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没力气动了。
严清和耿一淮还依偎在车后座上。
耿先生的豪车里头并不小,但是挤下两个男人躺在后座还是不容易。严清喘着气,想变回本体,这样待着舒服点。
可耿一淮立刻拦住了他:不用。
挤呀。
抱着,感觉你在。
严清怔了怔,红着脸往耿一淮怀里钻得更厉害了些:那、那就不变。
啊!
他家耿先生破天荒展露出没有安全感的性子来好让人招架不住。
片刻,耿一淮轻轻蹭着他的嘴角,低声说: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情绪。
没什么,孩子今天好乖,我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嗯,刚才挺舒服的,严清要说不下去了,赶快换了个话题,是我看到你昏迷那次一样的旧伤吗?
对,老毛病了,没关系。我会控制住。
严清脱口而出就反问道:为什么要控制?
回应他的是耿一淮一瞬间怔然的表情。
这表情转瞬即逝,严清再看去,便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严清扁了扁嘴。
他浑身都累的厉害,全然不想动弹,此刻却卯足了劲,挣扎着爬起来坐好。
耿一淮因为他的动作也不得不在他身边坐起。
怎么了?他家耿先生问他。
这不公平!小花妖鼓了鼓腮帮子。
嗯?
你和我说的,什么事情都瞒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这是见外的想法。
耿一淮一愣。
严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难道不是对我们两个人的要求吗?我做到了,你没做到。
此时,车外走过好几个人,谈话的声音穿过车窗。
车里还飘着些许非同寻常的气味,幸亏了车窗是单向的,外头瞧不见里面,可严清看去,那几人就这样明晃晃地走过,他总担心有人会突然往车窗里看一眼。
他衣服都还没完全穿好。
路过的人说:小严老师呢?也跟着耿总回家了?
应该吧。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也是
人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要紧的事
这算哪门子要紧的事!
严清撇了撇嘴,看在耿一淮失控的时候感受非同一般的份上,只是轻声地哼了一下。
男人润着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好。
啊?
我说,不控制,好。
下一刻,耿先生再度覆上身躯。
严清还未开口,双唇便被对方的双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唔嗯嗯唔
不是说这种不控制啊!!!
当晚,陶宁优雅而温和地在一楼弹奏着钢琴,骤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极大的关门声。
随后耿一淮便一脸无奈地走下了楼。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耿一淮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严清不让我进去。
严清让他做自己,什么都要表现出来。
他照做了。
然后白天在车里似乎有点做过火了
陶宁揶揄道:哟,不让进去,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耿一淮不理他了。
陶宁习惯了,继续弹着他的钢琴,嘴里居然还能一心两用絮絮叨叨地伴随着琴声说:哎我又定了一个演奏会,而且地点还不在杨城。到时候出门一趟你和严清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一个长辈操心
闭嘴。
陶宁紧紧抿住嘴巴,秒怂。
耿一淮听着悠扬的琴声,想着等小家伙消点火再上去哄人,不然恐怕只会越哄越气。
他拿起报纸,刚看了一会,本该在妖族管理处和长老们一起处理黑妖事宜的李穆山星夜赶来。
李穆山显然是用了妖力迅速赶来的,身上还披着些许深夜的湿气。
先生。
怎么?耿一淮微微坐直。
前两天黑妖暴动后续还带来了很多短时间处理不完的影响,李穆山这段时间都被耿一淮安排在妖族管理处那边善后。
此刻突然赶来,只有可能是黑妖又出了什么问题。
先生放心,不是出事了,李穆山将手里的公文包放下,动作麻利地拿出一个电脑和一个优盘,是好消息。这次黑妖暴动,我们处理的时候活捉了一个活口,而且这个活口很特殊。
陶宁按下琴键的手一顿:黑妖的活口还能有特殊的?
黑妖大半部分都失去了应有的天性,大多残暴凶狠,毫无良心,更不害怕面对死亡,严刑逼供都问不出什么。
李穆山已经将优盘插进了电脑,打开一个视频,口中说着:对,这个黑妖本体是蚯蚓。我和几位长老们把它看成了一段一段又一段一段数不清看成多少份了,总算砍出了一份不那么嘴硬的。
那一段甚至没有被黑妖的黑气感染太深,我们试了点花样,它临死前说了几句话。不过这个蚯蚓脑子已经有点不正常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李穆山按下了播放的按钮。
陶宁瞬间跑到了电脑跟前,和耿一淮一起看着。
视频里的不知道第几份被切出来的蚯蚓黑妖蠕动着身体,气息奄奄,话语断断续续,语气像是有着不低的怨怼。
我们早就知道了那个花妖可以开启封印的本来几百年前、前就可以
都是它!!它为什不动手!
它在外面不考虑我们了它不动手!
它为什么不动手本来几百就可以出来
没关系,没有它我们也有办法
蚯蚓的声音停下了。
随后是李穆山的声音:它是谁?
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