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镜中的自己披散着头发,长发已经齐腰,边上也被水珠打湿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根发圈,只好撕开衬衣的一角变成一条长绳,把长发高高的扎起,再把撕掉衬衣的那角塞进了裤腰里,整个人看起来就精神多了。
所以,当金凝阳再次看到戴起黑色帽子的梅苒若时,就仿佛回到学校那个时候,师妹还是那个淡淡的样子,高高的马尾在她身后摆呀摆呀,可是那双眼睛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包间门一开,梅苒若走进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最熟悉的两人,她心情很复杂地喊道,“秦教授,曲馆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曲清羽和秦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同声喊道,特别是秦韵在看到梅苒若的那一刻,眼眶里就溢上了泪水,她看到她好像越来越白,趋近透明的那种,没有一点的真实感,好像阳光一照就要化了。
她不忍地偏下头抹掉眼角的泪水,站在她旁边的曲清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梅苒若又向另一边的两位长辈,很有礼貌地喊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这两位长辈看起来都是很严谨的人,可是金凝阳和金泽月两兄妹却和他们都不太像,两人那张天生的笑脸好像都不是随父母的。
“你好你好,过来坐吧,都别站着了。”金母也站了起来并迎了上去,她和金父也在打量着这个姑娘。
高扎着马尾戴着黑色的棒球帽,上身穿着白色T恤插在裤腰,外披长袖衬衣,衬衣的一角也插在裤腰里,下身是牛仔长裤,脚上是双白色帆布鞋,看起来和平常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他们还以为生活在夜店里的人,打扮起来都是花枝招展的,可眼前的这位姑娘穿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过就是那双凤眼里有些阴郁,肤色白皙胜似白纸,高挺鼻梁唇角微扬。
真的是一个超级大美人啊,也怪不得小月会迷住了眼,就连秦韵原来的时候也经常挂在嘴边,赞赏有加。
梅苒若轻轻地扬着嘴角,她虽然在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平和,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窘迫的。
一行人落座,谁都没有出声,场面好像有点尴尬,金母端起茶杯率先向梅苒若敬道,“小月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只是一桌简单的饭菜,以茶代酒,聊表一下心中的谢意,还望不要见怪。”
梅苒若也连忙捧起酒杯回敬,“不会,这些事我也只是不小心碰上了,闲的无聊,插了一下手而已。”
在座聪明的人都能听得懂梅苒若话里的意思,意思大概就是不必放在心上,这顿饭后还是分道扬镳吧。
然而金泽月嘛,也不知道她是装没听懂,还是真没听懂,她大咧咧地说道,“可是苒姐,我妈说酒店那次,你是专门跑过去的。”
让梅苒若刚抿的一口茶含在嘴里不上不下,她看着小兔子那双单纯的大眼睛,可是要是没有那得意含笑的嘴角,她还真当她没听懂呢,她深深咽下茶水,好像有点尴尬啊。
在座的其他人嘛,个个都在抿嘴偷笑,也只有金母细心地发现梅苒若举起茶杯的手有一些轻微的伤痕,让她想起还在医院的那个男人,“你的手受伤了!”
“苒姐,你受伤啦,我看看。”
梅苒若扯过自己被金泽月拉过去的手,不太在意地说道,“不小心擦到的,没什么大碍。”
秦韵也有点担心,对画画的人来说,手是最重要的,“确定没什么问题?”
“老,”“秦教授,没问题,”梅苒若很肯定地点点头。
曲清羽瞄了一眼秦韵,其实她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时间多,画不就多了!”梅苒若回道,两年时间她传给清阳馆都有好几十幅,几乎平均一个月能画两幅。
“来来来,别顾着说话,吃菜吃菜。”金父看到他们都没怎么动筷就招呼道,“小姑娘,听你老师提过,你家也是中豫那边的。”
梅苒若看向金父,突然提起这个,她的脸色明显有点不太好,但她还是笑着回道,“对。”
“那我们也算是老乡喽,我们祖籍原来也是中豫的,后来才转到南越的。”金父说道。
“来,尝尝,这是中豫那边的菜式,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金母给梅苒若夹一道菜,她也不太清楚梅苒若的喜好,想着小姑娘也中豫人,肯定也会想念家乡菜吧,就找了一个中豫的餐厅。
“谢谢阿姨,我不挑食的。”梅苒若说道,家乡的菜,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有幸尝过几回,平时也就是啃着包子馒头,要么泡着方便面,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不挑食好,不像他们兄妹,一会这个不吃,一会那个不吃,不是嫌弃甜了,就是嫌弃咸了,嘴刁的很。”
“妈。”金凝阳和金泽月异口同声喊道,他们好像也没有妈妈说的那么过分吧。
金母才懒得理会他们,继续给梅苒若夹菜,“来,多吃点,你也太瘦了。”
她坐在旁边,很清晰地看到胜雪的肌肤下的血管,还有那纤细的手腕一手握住也有余。
“谢谢阿姨,您也吃。”梅苒若一顿饭下来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声谢谢阿姨,谢谢叔叔,谢谢老师等等。
这兄妹俩虽然和父母长的不太像,但是他们一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来熟,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
但是这一桌的欢声笑语,她看着也笑着,可是为什么也有点想哭,梅苒若眨了眨眼睛,蹭他们不注意,擦了一下眼角,所以幸福感应该是这样的,它好像一直存在,不曾消散。
“苒姐!”
梅苒若撑着脑袋看着酒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小兔子这样时不时地冒出来,尽管她每次都说:别来了,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可是小兔子左耳进右耳出,把她说的话当成一阵风,吹吹就没了。
“谢谢小宁哥。”金泽月接过小宁递来的一瓶果汁?从白开水变成了果汁?这是酒吧吧!“小宁哥,你们酒吧什么时候也卖起了果汁啊?”
“最近啊,老板说,喝点果汁也不错。”
金泽月回头瞄了几眼其他人,在场的也只有她手里拿的是果汁,这是在鄙视她酒量不行吗,算了,只要能看到苒姐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了,苒姐,明天我要去春申两三天,听说春申有一种神仙曲,特别好喝,我带两瓶回来给你尝尝。”
“去春申?”
“对呀,春申那边还有一场宣传。”
梅苒若喝了一口酒,想起什么,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刀递了过去,“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金泽月接过美工刀,就看到小宁哥睁大了眼睛并质问着,那个态度恨不得立马从吧台里跳出来,“梅姐,你怎么还有刀。”
“我要画画,怎么可能没有刀。”
小宁直接不管了,大声喊道,“阿何,去给梅姐打扫房间,把刀都找出来。”
“喂,不就一把刀吗,你们削的铅笔不是太细就是太粗,一点都不好画。”
“桑哥要是知道了,我们都会没命的。”
梅苒若简直懒得跟他们争辩,随便他们了,而金泽月看着手中的美工刀却有点奇怪,不就是一把削铅笔的刀吗,小宁哥为什么要这么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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