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gu903();时叔静猜测:许是为不世门预警。

杀道门的人,来为不世门预警?卅四想不通这里头的关窍,长嘴是做什么的?长手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能直接告知我们?这难道不是脱裤子放

时叔静轻轻皱眉,向他唇边一指。

卅四马上掩嘴。

不世门会收容年幼的魔修之子,前几日,荆三钗还送进去了四个小的。

因此,公学自是要设的。

时叔静还不是护法时,偶尔会去公学中授课,教孩子们识读文字,从人之初念起,一段段带孩子们诵读经文,偶尔还兼教稍大的孩子辨认星辰方位、研习紫微斗数。

他一身粗袍宽袍,青纱覆面,持一本《易经》,在教室中行走,一襟潇洒,两袖飘飘。

但孩子们都有点怕他。

盖因时叔静此人极重风化教育,孩子哪怕说一个脏字都要被打手板。

有门徒曾告状到卅四这里来,说时叔静这种教法,是脑子坏了,难不成要把魔道后裔教成那些虚伪又满身酸腐文人气的小道士?

对此,时叔静态度鲜明:魔道是非要靠说脏话来逞威风不可的吗?

在时叔静还是时先生时,他便如此我行我素,自从他成了护法后,参与立了几条门规,其中他一力主张的一条,便是上至总领,下至门徒,严禁在门内污言秽语。

这当然招致了众多魔修的不满。

但因为大家都打不过他,最后,这个规矩还是立了下来。

背地里,自然没人遵守这条规矩,但当着时护法的面,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就算是卅四,也得给时护法三分薄面,只得把那个字憋了回去。

卅四拿大拇指抹一抹唇畔,跳过了那句话:我的意思是,那个唐刀小子明明可以告知不世门门徒被杀一事,何必要靠杀害道门人的性命来提醒?

时叔静:不知道。

卅四歪头:你很少说这三个字。

时叔静一针见血地反问:你这样盘问,是觉得我是那名唐刀客吗?

卅四还真是怀疑他的。

倒不是因为他多疑,只是受人之托,看管好不世门,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因此,方才甫一照面,卅四便动用一线灵识,径直探入了时叔静的灵犀之中。

在与时叔静闲话时,卅四把他这一月来的记忆翻了个底儿掉。

他的确什么都没干,像一道忘却前尘、游历世间的孤魂,一直在外游逛,没去过唐刀杀人事件发生的任何一处地点。

发现对方是完全清白的,卅四又不免为自己对他的怀疑和窥视愧疚起来,抓抓头发:我并非此意

即使被怀疑,时叔静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触动他的心绪。

但他心中并不多么平静。

灵犀乃林雪竞所创,构思精妙,乃是灵力层层套锁而成,直接打于灵体之上,难以动摇,他花了足足五年光阴,也没找到能消除和控制灵犀之法。

时至今日,他至多能做到将一段记忆,与之前某月某日、某时某刻的一段记忆交换。

而且就算撑足法力,他也只能交换半盏茶的时间。

时间一长,就会露出破绽。

因此,他不会接受云海令召唤,回到不世门总坛,统一交出灵犀,供人查验。

他只能等着卅四来寻他。

目前看来,一切情况的发展仍如他所料。

卅四自认为是误会了时叔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正当此时,时叔静开了尊口:或许,那人杀了道门之人,只是想把云中君封如故引出山来。

卅四想到那十六划封字血笔,心中难免沉重。

这沉重,一方面是源于对门中弟子安危的担忧,一方面是源于对故友徒儿的担忧。

那唐刀客,从一开始是冲着封如故去的。

他杀了三名道门弟子,将他们的尸体扔在不世门弟子被杀的地方,不是因为不世门中遭逢横祸、意外被杀的弟子只有三名,而是因为这三处地点,恰好落在封字的笔画之上。

卅四接连发出三道云海令后,仍有十几名在籍弟子没有赶回,去向不明,不知是路途遥远,还是像被杀的弟子一样,身逢不测?

卅四正烦扰间,听得时叔静道:不过,对不世门来说,这或许是好事。

卅四挑眉,打算听一听时叔静有何高论。

云中君此番对上的是一个对他早有图谋的强敌。虽不知其目的,但他杀害云中君未婚妻,并将众家弟子被杀与他扯上关系,逼他出风陵,我猜想,那人是有意毁伤云中君在道门中的名誉,让他在道门中无法立足。我想,若是云中君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日,或许,他会来投不世门。

卅四的表情有些怪异:让如故来不世门?

这是一条路,卅总领在不世门中,他来投靠你,也是理所应当。

况且,我观看世情久矣。时叔静顿了顿,道,若说能取代林门主门主之位的,非云中君莫属。

卅四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回过神来,马上大笑出声,一掌拍到他肩上:你这是什么异想天开?他在风陵做仙君做得好好的,怎会来不世门?不过是遇到一个图谋不轨的疯子罢了,怎会走投无路?

青年被拍得一个踉跄,表情依然淡薄:所以,我觉得很可惜。以他的性情、才能,境遇,本不应留在渐趋腐化的道门,既会带累风陵,又于他自身有害无益。说到底,不世门才该是他的归宿。

卅四知道时叔静是怎样一个人,又刚刚解除了他的嫌疑,因此全盘不把他这话当真,推一把他的脑袋,笑嘻嘻道:真是疯话。他不会的。

时叔静,或者说,韩兢,怀抱着他名为春风词笔的长剑,眼睛轻轻一眨,用谁也听不到的气音,自问道:他不会吗?

第54章蹴鞠游戏

封如故觉向来浅,一大清早就被窗外的蹴鞠呼喝之声闹醒。

他难得得了一夜安眠,没有乱梦,没有夜惊,心情着实不差。

只是

封如故拥着被子,见如一单手支颐,睡在距离他极远的一角小桌边,自嘲地笑一笑。

啊,果然。

他此时也品出了昨日自己翻窗这一举动的幼稚来,无心再吵如一安眠,便打算悄悄摸出去,静静地来,静静地走。

只是在他俯身摸索床下鞋袜时,如一睁开眼睛看向他,目光清明,不像是乍醒,倒像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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