澹台成德骂:“爷真是白认识你了!下手那么重,痛死爷了——”

他哎哟哎哟地吼了两声,澹台成德只是不理他,向鱼安伸手。

鱼安将信递给他,拆开一看,这下不得了。

鱼安见他眉头紧锁,面色难看,怕是出了大事,不放心地喊他,又像白无眉使眼色。

“出什么事了?”白无眉没好气地问。

澹台成德道:“你赶紧去趟金盘寺,清越在了尘那里。”

“什么?”白无眉以为自己幻听了。

澹台成德又说了一遍,白无眉道:“怎么可能,她不是被抓到宫里去了吗?怎么可能出来?”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信问:“这谁送来的?”

“无名氏。”澹台成德也很好奇送信的人,但信上没留名,问了鱼安他也不清楚。

白无眉拍拍衣裳站起来:“我这就去。”

“把清越带去安全的地方,别带回来了。”澹台成德叮嘱道,“再问清楚是谁将她带出来的。”

白无眉呵呵笑着朝他挤眼睛:“说不定人家女娃娃很想见你呢。”

澹台成德冷冷地道:“本王不想见她。她离开京都,越远越安全。”

白无眉耸耸肩:“小美人要伤心了。”

澹台成德瞪了他一眼,白无眉道:“她不是爷的菜,哎,我走了。”说完竟从屋顶翻了出去。

白无眉虽然走了,但澹台成德更急躁了,脑中千头万绪,清越被放出来了,这说明皇帝已经知道他和谢罗依两人一直在演戏?他知道她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准备拿她威胁他了?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如此紧张,他甚至能感觉到汗正飞快地飙,而眼前金星乱冒。

鱼安见他这样吓得不轻,忙倒了杯凉茶让他降火。

澹台成德一饮而尽,渐渐冷静下来,他与谢罗依分手后,她先是气冲冲地回府又气冲冲地出去,手下的人是看见谢罗依自己进宫的,并没有被人强迫。那么皇帝要是知道的话只能是她自己说出来,可她会因为与自己置气就忘了之前的种种,不管不顾地出卖他?

他摇摇头,她不是如此冲动的人。

如白无眉说的那样,如果冒然进宫实在太过危险,但如果不进宫就无法知道她是否还安全。澹台成德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他无法忍受她待在别的男人身边。

忽然他的目光投到乱七八糟的书案上,嘴角浮起诡笑,粗粗地整理了一下,铺开纸吩咐鱼安研磨,提笔回想了一下她往日的笔迹,一笔一划颇为认真地模仿起来。

在一旁伺候笔墨的鱼安实在好奇,忍不住不停地偷瞄,这一瞄不禁暗暗腹诽,自家主子真是阴损,损到家了。

澹台成德收笔后在信封上写下两个大字,休书。

外头月影西斜,此刻他倒不急着进宫了,心情大好地爬上榻补觉,命鱼安好好守着,午时一定要将他叫醒。

等到午时,他神清气爽地起来洗漱更衣,揣着休书慢吞吞地坐着软轿进了宫。

澹台上寻正在清晖殿,坐在谢罗依的床边,她到现在还没醒,鼻翼一张一阖伴随着呼呼的鼾声,颇为可爱。

宫女们都已经退下,殿内就他们二人。她的睡颜太美,如月光般宁静又如朝花般澄澈,如梦似幻,不像醒着时候的闹腾折腾还,诡诈!

澹台上寻移开目光,望着在殿外守着的那群宫人,别看她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动不动就磕头请罪,可是呢,各个都心怀鬼胎,甚至还会合起伙来欺骗他。

她们以为联手串通他没有证据就不能将她们治罪砍头,那真是太愚蠢了,只要在宫里头干活,总有落单出错的时候,只要有一丁点的错,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的谢罗依看出了他眼中的睚眦必报,他似乎从小就这样,沉默寡言,阴鸷酷烈,真是令人害怕。

她阖上眼睛装睡,心里琢磨着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莫不是猜出自己与昨晚承香殿失火有关,特意来兴师问罪的?

想想不大可能,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凭什么要怀疑自己?她这么一想,心思就放下了,呢喃着伸了个懒腰又滚向床里。

澹台上寻以为她要醒,待发现不是时,便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都快用午膳了,还不醒吗?”

她咿咿呀呀地还想再睡,他便又叫了一遍,他已经陪了她很久了,再等下去就真的没耐心了。

谢罗依这才翻了个身睁开眼瞧他,这一瞧唬了一跳,急忙东倒西歪地跳下床,跪在他脚边告罪:“臣妾不知陛下驾到,望陛下恕罪。”

“起来吧。”他虚虚抬了抬手。

谢罗依揉着惺忪的眸子,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睡乱的发髻,赔笑道:“陛下不如回避下,容臣妾洗漱后再面君。”

“朕又不是没见过。”他吩咐宫人进来帮她梳洗换装。

“那时陛下和臣妾都还是垂髻小儿,不谙世事,大人们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好玩而已。”谢罗依觉得浑身不自在,小时候的事现在当着众人说出来有意思吗。

好在那些宫人并不在意,各个面无表情地各司其职,谢罗依看着这些昨夜就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想,这些人在他面前服侍她如同行尸走肉,会向他坦白她们昨夜有神志不清失去意识的时刻吗?就算一个两个没有,这一群人都没有?

她边想边洗漱,完毕后宫女们拿了件石榴红的彩蝶戏花纹的华丽宫装为她换上,又梳了个朝天髻,花簪、步摇、玉搔头,弄得她脖子都疼。

“陛下,臣妾不配啊。”搞成这样,她真是欲哭无泪。

“这样很美。”他满意地道,目光一转,“昨晚受累了,今日要好好装扮一番。”

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谢罗依怒了。

“昨夜臣妾是想请陛下宽恕清越郡主,陛下生气不允,便将臣妾安置在这清晖殿中,臣妾惶恐不安,何来受累一说。”

澹台上寻看出她生气了,淡淡地道:“若不是昨夜太累,怎会睡到日上三竿?”

她又跪下伏地告罪:“是臣妾往日在王府懒散惯了,请陛下降罪!”

澹台上寻道:“这怪不得你,是临川王治家不严。来,地上凉,快起来吧。”

他越是和颜悦色,她越心惊胆战,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

谁是最佳?

就在这时,有小内监来报,说临川王进宫了,在延英殿候着。

澹台上寻道:“将他带来长生殿吧。”

长生殿就在清晖殿旁,他这是懒得走路了。

谢罗依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为了缓解这种紧张她主动道:“既然殿下来见陛下,臣妾就不打扰了,先去面见皇后娘娘。”

澹台上寻不置可否,问道:“阿罗在怕什么?”

谢罗依诧异:“臣妾并未害怕啊。”

澹台上寻将小内监招回来道:“为临川王沏一壶上好的冷弦茶,就说朕和临川王妃在清晖殿,让他等一会儿。”

小内监道了声是,缓缓退出。

他让小内监去暗示澹台成德她与他暧昧不清,又让人沏降火的冷弦茶,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人呢嘛。

谢罗依火冒三丈,但却淡淡地笑着:“陛下是要看臣妾的笑话吧。”

“哦?此话怎讲?”澹台上寻也笑了。

谢罗依道:“临川王殿下被清越郡主蛊惑,正寻思着找理由除掉臣妾呢。陛下现在正是给他机会啊。”

澹台上寻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道:“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

“昨夜宫殿走水,清越郡主被烧死了。”

谢罗依被吓了一跳,瞬间瘫倒在地,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清越,死了?”

“不错。”

谢罗依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完了,完了……”

他奇道:“为何?”

谢罗依道:“陛下刚让小内监告知他臣妾昨夜宿在宫中,他必定怀疑是臣妾害死了清越郡主。”

澹台上寻道:“他倒是了解你的能力。”

谢罗依假装没听出他话里有话,立刻抱住他的大腿,泪如雨下:“陛下救命!”

被抱住大腿的澹台上寻默然,想了想问道:“你就不好奇是怎么走水的?清越郡主为何没逃出来?”

谢罗依抱着大腿呜呜咽咽地哭着:“臣妾哪管得了这么多,天灾人祸旦夕祸福都是注定好的事,非人力所能左右,现在臣妾只怕临川王殿下若知道此事要提刀来杀臣妾了。”

“有朕为你做主。”

谢罗依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凄凄惨惨地道:“求陛下让臣妾长住宫中吧,这清晖殿臣妾很喜欢的。”

澹台上寻有些头疼:“你是临川王妃。”

谢罗依忙道:“臣妾愿意合离。”

“现在还不行。”

“陛下!您不能看着臣妾去送死啊!”

她再次放声大哭,哭得花容失色,形象全无。澹台上寻捂着头仰望屋顶,站起身要走,却发现根本迈不动腿。

“你先松手。”他濒临崩溃,女人的眼泪真是要命。

谢罗依不管不顾地摇头:“臣妾不想死……”

“有朕在你不会死的。”他只好俯身安慰她,“朕先去见他,你乖乖地待在这儿。”

谢罗依又缠着他闹了会,这才在他真要发火时收了手。

等澹台上寻离开,谢罗依将宫人们叫过来,一脸不高兴:“陛下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宫人们见她虽然脸上还挂着泪,但眼神却很犀利,便不敢怠慢:“是陛下让奴婢们不要叫醒王妃的。”

谢罗依冷哼一声:“既然天亮了你们就该叫醒我,而不是等陛下过来!”

她扫了宫人好几眼,又道:“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在宫里头当差的,昨晚叫了你们好几声,睡得各个都跟死人一样,本王妃今日定要你们好看!”

宫人们吓坏了,纷纷磕起头来,哀求她不要告状。

谢罗依佯装道:“即便我不说,陛下就不知道了吗?我可是到现在粒米未进!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的?还是看我是王妃没你们宫里头的娘娘们尊贵啊!”

为首的宫人忙道:“王妃娘娘千万不要误会,奴婢们绝不敢这样想,昨晚不知为何大家都睡得死,一直到现在都头晕眼花的,没有伺候好娘娘是奴婢们的罪过,还望王妃娘娘能饶了奴婢们!”说完又磕起头来。

谢罗依道:“你们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陛下难道没看出来?”

宫人们面面相觑,像是在挣扎些什么,最后还是那为首的宫人道:“陛下没看出来。”

谢罗依双眸灼灼,盯着她像是要看进她心里:“真没看出来?陛下可是人精啊。”

这些宫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皇帝,忙又叩首:“陛下仁慈,没有再追问。”

虽然她说得隐晦但此刻谢罗依暗暗松了口气,这帮宫人大概怕皇帝怪罪,联合起来撒谎。这说明,皇帝大概不知道她昨晚偷偷溜出去了,既然如此也没理由怀疑是她放走了清越郡主,她很高兴,看这群宫人都顺眼了很多。

宫人们也不容易啊,她们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将撒谎的事与她说明白,若真这样,只能说这伙宫人太蠢,欺君都得告诉她。

“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们了。都起来吧。”

宫人不敢动,问她:“娘娘真的饶了我们,不会告诉陛下?”

“不会。”谢罗依肯定地道,“你们也不容易,赶紧去给我弄吃的。”

宫人们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应下了,伺候她更加尽心。

谢罗依是真的很饿,心无旁骛地一顿猛吃后,才开始担心起澹台成德来,难道是宫白鱼在送清越回临川王府的路上出了状况?所以,澹台成德冲进宫里兴师问罪了?

大白天的,又不是在临川王府,她没办法跑过去偷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有小内监来传话,说请王妃娘娘过去,谢罗依立马来了精神,整好裙裳随小内监往长生殿走。

刚到殿外就听见澹台成德在嚎啕大哭,她震惊,莫不是清越郡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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