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蛊》TXT全集下载_33(2 / 2)

食蛊 白云庄主 4787 字 2023-09-22

谢罗依颇有些头疼:“我是临川王妃啊,她呀,逮着机会就羞辱我。”

清越低头笑了,神情愉悦地用起膳来,她不问问题了,谢罗依反而有些不习惯,奇道:“你笑什么?”

清越道:“我觉得她只是看不惯你罢了。”

谢罗依不服气:“我与她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她为何要看不惯我?”

清越心情大好:“这就要问你了。”说完还和小薰对视一笑。

谢罗依一脸懵,攀着她的手臂道:“好姐姐,你与我说说清楚啊。”

瞧她空长着一张好面孔,脑子却不大好使,清越这么想着,对待谢罗依也越发轻蔑了,只顾吃吃喝喝与小薰打趣,不再理睬她。

谢罗依却依旧像个麦芽糖似的粘在她身旁,絮絮叨叨地啰嗦个没完,让清越都不耐烦起来,推她:“你能不能过去坐,让我安安静静地吃完饭。”

谢罗依可不管,几乎是耍无赖地道:“好姐姐,别吊妹妹胃口了,快与我说说吧。”

“说什么呀。”清越刚说完只觉得手发软头发晕,眼前的人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耳边原本清晰的声音也越发遥远,她晃晃悠悠地想要抬起手却半点做不到,只怀着无限的疑惑动了动唇,晕倒在谢罗依怀里。

小薰见了急忙站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扶稳桌子,已一头栽倒在地。

小桃忙招呼连翘帮忙,利索地将两人五花大绑,忙完后抬起头看见脸色不好的谢罗依,担忧道:“小姐,您没事吧?”

谢罗依因为试吃了一些菜,又挖空心思讨清越的欢心,如今也是体力不支,撑着头昏昏沉沉,听她问起便对连翘道:“拿点解药来。”

连翘知她中了迷药,塞了一颗解毒丸在她嘴里,没过多久,谢罗依总算觉得缓过劲来。

她有精神在清越和小薰面前走来走去,捏捏她们的鼻子又拍拍她们的脸,甚至还扯她们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你们俩个还真是麻烦,早那么安静不就好了,偏偏不肯听话惹出那么多事来。”

小桃知她玩心起来,在一旁劝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吧。”

谢罗依这才站起身,拍拍手道:“那就干活吧。”

偷鸡摸狗的活计

说起干活,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惶惶不安的连翘不干了,拽着谢罗依的衣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求您不要杀她们!”

谢罗依不可思议地道:“你在说什么?”

连翘似是鼓足勇气,但又因为实在太害怕了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郡主姐姐是可怜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她不是存心要得罪娘娘的,求娘娘开开恩,放了她们吧!”

谢罗依笑了,挑起她的下颚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存心要得罪我的?”

连翘也呆了,她只是随口说了并没有想得有多深,被她追问只好道:“郡主姐姐一直藏在藏书阁里,并没有与娘娘争宠。”

“你真是个呆子。”谢罗依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笑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喜欢乱砍乱杀的人?”

她见连翘还在发愣,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要杀她们,我只是要将她们送走。经过上次陛下在藏书阁遇险一事后,她们再待在这里不仅让她们自己不安全,对整个王府也有危险。”

连翘嘟囔着:“可她们在密室里。”

谢罗依道:“若陛下要将这栋楼或拆或烧,到时候哪管什么密不密室的,到时候你救是不救?”

连翘知她说得有理,默默地垂下头。

小桃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这是未雨绸缪,为了保大家性命。”

谢罗依见连翘不说话了,便安抚着揽了揽她的肩膀道:“我若真想要她们性命下的就不是迷药而是毒药了。”

连翘见她这么说,总算展了笑颜,朝她点了点头:“我信娘娘。”

解释完误会的三人便装扮一番,将清越和小薰装上板车塞进泔水桶中,以油布盖好,冒雨往后门走。

后门每日有两个婆子来运送泔水,迁走了人后她们就专等这两个婆子过来,将这两婆子敲晕后谢罗依和连翘便扮成这两人,而小桃扮成刺客,飞檐走壁吸引门外的暗哨们。

分拨合作下,一个在府中上蹿下跳,两个推着沉重的板车在大雨中往城外走。

连翘一向紧张,时不时地就想回头看,被谢罗依喝止:“你是怕他们看不到你?非得做出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来吸引人?”

连翘委屈着:“我是怕,怕有人跟着。”

谢罗依道:“放心吧,他们不会跟着的。”

连翘奇道:“娘娘为何如此笃定?”

谢罗依道:“刚刚小薰跑出来和小桃对峙下,府中已经被惊动得七七八八了,如今突然安静下来,门外的暗哨们肯定觉得奇怪,一奇怪他们还不得想方设法地来查。这个时候小桃再次装成刺客,那暗哨们一定会分一拨人去追踪小桃,哪还有功夫来关心我们这种天天送泔水的婆子。”

连翘一想,有道理啊,忍不住夸她:“娘娘真厉害。”

谢罗依笑道:“别废话了,赶紧用力,不然出不了城了。”

两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粗活,等她们紧赶慢赶地出了城,城门立刻就关上了。两人松了口气,又将板车推出一里路后,见到了接应的人。

连翘没想到谢罗依还安排了人接应,而这个接应的人她更没想到竟然是户部尚书谢运,吓得她低下头乖乖地退后了好几步。

谢罗依倒是毫不避嫌撒娇地勾住谢运的臂弯:“爹爹等很久了吧?”

谢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轻轻地推开她:“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做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谢罗依赔笑道:“怎么算是偷鸡摸狗呢,是关系重大还差不多,咱们两府的命可都在这两个女人身上。女儿也是没办法才来找爹爹的嘛。”

她一副小儿女的姿态弄得谢运无计可施,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快被气死了,要不是自己老成持重,估计就得当场爆血管。后来独自出城,偷偷摸摸一番折腾弄得火冒三丈,又后来还在大雨中等那么久,好几次电闪雷鸣得都怕被劈着,心想等会谢罗依到了一定要揍她一顿,就算不揍至少也得骂人。

可没想到,看到女儿一身蓑衣,狼狈不堪突然就不忍心了,要揍要骂也是那个挨千刀的澹台成德,就此记下,总有一天能收拾他。

“做你爹真是操不完的心。”谢运还是意难平,“你们先回去,交给我吧。”

谢罗依道:“那哪行啊,您老人家一个人可弄不动这两个只吃不动的主。”

谢运斜眼道:“怎么?你还不放心你老爹?”

谢罗依赔笑道:“哪里哪里,我是怕爹受累。”

谢运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朝身后喊道:“老伙计,出来吧。”

雨雾中又走出一个人,露脸时把谢罗依也吓了一跳,收敛神色急忙行礼:“裴相。”

此人正是三朝元老,重臣中的重臣,大晋朝贤明第一人,虽有一半的时间致仕在家,但裴予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朝堂,只是谢罗依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人会任由西群山把持朝政作威作福?

裴予道:“小依长大了,越发有主见了。”

谢罗依尴尬异常,笑道:“让裴相见笑了。”她实在没想到,谢运什么时候和裴予交好,而且这两人好到能一起冒着夜深大雨来帮她运人。

“以后少让你父亲操心,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裴予这话在谢罗依听来意味深长,她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自惭形秽啊,第一次见大佬就给大佬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真是惭愧之至。

可就在她忙着点头时,没看到裴予说完这话后竟向谢运挤了挤眼,一脸的得意,而谢运一个大白眼翻上了天。

裴予轻咳一声,道:“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和你父亲会处理。”

多了一个裴予插手,谢罗依更不放心了,小心试探道:“裴相是要将她们送回去吗?”

裴予道:“不会。”

谢罗依又道:“是要杀人灭口吗?”

裴予笑了,对谢运道:“你女儿把咱俩当屠夫了。”

谢罗依听他这么说连忙告罪,生怕裴予怪罪。

谢运也笑了,催促她:“行了,赶紧回去,我们也要走了。”

说完两人就要走,谢罗依不死心,追问道:“裴相能告知要将她们带去哪里吗?”

裴予摆摆手:“以后问你父亲吧。”

说完这两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幕中。

谢罗依无法,神色落寞,心里总有着隐隐的不安,直到连翘提醒她,城门落锁了,她们今晚是回不去了。

谢罗依带着她去了养蚕别院凑合过了一夜,等天亮了再进城。

刚回到府里,鱼安就将昨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她听,这次他学乖了,说得很详尽。

谢罗依几乎是淋了一夜的雨,此刻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等鱼安汇报完她才问:“那些暗哨看清楚了吗?”

鱼安忙道:“都看清了,小桃出去后这些暗哨都去追她了,剩下的围在王府周围的寥寥无几,奴才见他们聚在一起想进府一窥究竟,但因为我们灯火通明大肆搜府,他们没有得逞。”

谢罗依又问:“后门查过了吗?”

鱼安道:“是有两个人跟着你们,据派出的人回禀,那两人跟到城门口就折返了。”

谢罗依问小桃:“你那怎么样?”

小桃道:“按照小姐吩咐,我往西群山的西郊庄园去了,那些人围了一夜,直到凌晨我才以水路脱身。”

谢罗依道:“没有人跟踪?”

小桃道:“没有。我绕了好几个圈子才回府的。”

谢罗依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西郊庄园里有什么发现?”

小桃道:“就是一个空架子,只有几个老仆人守着。”

谢罗依哦了一声,瞬间觉得不对劲,如果别墅里人声鼎沸倒是不惹人怀疑,至少说明刺客在完成刺探任务后向主人回禀,可一座空置的庄园就显得很有栽赃嫁祸的意味了,刺客不急着向主人汇报反而进去休息,实在不符合刺客信条。

小桃见她脸色陡变,知道出了问题,但又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心中也惶惶不安起来。

鱼安见两人都不说话,除了屋外淅沥沥的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以眼色暗示连翘,连翘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直到连翘被弄烦了,问道:“鱼安,你要说什么?”

齐刷刷的目光望向他,鱼安尴尬地道:“娘娘若有烦心事,不如大家合计合计。”

谢罗依对他的献媚无动于衷,只拿眼瞪他,瞪得他心内发虚,舔了舔发涩的唇道:“奴才的意思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奴才们虽不才但也可以为娘娘分忧……”

在她的威慑下话越说越轻,到最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谢罗依道:“既然你有心了,不如去报个案,就说府里丢东西了,先帝赏的一对金天鹿没了。”

鱼安道了声是,的确应该报官,昨天闹得那么大,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算了,不然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谢罗依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再去和殿下说一声,就说金天鹿丢了。”

鱼安愣住了,扑通一声跪下道:“奴才不能欺骗殿下啊!”

“我知道你忠心,但没必要在这节骨眼给殿下添堵吧!”谢罗依拍着桌子厉声道,“这连天的大雨,丹阳江必定暴涨,能否守住堤岸关系到百姓生死。殿下肩负重任,难道你要他为两个女人失神,要置他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

“奴才不敢!”这一顶大帽子扣下,鱼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罗依道:“你快去报案,殿下那儿等忙过这阵子我会亲自请罪的。”

她能想到的补救办法也就这些了,如今算错一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鱼安走了后,小桃和连翘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干着急。

谢罗依突然问连翘:“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鱼安太严苛了?”

连翘郑重道:“娘娘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而且我觉得娘娘说得对。”她倒是难得如此肯定,这让谢罗依稍稍得到些宽慰。

正说话间,有小厮带来一张名刺,上面写着:屋下土,寺中人,月初小,雾元轩。

雾元轩

谢罗依捏着名刺看了好几遍,小桃和连翘也好奇地探头张望。

“连翘,我头疼得很,弄些安神茶来吧。”她的借口总是懒得换新花样,但总能顺利地将连翘支走。

小桃这才拿起撂在桌上的名刺细细看了一遍,不解道:“这人是谁啊?为何约小姐在雾元轩见面?”

谢罗依冷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陛下。屋下土、寺中人,不就是陛下在提醒我,当日宗圣寺的事还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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