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经理笑笑说:“不可能。他是我这组的,我们在同一个大办公室,他有没有来上班,我不可能不知道。”纪天舟问:“你确定?”经理说:“他真的没来上班。三位警官,我犯不着为他隐瞒。”
三人悻悻离开。左鸢看见他们,兴奋地问:“人呢?”宁冲说:“没来上班。”纪天舟说:“有点不对劲,我们马上去他家。”
宁冲把车开成飞机,一路飞驰到福汇源。
宁冲使劲敲胡奔的门,没人开门。杨凌晖准备撞门,这时候,胡奔从电梯里慢悠悠地出来了。“各位警官,找我?”
纪天舟问:“上午遇到你,你说去公司,为什么没去。”“临时有事就没去啊。你们到公司找我?什么事?”胡奔边说,边拿钥匙开门。
胡奔说:“各位警官,随便坐,别客气。”杨凌晖说:“我们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是杀叶晓玉的凶手。”胡奔一愣,继而笑着说:“证据?什么证据?我没杀人,你们不要冤枉我。”
纪天舟说:“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跨年结束后,你在十点半回到家。这时候,叶晓玉已经毒发身亡。你利用叶晓玉交给你保管的钥匙,进入叶晓玉的家,从酒柜里拿出一只酒杯,放在茶几上,造成有人和叶晓玉同时喝酒的假象。”
胡奔自顾自倒水喝。他满脸奸笑地说:“纪警官,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的充足的证据?这明明是你们的推测。”
杨凌晖说:“我们在叶晓玉家的床头柜找到一些指纹,你敢不敢把你的指纹让我们检验。你和叶晓玉是什么关系,你的指纹会出现在她卧室的床头柜,这么私密的地方。”
胡奔笑了笑,脸色明显有变化。“杨警官,我承认我和她之间有亲密关系。但是我单身,她也单身。我们上床不犯法吧。”
宁冲说:“杀人就犯法。”
胡奔又笑了笑说:“我没杀人。我杀她,我有什么好处。要是我们结婚了吧,我还能捞点钱。现在我杀她,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我的杀人动机呢?”
纪天舟说:“我们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你的杀人动机呢?还有,你和岑绮绢有什么仇?你骗她去小南国,你陷害她!”
胡奔的表情舒缓许多。“各位警官,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请离开我家。”
“是吗?你真以为我们没证据。”杨凌晖不动声色地说,“你忘了你从酒柜里拿出来的那只酒杯了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上面有半枚残缺的指纹。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们都有权要求你验指纹。”
纪天舟和宁冲都明白,那只酒杯干干净净。
“不可能,我戴手套的。”胡奔脱口而出。杨凌晖笑说:“是吗?你的手套质量很差啊。”
胡奔意识到自己失言,他忐忑不安地望了望杨凌晖,又望了望纪天舟。宁冲说:“我劝你还是坦白。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真相。到时候,没你的好果子吃。”
胡奔不说话,他反而冲宁冲笑了笑,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各位警官,美女,要不要喝。”四人都不理睬他。胡奔猛灌一口啤酒说,“我承认酒杯是我放在茶几上的,目的是想扰乱警方的视线。不过我没有下毒,没有杀人。”
纪天舟问:“是谁杀人?”胡奔说:“其实,杀人的是……”说到这里,胡奔手中的啤酒罐突然掉在地上。他面色红涨,瞪大眼睛,双手紧扣自己的喉咙。看起来非常难受。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纪杨宁三人条件反射地冲上去,扶住胡奔。宁冲急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胡奔似乎想说话,但喉咙却只能发出奇怪的声响。白沫从胡奔的口中涌出。他扑腾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杨凌晖伸手试探胡奔的鼻息。“死了。”
四人万分震惊。死了,胡奔当着他们的面,死了。胡奔脚下的那罐啤酒,刚才他还问他们要不要喝。
左鸢呆呆地望着胡奔,又望着那罐啤酒。
技侦的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啤酒罐中有毒药,成分和毒死叶晓玉的毒药一模一样。
周晶莹说:“胡奔杀死叶晓玉,知道警察早晚会查到他,所以畏罪自杀。”
纪天舟说:“畏罪自杀说得通。但是,回到最开始的问题。胡奔的杀人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叶晓玉?”
杨凌晖说:“我们刚查到他,他就死了,还当着我们的面自杀。实在太巧和。我不相信巧合。”
宁冲说:“技侦的报告说,毒药被滴在易拉罐的手环处,等手环被拉开,死者喝啤酒的时候,啤酒会沾到罐口的毒药。我不明白。自杀有很多种方法,胡奔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而且我当时站在他旁边,我亲眼看见他从冰箱里把啤酒拿出来,我不觉得他是当场下毒的。难道他提前下毒,时刻做好自杀的准备?”
纪天舟说:“胡奔的案子和叶晓玉的案子,并案处理。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纪天舟下班回到家,一屋子的人在等他。纪维平、左鸢、叶琼珏,丁小可。
纪天舟故作轻松说:“这么热闹。晚上吃什么?”纪维平说:“吃吃吃,就知道吃。琼珏妈妈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那个胡奔是不是凶手啊。”纪天舟说:“现阶段,我无可奉告。”纪维平说:“你别和我打官腔。”
叶琼珏问:“天舟,我只想知道,我妈妈是不是胡奔杀的?”纪天舟说:“琼珏,这两起案子,目前我们都还在调查中,我真的不方便透露太多。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胡奔和你妈妈的死有关。”
左鸢说:“琼珏,他们办案有规矩的,我们也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干扰他们了。”叶琼珏点头。三人离开纪天舟的家。
纪维平自言自语说:“这案子怎么没完没了的。死了一个又一个。”纪天舟说:“人啊,总是喜欢用一个错误来掩盖另一个错误。”
纪维平惊问:“胡奔是被人灭口的?”纪天舟说:“我没这么说!”纪维平说:“但你是这个意思。”
纪天舟说:“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突然断了,我不甘心。”纪维平拍拍他的肩膀说:“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纪天舟说:“总有一天?哪一天?欧局只给我七天时间。”纪维平说:“我爱莫能助,我去洗澡。”
纪天舟换了居家的衣服,站在窗前,望着远近万千灯火,心有所动。卫生间里,老爷子还在洗澡。纪天舟轻轻开门,又轻轻关门,兴步走到楼顶的天台。
天台的角落里,左鸢坐在摇椅上,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
纪天舟说:“左大记者,这么冷的天,你不冷吗?”左鸢说:“纪大警官,没看见我裹着毛毯啊。”
纪天舟说:“那你挺有意思的,裹着毛毯吹冷风。你是怕冷呢还是不怕冷呢?”左鸢说:“我享受介于冷和不冷之间的感觉,行不行。”
纪天舟微笑,又问:“琼珏呢?”左鸢说:“睡了,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纪天舟说:“你这位保姆倒是很尽职尽责啊。”
左鸢奸笑说:“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胡奔是不是凶手。”纪天舟说:“无可奉告。”左鸢说:“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也不会写报道。”纪天舟说:“无可奉告。”左鸢说:“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这不是杨凌晖评价他的话吗?你这个人啊,扫兴是你的专长。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将来谁受得了你。
纪天舟说:“据我推测,胡奔是被灭口的,杀叶晓玉的另有其人。胡奔充其量只是帮凶,而且是被利用的帮凶。这些事情,你先不要告诉琼珏,免得她又伤心。”
第64章第64章
冬季的上午,光华大学校园是安静的。沿着正门的主干道一直往里走,穿过两排光秃秃的梧桐树,再经过两块枯黄的草坪,就来到光华大学的地标性建筑,双子教学楼。
左鸢和任浩歌在这里录制节目。光华大学化学系的石老师,因为在课堂上妙语连珠,将化学与人生哲理很好地结合而走红网络。他们今天过来,给这位老师做专访。
专访完毕,恰巧是吃午饭的时间。石老师邀请他们去食堂。左鸢见任浩歌不太想去,忙笑着拒绝,推脱说下午还有工作。石老师也不勉强。
左鸢问任浩歌说:“白吃的你都不去,不像你的性格啊。”任浩歌说:“想吃也吃不了,我这几天智齿发炎,下午得去拔智齿。”左鸢有四颗智齿。谢天谢地,它们暂时还没发炎,让她得以苟延残喘。
走出双子教学楼的大门,任浩歌径直离去,左鸢打算回单位,但是看见学生潮水般的往食堂涌,她忽然也觉得有点饿。
早晨太匆忙,路边随便买个杂粮煎饼对付着吃,真不适合她。她适合什么呢?她适合吃得多。
食堂很大,人山人海,每个窗口前面都是长长的队伍。这么冷的天,羊肉砂锅煲是不错的选择。左鸢默默地排在队伍的末尾,好在速度快,一会儿就轮到她了。
左鸢说:“羊肉砂锅煲。阿姨,能给我多加点葱姜吗?”“没问题。”阿姨飞快地在刷卡器上敲了价钱。左鸢掏出钱包,还没把钱拿出来。阿姨说:“不收现金,只能用饭卡。”
左鸢愣了愣说:“上次不是还可以用现金吗?”阿姨面无表情说:“不收现金,只能用饭卡。”
两旁的学生都是冷漠的表情。左鸢本想请人帮她打卡,然后把现金给这个人。还是算了吧。
有人从左鸢后面伸手,将饭卡搁在刷卡器上,滴的一声帮她把钱刷了。左鸢惊喜,回头看,原来是奚何初。
奚何初笑笑说:“为杜绝校外人员用餐,学校最近制定新政策,食堂只能用饭卡。”左鸢也笑笑。奚何初对阿姨说:“羊肉砂锅煲。”
阿姨将左鸢的羊肉砂锅煲给她,奚何初的还要煲一会儿。奚何初对左鸢说:“你先去占位子,我马上来。”
“这么多人,你能到我吗?我去那边。”左鸢边说边指着售卖饮料的窗口。奚何初说:“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找到你,快去吧。”
左鸢端着托盘东张西望,有俩男生吃完走人,她忙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又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帮奚何初占位子。
奚何初也端着托盘,气定神闲走过来。
“帮你多要了一碟葱姜。”“已经有了。”“冬天多吃点葱姜有好处,不怕冷。”左鸢笑笑,将这碟葱姜倒进了自己的砂锅里。
奚何初又说:“下星期有雪呢,肯定降温。”左鸢说:“江城才不会有雪,天气预报晃不准的。”
奚何初问:“今天怎么来学校了?”左鸢说:“采访化学系的一位女老师。”奚何初问:“谁啊?”左鸢说:“就是那位,先搞懂化学,再搞懂人生。化学你都没搞懂,你还想搞懂人生。”
羲何初笑说:“原来是石老师。哎,你也可以来我们法律系嘛。先搞懂法律,再搞懂人生。法律你都没搞懂,你还想搞懂人生。”
左鸢笑说:“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是哲人,第二个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人呢?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再说就是废话了。”
奚何初说:“我们每天都会说很多废话,也不在乎多废这一句。”左鸢说:“没创意啊你。”
两人又闲聊羊肉砂锅煲。奚何初说:“羊肉这味道,有人受不了。”左鸢说:“可是有人很喜欢啊。”奚何初说:“喜欢的人,冬天吃羊肉是享受。不喜欢的人,感觉难以下咽。人啊,唉。”左鸢说:“人吃羊肉,好不好吃自知啊。”奚何初笑。左鸢也笑。
奚何初抬头,指着人群中一个身影问:“你采访的是她吧?”左鸢也抬头,看见那个身影正是自己刚才采访的化学系石老师。“是啊,就是她。听说上课的时候妙语连珠,但是我们采访她的时候,好像闷闷的。采访效果不太好。”
奚何初说:“她最近是有点闷闷的。”左鸢问:“怎么啦?”
奚何初说:“她负责的实验室,丢了东西。学校已经报警了。”左鸢问:“什么东西?巨额财产?”奚何初说:“药。不贵。只是吃了会死人。”
左鸢说:“天啦!还不如丢失巨额财产呢!”奚何初说:“化学系的毒药在公安局都有备案。丢了以后,学校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接下来还会给她内部处分。”
吃完饭,左鸢着急要回单位。奚何初说:“我开车送你。”左鸢说:“不用,我打车,有报销的。”奚何初说:“那也不方便啊。”左鸢拗不过他。
在车里,奚何初问:“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左鸢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奚何初笑说:“前段时间我出国访学,回来后我约你,你总是很忙。”
左鸢说:“我是真的很忙。”奚何初问:“还是你的生活有了变化?”左鸢不语。奚何初又问:“和纪天舟?”
左鸢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奚何初笑说:“那就遭了,你得问清楚。这事不能马虎,必须得清清楚楚。”
问清楚?这事怎么问清楚?是否需要问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纪天舟从未明确地向她表白。
想到这里,左鸢悻悻地。努力这么久,难道在纪天舟那边,他们的关系还是原地踏步吗?直觉上,她认为不是啊。
拔智齿的任浩歌下午没上班,左鸢亲自出马,给上午的采访视频做后期。虽然越做越没意思,但还是坚持着做完了。明天就能挂到网上。
叶琼珏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走到左鸢的工位前。左鸢问:“怎么样?”叶琼珏说:“同意了。”左鸢说:“挺好的。”叶琼珏说:“我是真的不想再留在这个城市。”
叶琼珏向主任辞职。她前两天就告诉左鸢,她打算离开江城。
左鸢没劝她留下,没什么好劝的。发生这样的事,对于叶琼珏来说,离开是积极的选择。
“叫你进去呢。”叶琼珏指着主任办公室。“干嘛?”左鸢问。叶琼珏说:“不知道,反正他叫人进去从来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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