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gu903();封如故见叫不开门,便倒退了两步,装模作样地大叹一声,道:好,我说话不顶用,那就叫师兄来同你讲话。

封如故方一转身,身后门便开了,腰带被众生相一钩,倒退一步,脚跟绊到门槛,向后倒去。

如一也没想到封如故下盘如此虚浮不稳,下意识伸手去揽。

封如故整个人跌靠进他怀里时,将他抱了个满怀的如一有了一瞬的僵硬,手没能及时松开。

因此,当他的手腕被封如故一把抓住、袖子也被撩开时,他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如一的左小臂上,盘踞着一条新鲜的环状血痕,伤深约半寸,血迹尚未干透。

寒山寺管理严格,有专门供破戒者自罚的荆棘索,自罚时,可将荆棘索缠在施罚处,勒入皮肉,代替鞭罚。

荆棘索用或不用,全凭修道之心是否坚定。

如一想把小臂抽回,封如故上半身靠在他怀里、发力将他牢牢攥紧之余,抬起眼睛,望向如一。

他扬了扬嘴角,一语未发,先将含在口中的一道竹息徐徐喷在了如一脸上。

在如一错愕之际,封如故低声道:这样苦着自己,你真的很高兴吗?

如果是以前,如一会极厌烦封如故这种刻意撩拨人的作态。

但现在,如一知道,他吸的烟中有镇痛用的延胡索。

一时间,疼痛立减,但他却慌乱了起来,只盯着封如故看,挪不开眼。

封如故靠在如一怀里,懒得自行起身,本以为自己会被他恼怒地推开,没想到如一就这样低头盯望着他,动也不动。

近距离看来,他眨眼的频率很低,睫毛又很是浓长,被他这般盯着,竟有了几分情深的错觉。

封如故向来擅长撩拨他人,却不擅长应付被人撩拨的局面,与他对视几瞬便有些受不住了,低低咳了一声:我的腰。

如一眼睛一眨,神态略有局促,但由于变化的速度太快,封如故甚至没能捕捉到。

他拿肘部将封如故顶起,帮他站稳。

封如故虚扶着腰,活动了两下,又敲了敲已经敞开的门:请问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吗。

如一扫了一眼他已经踏入屋中的双脚,自然不会把他再扔出去。

封如故再接再厉,又敲门询问:那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给你上药吗。

如一看着他的眼神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扔出去。

但他忍了忍,还是背身朝内走去,算是默许。

封如故已经交代了几个小崽子在主屋等着,自然不觉得旁人会来别院,所以索性连门都没有关。

进了内间,封如故理所当然道:衣服脱掉。

如一僵着一张脸,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应对态度。

闭口禅已破,再不作应答,便有些不像话了。

最终,他除下衣服,同时冷冷道:多谢。

封如故暗笑,想,这小孩儿也太矜持太要面子了。

但看清如一身上的疤痕后,封如故微微变了颜色。

他身上的荆棘索疤痕纵横交错,陈伤与新伤彼此叠加,竟多数是先前自罚时留下的疮疤。

封如故低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伤药,端起烟枪,吸上一口,和着口腔里的温热气息,一起轻轻呼在淌血的伤处,先止了疼痛,再涂抹上伤药。

如一腰板挺得笔直,没来由的紧张,想着封如故若是问起他身上的伤势,他该如何作答。

他无法解释的痛苦、愤怒,被抛弃的不安、自弃、自厌,是这一身伤疤的来源,也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部分。

但封如故居然没有问。

在上完药前,他什么都不问,上完药后,也只是把一小盘糕点推到了如一面前。

看到这盘糕点,如一心尖一动。

小时候,每当自己心情不好时,义父都会弄来各种各样的甜食来安慰他。

起先,他并不嗜甜,抓来什么都能吃,却生生被义父养出了爱甜的口味。

自从入了寒山寺,他持戒自律,再未贪恋过甜物。

他客气地一点头,拿了一块,动作优雅地送入口中。

封如故道:我从三钗的小厨房里偷来的,你慢慢吃,还有的是。

如一的咀嚼动作明显停了一下:

封如故主动揽下责任:是我偷的,不算你犯戒。

如一犹豫片刻,冲封如故颔首致谢。

我第一次与师兄见面时啊,家里出了点事情。师兄就拿了一盘糕点来哄我,说不管是身伤还是心伤,吃些甜物,对调养心绪都有裨益。看着如一吃东西的样子,封如故撑着脸颊,嗓音里满是怀恋,说真的,我从没吃过那么难吃的糕点,又硬又甜腻得过头,一盘吃完了,我躺在床上,撑得走不动路,摸着肚子想,我又有家了。

家这个字明显触痛了如一。

他避开脸,淡淡道:义父待人一向如此好。

封如故却望着他,轻声说:他不够好。如果知道让你去到寒山寺,你会变成这样的话,你义父不会放手的。

话说到此,两厢沉默,唯有心跳声在房中回响。

房中对坐的二人各怀心事,自是不会察觉到门口何时多了一个人。

隐去自身气息的常伯宁手提一个纸包,立在房门大开处,将二人的轻言细语都听入耳中,被轻纱覆盖的眉眼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悒。

明明叫他休息,他却永远这样不听话。

他永远把这个孩子放在他之上。

少顷,常伯宁无声无息地迈步而出,衣带飘飘,却未能飘入房中二人的视线中。

回到主屋,他叫来罗浮春:浮春,这些等如故出来后给他。我急着赶去米脂山,这是我在城中找到的最好的糕点了,叫他不要浪费。

罗浮春双手捧来,哎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常伯宁简单一句莫送,便翩然踏出了千机院。

罗浮春抱着点心若有所思时,海净忍不住出声赞道:常道长真是温文儒雅,关爱同门,十几年前还在古城那里行过那等善举,怎么看都是上上君子。想来所谓鬼心观音之号,都是骗人的了。

罗浮春与桑落久对视一眼。

桑落久说:若是此名,师伯他倒是不负。

海净还沉浸在对常伯宁的敬仰中,这下吃惊不小:怎会?他真的

罗浮春点点头:十年之前,我兄长萧让在遗世之难中身负重伤,睡睡醒醒,意识不清。但在我师祖、师伯他们闯入遗世救人时,喧闹吵嚷得很,他恰好清醒了一会儿,就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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