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您找我？”左鸢笑眯眯地。曹主任说：“小左啊，小叶辞职，她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不批啊。”“那是，那是。”左鸢心里犯嘀咕，基本猜到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果然，曹主任又说：“你知道的，现在招人很麻烦，也没那么快。这样吧，她的活你先兼着做。你能力强，能者多劳。放心，网站不会亏待你的。”

左鸢在心里咒骂千万句脏话。这不就是看她好欺侮，给她加活。“曹主任，琼珏做的是娱乐这个版块，我不懂啊。”

曹主任笑哈哈地说：“懂，你懂。你以前只跑社会新闻，现在不也做经济新闻吗？你行的。年轻人，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信任嘛。再说了，小林会帮你的”

信任什么，信任你的头啊，你还是怀疑我吧。“曹主任，那我试试。”“这就对了嘛，年轻人要有勇往直前的精神。放心，你做得好，我给你升职加薪。”

那就是说，现在兼着做，不会升职加薪。老油条，老狐狸。“呵呵，谢谢曹主任夸奖，我会努力。”

三句话，再加上空口许诺，她的工作量就得翻倍。这世道啊，让人无语。

左鸢回到工位，叶琼珏抱来一大堆资料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左鸢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叶琼珏苦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左老师，曹主任让我以后跟着你学习，请多多指教。”小林望着左鸢，满脸喜气洋洋的表情。她是才进单位的大学生，言谈举止还带有学生气。

左鸢说：“不用叫我左老师，和小任一样，叫我名字吧。”小林说：“可是任浩歌叫你左姐姐。”左鸢说：“他乱叫的，你别学他。”

下班了，左鸢没走，她必须尽快熟悉叶琼珏的这份工作。趁叶琼珏还没离开江城，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可以问她。

左鸢真怕接下这份工作，以后都要加班。唉，她可不想把下班后的时间花在加班上。

整理完叶琼珏的工作，已经是八点钟。左鸢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去单位对面的小餐馆吃水饺。吃完水饺也不过八点半，想想还有时间，于是她又去小餐馆旁边的商场。左鸣的生日快到了，是不是该买点什么呢。

每年左鸣过生日，她都会送礼物。去年是蓝牙耳机，前年是笔记本，再前年好像是智能手环。送来送去，都是这些东西。左鸣不腻她都腻。可是不送这些东西又送什么东西呢？男人，不就喜欢这些吗？

经过一家店铺门口，左鸢伸头无意识地往里看了看。门口的促销人员敏锐地捕捉到信息，热情地招呼她。“美女，我们的刮胡刀今天有优惠，原价一千五百九十九，现价一千二百九十九。”

“多少？”左鸢被吓到，刮胡刀这玩意儿不是几十块钱的吗？“一千二百九十九，再赠须后水。”“不要，谢谢。”左鸢摇头。谁知那促销特热情。“我们的刮胡刀是进口的，品质上乘。美女，买来送给男朋友，我保证他会更爱你。”

左鸢停下脚步。“我没有男朋友。”促销愣住，继而又反应很快地说：“小姐，你这么漂亮不会缺男朋友的。你买下刮胡刀送给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男朋友了。”左鸢笑说：“太贵了。”

促销说：“买两个打九折。一个送给他，一个送给爸爸，最合适。”左鸢笑问：“买三个呢？”促销尴尬地笑。“那也是打九折哦，我们不乱打折的。”

左鸢挑了三个不同颜色的刮胡刀，让店员包好。今年送新花样给左鸣，他应该会喜欢吧。他敢不喜欢，哼哼。

“买刮胡刀啊？”旁边突然有人说话。左鸢听见声音，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慢慢地转过头，是纪天舟。“你怎么在这里。”

他正望着她笑，就像大人当场抓住小孩子做坏事。所以啊，真的不要随便想谁，否则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真的没有防备。

纪天舟说：“我和杨凌晖在附近查案，太晚了，就在这里吃饭。”左鸢说：“真巧，我也在这里吃饭。”

“哦。”纪天舟看了看左鸢手里的袋子说，“买的什么？刮胡刀？”左鸢晃晃袋子说：“是啊。”纪天舟说：“买这么多，做批发生意啊。”左鸢说：“我高兴！”

左鸢在前面走，纪天舟在后面跟着。左鸢不管他，自顾自走路，遇到感兴趣的店铺她还进去转转。纪天舟也不管她，反正就跟着她。

左鸢说：“你跟着我干嘛？我可不会请你吃宵夜。”纪天舟说：“当然是等你一起回家，难道你忘了我们住一起的吗？”

两人一起回家，走出电梯。左鸢从袋子里拿出刮胡刀。“买多了，送给你。”纪天舟说：“送给我？我从不随便接受女生的礼物。还是这么私密的礼物。”

这人说话好难听，得了便宜还卖乖。左鸢欲抢刮胡刀。纪天舟身手敏捷地跳开。“偶尔随便一下，感觉也不错。”

第65章第65章

纪天舟笑嘻嘻地拿着他的刮胡刀，转身就走。左鸢问：“没啦？”“啊？”纪天舟表情呆傻，似乎不明所以。左鸢悻悻地说：“晚安。”

“晚安。”左鸢悻悻的表情尽收纪天舟的眼底，他好不得意。

回到家，纪维平还没睡，正在看一档深夜读书节目。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读书节目都要放在深夜。难道读书节目就活该放在深夜吗

纪天舟坐在沙发上拆他的礼物，三下五除二，刮胡刀露出真容，很有质感。“哟，这刮胡刀不错啊！”纪维平瞅一眼，立马就抢，“我用正合适。”“不给！”纪天舟护住自己的刮胡刀。

“给我！”纪维平继续抢。“不给！”纪天舟站在沙发上，单手高举刮胡刀，让纪维平抢不到。“小气！”纪维平败下阵。

“你喜欢我明天买一个送你。”纪天舟说。“浪费，我就要这个。”纪维平不满。“要么重新买一个，要么没有。”纪天舟坚持。

“那我选重新买一个。”纪维平立马改变主意。“行！”纪天舟爽快地答应，“明天下班我带回来。”“你手里的是镶金的啊。”直到最后，纪维平还在咕哝。

第二天早晨出门上班，又遇到左鸢。“顺风车坐不坐？”纪天舟问。“有顺风车不坐，不是我的风格。”左鸢说。纪天舟笑，左鸢也笑。

在车里，纪天舟问左鸢说：“对了，你昨晚怎么回来了？不去她家？”她指的是叶琼珏。

左鸢被纪天舟的反射弧深深地震惊到。“你才发现？纪警官，昨晚好像我们一起回来的。”纪天舟说：“是啊，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怎么没去叶琼珏的家。这和我们一起回来是两件事。”

他这巧言善辩的能力，真不是盖的。左鸢说：“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了。我再待下去，会变成打扰的。”纪天舟点头说：“你倒真会为别人着想。”

左鸢说：“这是我的优点。”纪天舟说：“未必，也可能是缺点。”左鸢说：“我说不过你，我投降。”纪天舟很得意。

纪天舟又问：“今晚下班你有空吗？”左鸢说：“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我有没有空。”

“真有你的。”纪天舟说，“昨天你送我的刮胡刀，老爷子也看中了，想请你再帮我买一个。”左鸢说：“你自己不能买啊？昨天那家店铺你也看见了。”纪天舟说：“你买的好。你有眼光。”左鸢说：“我信你才怪。”

纪天舟说：“我认真的。最近我都要加班”左鸢问：“为了叶晓玉的案子？”纪天舟说：“叶晓玉被杀，胡奔被灭口，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都断了。”

左鸢说：“行！不过你得把钱给我。昨天有九折，今天可没有。”纪天舟说：“外加请你吃饭。”左鸢说：“你有时间再说吧。”纪天舟说：“忙完这件案子，肯定有时间。”

提到这件案子，左鸢又问：“你之前说毒死胡奔的毒药和毒死叶晓玉的毒药是一样的？来源找到了吗？”纪天舟说：“没呢，小周排查好久，也没收获。”

左鸢说：“我昨天上午去光华，听到点消息，不知道是否有用。”纪天舟笑说：“感谢提供线索。”

左鸢便将奚何初告诉她的关于化学系丢失药品的事，告诉纪天舟。纪天舟问：“药品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左鸢说。那药品的名字对她而言很陌生，奚何初只说了一遍，她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好像是叫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纪天舟说：“没关系，是线索就不能放过，我让小周去查。”

左鸢问：“查到的话，我有没有奖励？”纪天舟偏头望她一眼问：“想要什么奖励？”左鸢脸上开花。“金钱？”纪天舟沉下脸。“没有。”

到局里，纪天舟吩咐周晶莹调查左鸢提供的线索。

周晶莹小声和宁冲嘀咕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线索，要不是小左提供的，他会这么重视。我最不喜欢和别的局联合查案。”宁冲说：“只要是线索头儿都会重视。”

周晶莹说：“你别和我争论女人的直觉。我等着他俩的好事呢。要是查出什么有用的，我当提前送大礼。”宁冲说：“你跑得太远了吧。”周晶莹说：“我还嫌自己跑得太慢了呢。我看啊，除非是查案，其他事情你一点也不重视细节。”

“谁不重视细节？”纪天舟从欧局的办公室回来，随口问周晶莹。周晶莹忙说：“没没，大家都很重视细节。头儿，尤其是你，最重视细节，最善于重视细节。”

纪天舟不明白周晶莹在说什么，笑笑了事。

不一会儿，杨凌晖也到了。今天很冷，他穿着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特别夸张。宁冲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杨凌晖说：“看什么看，再看你也没我帅。”

杨凌晖凑到纪天舟的办公桌前，纪天舟正在看叶晓玉居所和胡奔居所的照片。

杨凌晖说：“你都看几百遍了吧。”纪天舟说：“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线索，是我们遗漏了。”

杨凌晖问：“叶晓玉的男朋友是胡奔。你说，叶琼珏作为女儿知道吗？”纪天舟说：“胡奔死后，她去过我家。当时人太多，我没机会问她。”杨凌晖说：“择日不如撞日。”

纪天舟和杨凌晖去叶琼珏的住处。纪天舟熟门熟路。杨凌晖打趣说：“左大记者在的时候，你没少来报道吧。”纪天舟佯装没听见。

叶琼珏正在收拾东西。纪天舟问：“搬家吗？”叶琼珏说：“这房子明天到期，我不租了。”

杨凌晖说：“搬到哪里去，要不要我们帮忙。我是说，老纪可以帮忙。”叶琼珏笑说：“不用，很多东西我都不要了。我在宾馆暂住几天，准备离开江城。”

纪天舟听左鸢说，叶琼珏打算把叶晓玉留下的遗产统统卖掉。这是需要时间处理的。

纪天舟说：“住宾馆多不方便，还是去左鸢那里住吧。”叶琼珏说：“没事的，住宾馆也很方便。”

纪天舟笑说：“左鸢知道你住宾馆不住她那里，说不定会生气。”叶琼珏说：“纪警官，你别告诉她不就行了吗。”

“对了，两位警官今天过来，有何贵干啊。”叶琼珏边问边打开冰箱拿出两瓶橙汁，“抱歉，我这里没有开水了，水壶都被我送给邻居了。”

杨凌晖说：“不用客气，我们工作的时候，不喝的。”胡奔当着他的面喝下啤酒，中毒身亡，已给杨凌晖留下深深的阴影。纪天舟接过橙汁，拿在手中，也没有喝。

纪天舟说：“我们今天来，有点事想问你。胡奔是你妈妈的男朋友，你知道吗？”

“什么！”叶琼珏睁大双眼，“你瞎说什么？胡奔？我认识的那个胡奔？不可能！他多大？我妈多大？不可能！”

杨凌晖说：“胡奔临死前亲口承认的。”

叶琼珏满脸诧异，她似乎无法从这惊人的事实中醒过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她应该有异性朋友，但我不知道是胡奔。这，我真的不能接受。”

杨凌晖问：“她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胡奔？”叶琼珏摇头。纪天舟问：“一次也没有？”叶琼珏说：“提过，就是说这小伙子不错，帮忙修门锁，这之类的。没什么特别啊。”

如果叶晓玉存心隐瞒，叶琼珏是不可能知道的。叶晓玉不是变着法子把叶琼珏赶出家门吗？

纪天舟又问：“据你所知，他们俩有没有共同的朋友。”叶晓玉摇头说：“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们俩有交集。”

纪天舟和杨凌晖均沉默不语。

叶琼珏问：“到底我妈是不是胡奔杀的？还有，胡奔是不是自杀？”杨凌晖说：“媒体最会扑风捉影，你别信。”叶琼珏说：“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江城了，希望我走之前，你们能抓到凶手。”

杨凌晖问：“不等我们抓到凶手再走吗？”叶琼珏说：“我不想留在伤心的地方。如果你们需要我配合，我随时可以回来。说句不太孝顺的话，虽然妈妈去世了，但是我的人生还要继续。”纪天舟说：“你能这样想，是对的。”

既然没问出有价值的线索，两人也不便多留。纪天舟说：“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叶琼珏点头说：“行！那我不留你们了。我这里实在太乱，都没你们下脚的地方。”

纪杨二人踩着满地杂乱不堪的东西，往外走。纪天舟看见门旁边的黑色塑料袋，里面都是垃圾。他冲叶琼珏喊：“垃圾要不要帮你带下楼？”叶琼珏喊：“不用，我还有些垃圾没扔，等会儿一起扔。”

杨凌晖嫌垃圾袋挡路，踢了一脚。

两人出门，上车。杨凌晖系上安全带，纪天舟却不开车。杨凌晖说：“走啊！”纪天舟还是不开车。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杨凌晖也随着纪天舟的目光看着前方。前方是十字路口，有交警在指挥交通。杨凌晖问：“你不会想等交警走吧？他们这时候不会下班的。”

纪天舟平静地说：“凶手是叶琼珏。”“什么？”杨凌晖惊问，“你怎么知道？你确定？”纪天舟说：“还不敢确定，但是巧合太多。”

杨凌晖问：“什么巧合？”纪天舟说：“我刚刚在垃圾袋里看见几罐啤酒，和胡奔喝的啤酒一模一样。我记得我曾在叶琼珏的冰箱里看见过这种啤酒，元旦那天。只是当时我没在意。”

杨凌晖问：“你的意思是，叶琼珏是杀死胡奔的凶手？”纪天舟说：“恐怕更复杂。我今早翻叶晓玉居所的照片，我发现叶晓玉的冰箱里，也有这种啤酒。”

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自诩见惯大场面的杨凌晖都觉得千头万绪。“三个人都喜欢这种啤酒？”

周晶莹突然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充满兴奋。“头儿，我和宁冲来光华调查，你猜我们查到什么？”

gu903();纪天不动声色地说：“查到毒药被谁偷走。”周晶莹说：“对啊对啊。这个人你绝对不知道她是谁。”纪天舟说：“叶琼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