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话就是在当面骂人了,也叫文润津面色僵硬了几分。
悄悄尾随着他们的文悯突地一愣,没想到封如故会为自己说话,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也不跟了,只提着剑呆呆站在树后。
文道长,不必作陪。封如故不顾文润津脸色,道,我是来看一看文三小姐陈尸之处的。
封如故这张嘴是到哪里都不说人话,得罪人的水准一流,往日,两个徒弟都不知他明明救了那么多人,为何在外的名声人缘还会如此之差,今日一见,算是知道真相了。
文润津也是个强人,话说到这份上,还问几人要不要留宿。
但封如故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文润津下去筹备待客事宜,罗浮春立即面露难色:师父,文家上下怕是都要恨上你了,又何必留在这里呢?
封如故却答:听说此处温泉水乃是一绝。师父晚上带你们沐浴。
罗浮春:就知道此人毫无正形!
在文始门门人带领下,他们到了文三小姐悬颅的树下。
封如故问那门人:你家小姐的尸身呢。
门人答:只得头颅,身子不翼而飞了。
封如故唔了一声,也不惊讶,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不像是来调查,倒像来观光的。
路过如一身边时,从刚才起便一言未发的如一突然问他:为何不躲?
封如故偏头看他。
如一说:方才那剑,你可以躲。
封如故粲然一笑:这不是等你吗。
如一说:我若不救呢。
若不救他,一旦被剑气袭身,封如故最轻也得废上一目。
若不是对此人为人早有耳闻,如一可能会以为,他是想以一只眼,还了这一报。
封如故注视他片刻,眉眼皆含了不正经的笑意:你若不救我,我常师兄可饶不了你。
如一:
说完,封如故大步走开,从怀里摸出水晶单镜,戴在眼上,再四下张望一阵,突然俯身,从泥里刨出了一片叶子来。
这叶子烂了一大半,看样子是被这几日来的山风埋入泥土中的。
因着天气温暖,又下了几场雨,是以叶子烂得极快。
封如故把烂叶凑在鼻端轻嗅了嗅,扬声道:劳驾,请问,文始山上下,可有种榉树的地方吗?
榉树?
老毛榉,鸡油树,光光榆。封如故一口气列了几个别称,榉树。有吗?
那弟子被问得懵了:文始山是有名的松海文道长也独爱松树,以彰显高洁品行,是以阖山上下,只准栽种松树
榉树。如一开了口,寒山寺弟子陈尸的米脂山,其上尽是榉树。
如此说来封如故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凶手是在给我们指路吗?
第5章温泉之夜
此行,他们唯一的斩获是这片烂叶子。
树下除了从悬首处滴落的血迹外,别无他物,显然文三小姐不是殒命在此,而是死后,被人用布裹了头颅,特意悬挂到此处来。
据文三小姐女侍所说,三小姐在正式退婚两日前闹了第三次上吊,醒来后得知父母应允了退婚一事,大喜过望,说总算放下一块大石,要好好用柚叶洗个温泉,去一去晦气,过两日还要去祠堂还愿,下山消遣解闷。
因此,女侍发现她自闺房消失时,才会以为她是等不及去玩耍了。
封如故听得点头不迭,仿佛被那三小姐弃若敝履、哭着喊着誓死不嫁的人不是他一般。
脸皮厚如城墙拐弯。
好在还有这片叶子,为几人指了下一步的路。
待文始门门人将一众人引至下榻别馆、拜别离去时,头痛了一路的罗浮春才道:师父,你就算做戏,好歹在人家家人面前,也做出些悲痛的模样吧。
封如故慢吞吞道:若说哭吧,我与文三小姐也只见过一面,真要扮出伤心模样,也太假了。况且,她还砸了我一套茶具
罗浮春忍不住了:师父!莫提你那茶具了!人都死了
封如故嘀咕:落久买的。
罗浮春:
桑落久打圆场:算啦算啦。师父喜欢,我们再去买了便是。
罗浮春痛心疾首:落久!住口!你看不出来吗,这人分明是在诈你!
封如故大笑。
如一懒得与封如故多话,带着海净去了别馆偏殿,封如故便自然毫不客气地占了主殿。
与封如故这一日相处下来,海净啧啧称奇:这么看来,云中君果真不负道邪之名了。
如一重复了一遍海净的话,若有所思:道邪。
他走踏人间世,两耳从不清净,自是听闻过许多道门轶事,封如故道邪一名,他听说过,却不知来源。
道家三门现任君长里,他是唯一手里头真正沾过人命的呢。海净以为如一是感兴趣,便详细解释道,据说还是常人的性命。我听人说,若不是他师父把他捡回来,他就算修了魔道也不稀奇
直到他注意到如一眼中的冷光,才发现自己这是在造作口业,忙闭了嘴。
纵使如一并不喜欢封如故,但背后议论他人,更令他厌恶。
如一望着他:再犯一次,便叫你去修闭口禅。
海净噤若寒蝉。
偏殿之外,披上浴衣、来问他们要不要一同去汤泉沐浴的封如故,手指轻抵在门扉上,呆愣片刻,无声一笑。
除了落久、师父和师兄之外,从未有人替他说话。
这感觉还真是新鲜。
他独身一个去了别馆后的汤泉。
汤泉四周栽满松树,夜间万籁俱寂,唯闻松涛声声。
松香满衣,星河浮槎。
封如故单手浸入池中,指背拂碎了池中朦胧弯月,想到白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出了神。
他自言自语道:伯仁吗。
一刻钟后,文家大公子文忱亲自端着几样素斋到了几人下榻的别馆。
他身上有些药香,如一嗅得出来,那是温补的静心安神的药物。
如一询问:文夫人如何了?
家母只是精神不济,一切安好。谢如一居士关怀。
相比于娇蛮的三妹、撒野的二弟,文忱倒是个性格沉稳的,敛着袖子,轻皱着眉头,似乎总有着无限心事。
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此事完全是我那二弟太过莽撞,与云中君无尤。我再劝他一夜,明日便押他来与云中君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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