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文忱招架得颇为狼狈:小门小派,不敢与风陵相比。
封如故却不理他似有意似无意的转移话题:御剑石上都是如此,那正门呢,侧门呢?一具无头尸身,该怎么送下山去?一颗头颅,又该怎么运上山来?
头颅比躯干更方便处理。舍妹许是下山后,为人所害
封如故淡淡道:不呢。她身上可穿着浴衣。
文忱手中的杯子陡然落在青石桌上,发出脆亮响声。
哎。封如故心痛,我的杯子。
文忱神态大乱:你,你怎会
封如故拿过玉杯,细心查看有无伤痕:令妹就在后院躺着,不妨自己去看。
文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向后院,然而最终还是勉力稳住了心神:云中君,莫要拿逝者玩笑
封如故望着他:吓到你了?
文忱不知不觉已出了一身虚汗,干巴巴地哈哈两声,举袖拭汗。
好。既是玩笑,那我现在的话就都不算话了,权当醉话。
封如故把杯子往桌面上轻轻一放,怜香惜玉之情甚足:看温泉边石头的水蚀程度,别馆该是这两年才修的,泉眼挖得也晚。此处冷热泉兼有,是山里唯一的一处每时辰换一次水的哦,这是我来时,听引路的小道说的。
把这里作为别馆,一来,可用来待客,二来,你们闲暇时也能自己来此放松游玩。
听说,文三小姐生前最爱此处,甚至有说过,要把香闺移至别馆。
文忱脸色煞白,不言不语。
文三小姐如果是在汤池中玉殒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又一杯酒下去,封如故脸颊更添绯红。
文始山上下,别馆汤池是设计最精巧的,一个时辰一换水,水随地脉流走。此处杀人,干净方便,连血迹都不会留下。
封如故说着,还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若是在文始山杀人,一定选择此处。
文忱牙关咯咯作响了一阵,青红着一张脸,跳起身来,倏然拔剑,剑尖对准封如故,环佩叮叮咚咚,响得宛如他的心跳。
坐下,手放开。
封如故一声命令,直接叫文忱剑身抖了三分。
还是说封如故动也未动,抬眸相望,单指贴在酒杯外壁,施力轻轻转动,你要在我面前舞剑?
文忱勃然变色。
封如故的归墟剑法,他是见识过的
当啷一声,长剑坠地。
文忱跌坐在地,知道尸身和他精心掩藏的秘密,必定是被发现了。
他把脸深埋在掌心里,肩膀颤抖得厉害:我明明埋在松树下埋得很深,怎会
不巧。有人看见你砍头,埋尸了。他已经听不出封如故的话是嘲讽还是真心了,下次可要当心啊。
文忱猛然抬头:小妹不是我杀的!是他逼我是他逼我!
谁?
我不认识是,一个着黑衣的年轻人
文忱神思混乱,仿佛又回到了七日之前。
文忱其实是反对小妹与风陵结亲的。
他的理由是,他认得封如故。小妹与封如故虽八字相合,但性情不合,也是枉然。
文慎儿从小便与大哥文忱交好,反倒与性子莽躁的二哥时时争吵,所以一看大哥支持,愈发闹得肆无忌惮。
父亲被这一双儿女搅得头痛不已,便把文忱叫到书房,告知了他一桩惊天之事。
文始门内,养了几个小魔道。
说是养,实则是监·禁。
据说,这些小魔道都有父母,也不是专靠杀人修炼的血宗后代,只是天生的魔道血脉。
情宗两名,尸宗一名,蛊宗一名,共计四人。
刚一听到此事,文忱骇了一跳:父亲,你收留魔道作甚?
在如今正道之中,魔道人人得而诛之,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不义之事。
何来收留?他们乃是我一年前擒捉上山,在身上落了法印,叫他们不得离山的。
父亲文润津顶着文忱震愕的视线,侃侃而谈:他们的父母,为着救孩儿性命,得四处搜寻灵石,好在遗世三月一开之时,进入其中的荆门鬼市,换取一些有用之物,比如从道门流出的修炼经书,送来咱们山上
文忱听懂后,冒了一脑门子冷汗:父亲,你扣留魔修幼子,与魔修做交易?!这于道不符
文润津捻须一笑:吾儿,你年尚不足而立,怎得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迂腐?魔道欠我们正道良多,想何时取回报酬,那是我们道门的事情。
文忱觉得这话有问题。
那些流出的炼丹、铸器、剑道的秘法心诀,不都是四门先圣撰写,呕心沥血而成?和他们这些新立的小门派有何关系?
然而,子不言父之过。
文忱结巴道:可是
文润津不容他再说下去,接过了他的话:可是,这非是长久之计!慎儿太不懂事,我们只要与风陵联姻,让云中君成为文始门女婿,那归墟剑法,可不就是咱们家的了?
文忱说不出话。
你是文始门未来之主。文润津拍着他的肩膀,文始门,早晚是要交在你手上的。父亲这也是为你的未来铺路,你要懂得父亲的一片苦心呀。
父子两人正在密议,就传来了文三小姐第三次自缢的消息。
这次的情况格外凶险,若是再晚发现一些,她就真的要化作一缕香魂了。
文润津被吓得不轻。
他虽然想要女儿联姻,为文始门带来好处,却不想女儿真的为此而死。
无奈,他只好在女儿缓过来后,痛下决心,与风陵解除婚约。
文忱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父亲的一席话,在他心里烙下了不小的阴影。
此事压在他心中,没人可以商量。
母亲不必说,定然和父亲站在同一处;那些个道友,也没几个能与他交心的;二弟更是莽撞,成日里只知道拿着他的鞭子与剑咋咋呼呼。
相比之下,小妹尽管任性,却格外有主意,且又与他关系最好。
况且,她也是文始门门人,与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文始山之事,她也需得知晓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