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和奚何初在一起?为什么她会来这个地方?如果是别人,他可以不多想。但是奚何初,由不得他不多想。
“纪队,我们结束今天的工作吧。我还要去医院陪杨阳,你把我送到地铁站。”杨凌晖说了两遍,纪天舟毫无反应。
“纪天舟!”杨凌晖大叫。纪天舟这才反应过来。“你干嘛?”杨凌晖说:“我干嘛?地铁站啊!你要是心里有怀疑,你直接向她问清楚。这是最好最快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纪天舟说:“没什么要问的,我信任她!”
杨凌晖哼一声说:“别装了,大家都是男人。我的经验,心里有刺不拔,非常危险。你每天给她打多少电话,恨不得把她揣在兜里。你对她有肚量才怪。信任归信任,爱归爱,问清楚归问清楚。问清楚不代表不信任她,更不代表不爱她。别死撑。”
纪天舟面无表情地说:“地铁站到了。”
送走杨凌晖,纪天舟回警局。一起值班的同事叫他出去吃晚饭,他也不去。闷闷地坐在值班室里,看什么都不顺眼。最后拿起扫帚和抹布,将值班室收拾得整齐干净。同事吃完晚饭回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左鸢原本的计划是下班后,回住处做好饭菜,送到警局给纪天舟吃。但是现在,时间来不及。
左鸢打车到警局附近,在小馆子买了青椒肉丝、糖醋鱼、蚝油生菜,以及两份米饭,然后去警局找纪天舟。
纪天舟正躺在床上研究天花板的纹路。见到左鸢,一跃而起。
左鸢说:“不好意思,你还没吃吧?我今天有事耽搁了。”纪天舟瞅了瞅饭菜,问:“这是你做的?”左鸢笑说:“我买的,今天没时间做。”纪天舟问:“为什么没时间做?我想吃的是你做的菜,不是买的菜。”左鸢笑说:“今天先将就。明天我一定给你做。”
纪天舟说:“都是味精,我不喜欢。”左鸢很认真地说:“没有味精,我叫老板别放味精的。”纪天舟说:“没有味精也有地沟油,我不喜欢。”左鸢无奈地说:“少爷,你到底要怎样?”
纪天舟的同事在旁边,见左鸢拎着外卖进来,打算蹭点好吃的权当宵夜。谁知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觉得情况不对劲。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赶紧走吧。
但是纪天舟比他的同事走得快。他一言不发,开门就走。左鸢目瞪口呆。纪警官,你这是干嘛?我哪里得罪你啦?
左鸢抱歉地冲同事笑了笑,疾步追出去。“你干嘛?”她问纪天舟,纪天舟不理她。“你说话呀!”纪天舟还是不理她,脸色平静得仿佛她不存在。左鸢莫名其妙,却也只能莫名其妙地继续跟着他。
七拐八拐,来到审讯室门前,纪天舟推门而入。左鸢抬头,望着铭牌,整个人陷入进一步的莫名其妙中。这是要唱什么戏?真的不考虑提前把剧本给她瞅瞅吗?
第74章第74章
左鸢紧随纪天舟的步伐,走进审讯室。这是她第二次和他进审讯室。
她犯了什么罪?难道没给他做饭,他不高兴?小气!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他在电话里说的是送饭。她可没承诺她要亲自把这饭生产制造出来。
纪天舟坐在椅子上。他身形高大,远远地望着左鸢,让左鸢有种压迫感。他说:“把门关上!”
就不关!
先发制人总是不会错的。左鸢说:“我今天太忙了,没时间做饭。”呃,这是什么话?这哪里是先发制人,这简直就是在辩解,在乞求原谅。
“纪天舟,你别得意忘形,我没义务做饭给你吃,你爱吃不吃。别给我脸色看,我不伺候你。再见。”这才像人说的话嘛。
左鸢说完,自己为自己的表现打满分。
她扭头就走,但是经受过训练的纪天舟,比她快。
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矫健地关上审讯室的门,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鸢拉到怀里,又压到墙上。
左鸢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半点不得动弹。纪天舟的吻潮水般地向她袭来。她被动招架,脑子里全是空白,比白纸还白。
他从未这样蛮横地吻过她。
左鸢只想快点结束这让她窒息的吻。她无法说话,只能使劲推他。他抓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腰间。
这场吻一直到纪天舟需要呼吸才结束。左鸢感觉她的脸非常烫。她望着纪天舟,他满脸通红,怪可爱的。
左鸢抱住纪天舟的腰,喃喃地问:“你怎么啦?”纪天舟盯着她问:“你今天去哪儿了?有没有想我?”左鸢说:“我每天都想你。”
纪天舟问:“今天忙不忙?”左鸢点头说:“忙,去江城中学采访,学生要放寒假了。”
纪天舟又问:“就去江城中学吗?没去其他地方?”左鸢摇头说:“没有。”纪天舟笑笑说:“那你今天挺轻松的。我今天和杨凌晖跟踪嫌疑人,跑了很多地方。”
左鸢问:“累不累?”纪天舟说:“心累。”左鸢说:“我来找部喜剧片,晚上我陪你看。看完我再回去。”
纪天舟说:“我不要看电影。”左鸢问:“那你想看什么?综艺?我很少看,你有想看的综艺吗?”纪天舟说:“左记者,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的。是装饰品?不能思考吗?”
左鸢整个人都很懵。“啊!你到底想怎样?”纪天舟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凑近她,把话挑明。“亲我!”
“啊,哦,我,我,那我……”左鸢从来没有主动过,一时手足无措。纪天舟更加不耐烦。“快点!别罗嗦。”
左鸢踮起脚尖,双手挂在纪天舟的脖子上。亲了又亲。纪天舟似乎比较满意,又似乎比较不满意。他一把抱住左鸢,作为对她的回应。
他热烈地吻她,恨不得把她吞下去。杨凌晖说得对,那根刺真的刺在他的心里。他必须承认,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气的嫉妒心很重的男人。
左鸢问:“现在够了吗?”纪天舟说:“不够!你记住,以后每天都要主动亲我。如果你忘了,我要惩罚你!”左鸢问:“怎么惩罚?”纪天舟说:“到时候你就知道。”
左鸢问:“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时间见面呢?”纪天舟说:“你有多忙?没时间见你男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时间见面,你晚上临睡前,也要去我家找我。亲了我,你才可以回去睡觉。”
左鸢说:“爷爷会看见的。”
纪天舟说:“你怕他看见干嘛?明天我就和老爷子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呢?你有没有告诉你爸妈和弟弟,我的存在?还是说,你在玩弄我,想找备胎。”
左鸢慌忙摇头摆手说:“不不不!我没有找备胎,我只有你一个,我从来就只有你一个。真的。我从小到大没喜欢过别人!”
纪天舟问:“奚副教授呢?”左鸢说:“我不喜欢他!我当他是大哥!要喜欢七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就应该喜欢了,不会等到现在!”
纪天舟非常满意,这才放开左鸢。
该回值班室吃饭了,饭都凉了。
纪天舟望一眼监控。“糟糕!我忘记关摄像头。刚才我们做的事,都被录下来了,同事可能已经看见了。”
左鸢被吓得不轻。“啊!那怎么办?你赶快去删掉!你快去啊!快点啊!我以后怎么面对你的同事!我没脸再来警局了。”
纪天舟抓住左鸢,又是一通吻。左鸢挣扎问:“你骗我?”纪天舟说:“你害羞的样子,怪可爱的。”
左鸢又问:“纪天舟,你真的骗我?”纪天舟哈哈大笑说:“我不骗你,怎么会看见你这么可爱的样子。”
第二天,纪天舟回家洗澡,趁机把他和左鸢的事情告诉纪维平。老爷子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
纪天舟问:“你不为我高兴吗?你不挺喜欢她的吗?”纪维平愤愤地说:“臭小子,现在才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了!我等你告诉我,我白干三十多年警察!”
纪天舟怯怯地问:“您老人家怎么知道的?”纪维平慢悠悠地放下报纸,抿了一口热茶说:“贼有贼的眼神。元旦之后,你们两个看对方的眼神就变了。想瞒我?我和你奶奶搞对象那会儿,你爹都没出世呢!”
第二天,左鸢上班后,忙着联系其他媒体的相熟的同行,问他们有没有收到检举信或者照片之类的东西。她说自己打算做一期特稿,想搜集资料。
有几个同行还真收到了,不过都不是关于左淼的。忙了一上午,结果是平平安安。真好,没什么比没事更好。
下午接到奚何初的电话。陈诚分析过照片,照片是合成的。
奚何初说:“陈诚在网上找到了照片的原片,我发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一模一样,换个头而已。今晚你安心睡觉吧。”
左鸢说:“昨晚我也睡得很安心啊。和你聊过后,我觉得我不用杞人忧天。”奚何初说:“傻子才杞人忧天,你是聪明人嘛。”
挂了电话,左鸢又微信联系丁小可,约她下班后逛街。她要给老爸买生日礼物,丁小可要买衣服,两人一拍即合。
约在丁小可的公司附近见面,这里大商场集中,而且相对高档,符合丁小可的品位。
两人一见面,丁小可就打趣左鸢说:“哎呦喂,谈恋爱的人,怎么有空找我逛街啊?”左鸢说:“谈恋爱的人也要有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丁小可挤眉弄眼,用自己的肩膀碰左鸢的肩膀,“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个?”左鸢佯装不解说:“哪个?吃饭,逛街,看电影,全都进行了!”
丁小可才不管左鸢好意思还是不好意思,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坦诚相见啊!有没有?”左鸢说:“没有,没有。行了吧,八卦精。”
丁小可又失望又鼓励地说:“你加油啊!早点拿下他!他那么好的身材,你浪费你就是犯罪。”
“色女!”左鸢说,“你不是反对我和他交往吗?”
丁小可说:“今时不同往日,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当然支持你啦!你早点拿下他,这样我们就能讨论更劲爆的话题。你太单纯了,有些事情我以前没法和你沟通!”
左鸢怒目圆睁说:“滚!”
丁小可建议左鸢买钢笔送给她老爸。“钢笔很好啊,他是老师,还有什么比钢笔更好的。”左鸢说:“他是老师,也是校长。现在批作业,他不用亲自上阵。”
丁小可想了想说:“送保温杯吧,他肯定用得着。”左鸢说:“他已经有三个保温杯了,有两个都是左鸣送的。”
丁小可笑。左鸢问:“送保温杯有什么好笑的?”丁小可说:“我不是笑这个。我是想,你干脆把自己嫁出去,你老爸肯定很高兴,比收任何生日礼物都高兴。”左鸢说:“无聊!”
丁小可笑嘻嘻地走进一间专柜试衣服,左鸢也跟着进去。
这人真不靠谱,就知道取笑她。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都给不了。
左鸢琢磨着,这次不但要自己买礼物,还得帮纪天舟把礼物买好,帮他讨老爸的欢心。
想到纪天舟,左鸢的心里甜丝丝的。这种甜,无法和人分享。总之甜得她每天都晕晕乎乎的,老想唱歌。
“这件怎么样?”丁小可问左鸢。“啊!”左鸢说,“漂亮!”丁小可是模特,身材纤瘦高挑,肤白貌美气质佳,披个麻袋也漂亮。
“没啦?”丁小可惊讶地问。“很漂亮,非常漂亮,漂亮得要上天。”“不靠谱。”
旁边的柜姐眼见丁小可要脱衣服,忙说:“您朋友说的是实话。这款式这颜色,只有您才能撑得起来。这是昨天刚到的新款,今天有老顾客来试过,撑不起来,想买也买不了呢。不是人人都像您这么漂亮啊!”
“是吗?”丁小可停下手,又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好像也还行。不过我觉得有点贵!”
柜姐说:“看您的打扮也不是在乎几个小钱的人。您是会员吗?不是会员的话,您办一个,我给您打九五折了。以后还能积分,生日月还送优惠券。”丁小可说:“我办一个。”
女人啊,千穿万穿谎言不穿,永远相信甜言蜜语。
纪天舟的电话,左鸢接。“有没有想我?”左鸢点头。纪天舟又问:“有没有,快说!”左鸢忙说:“有,有,有!你点头了,你看不见。”
纪天舟说:“嗯,你要乖乖地,明白吗?”左鸢又点头说:“明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纪天舟又悠悠地补充一句说:“别忘了,今天我们还没见面哦。晚上我值班,你自己看着办,我不逼你。”
啊啊啊,真厚颜无耻啊!这是让她赶到警局送亲亲吗!不过,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那也不能失信于人。
“你怎么啦?”丁小可问左鸢,“表情这么诡异!”左鸢忙说:“没什么?买好了吗?”丁小可晃晃手里的纸袋,“这个月你得救济我。”
左鸢说:“没问题,你放心吃我的,住我的,水电煤也全算我的。”丁小可说:“够义气。走吧,去给叔叔买生日礼物。”
左鸢说:“不用了。我刚想到还有篇稿子没写,我要回网站,把稿子赶出来。”“啊!”丁小可说,“你这人,我服了你。你快去吧!”
左鸢打车去警局。值班室里只有纪天舟,他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一副寂寞等花开的可怜模样。
左鸢说:“对不起,久等了。”纪天舟悠悠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还以为我们的约定,你第一天就忘记了呢!”左鸢说:“这么奇葩的约定,我怎么会忘记!”
左鸢还想点说什么,纪天舟不给她机会了。他将她拉进怀里,一边亲她一边哼哼唧唧地问:“今天有没有想我?”“有!每天都想,时时刻刻都想。”左鸢挣扎着,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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