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多注意点,咱家长工会过来送敬菜。咱家还要吃鱼,不能让他们瞧见了,你机灵些,别被发现了。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锁头有些奇怪,他都不知道二叔是这样小气的人。
狗娃自然不能跟他说是因为那东西来路不好明说。
咱们家只有两条鱼,给了他们,咱们正月十五就没的吃了。左右他们也不缺肉吃,这鱼冬天稀罕,就咱们一家三口享受了。狗娃笑着解释道,来年咱们养鱼,这样他们也能一起吃了。
这个解释锁头能够理解,他种种点一点头,表示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家里的小锅就用来炖鱼,野苏子炖鱼,上不得大雅之堂,却是这乡间野地难得的美味。铁蛋只在锅边儿瞧着,重重吸一口香气,这滋味,光是闻着都是一种享受。
还没好?铁蛋探头瞧着。
就是好了也要放了炮以后再吃。狗娃提醒道,这比不得花生米,可别只顾着眼前吃了。
听你的。铁蛋又贪婪的吸了两口气,你怎么就能把菜炖的这样香?
怕是你吃惯了我做的,吃什么都觉得好吃了。狗娃笑道。
有道是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样说来,我是被你抓的死死的了。铁蛋从身后抱住狗娃。
狗娃噗嗤一笑:这么说来,我再不敢让你吃旁人煮的东西了。万一吃了更好吃的,我岂不是哭死了。
吃什么,都没有你好吃。铁蛋亲了亲狗娃的耳朵。然后就眼瞧着红晕从脸蛋儿蔓延到了耳朵尖儿。
在一起有些日子了,这狗娃害羞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很快,李桃花端着食盒过来了,进了屋,将食盒呈给二人。
狗娃打开食盒,便瞧见里边一个糖醋里脊,一个熘肝尖儿。瞧着香味扑鼻,色泽鲜美。手艺是极好。
狗娃将食盒拿回屋里,将菜拿回去,然后在拿了些包好的饺子放进食盒里头:这里有的饺子是用的药材包的,最适合冬日里头吃,爷们们又好喝酒,里面有护肝解酒的药。你们拿回去吃吧。
李桃花道了谢,狗娃让锁头拿了家里的灯笼回去。今日天上有些阴,天黑以后黑的厉害。拿盏灯笼省着路滑摔了。
鱼是家里最后出锅的一道菜,家里常年不用的大桌子摆上了,上面摆了两摞好菜。三人站在桌子周围,屋里头点了二十多根的蜡烛,可谓灯火通明。相互瞧一眼,烛光下人的气色极好。
这世上,怕是没什么比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饭更好的了。
铁蛋拉着锁头出去放鞭炮。狗娃看看锅里头饺子。
饺子浮上来了,再稍微煮一下。刚好外头爆竹声起。饺子捞出来,四种饺子放一块煮的,煮出来三盘。铁蛋师徒俩回屋的时候,刚好帮着狗娃端一下进屋。
饺子里我包了颗铜钱儿。吃的时候可都注意点,被搁着牙或吞下去了。将饺子摆好,狗娃拿起拐子拨了一下饺子。
可算开吃了,光是闻着那菜香味往鼻子里头钻,三口人都饿坏了。
今夜喝的酒是米酒,没什么酒劲,很是香甜。因为度数不高,给锁头倒一小碗也不怕什么。
狗娃浅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铁蛋先是加了一口鱼尝一尝,果然还是记忆中的滋味。
锁头的凳子特意垫高了一些,让他夹菜方便。他先夹了一颗饺子蘸一点醋吃进嘴里。
这么多菜,其实三口吃吃进肚子里的,也就一点儿。一家三口吃的撑了肚子,铁蛋让每个人都吃一颗大山楂丸,省着饭菜不消化。
没让狗娃多喝,只小酌几口,狗娃便有些微醺。
随后这一大桌子的饭菜也没收拾,先给了锁头压腰钱,让他带着红包先进被窝睡下。后面的时间,才是这两个小两口的时间。
狗娃吃着瓜子,听着铁蛋给他讲一些神话鬼神传说。铁蛋说的跟村里的老人说的不太一样,而且神仙更多,听着更有意思。
说了好一会儿,铁蛋手伸进狗娃的脖子上,将红绳抻出来,拿出来那同心玉佩。
你知道这玉佩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去年,狗娃住进东郭家再回来的时候,铁蛋送给她的。
狗娃一直呆在胸口,几乎没摘下来过。
不知道。但一定很值钱。狗娃知道铁蛋是多败家的。而且铁蛋看中狗娃。关于送给狗娃的东西,一定都是最好的。
这是定情信物。铁蛋人靠在狗娃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好久之前就对你图谋不轨了。或者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狗娃脸上发红,再看玉佩,忽然一切都明了了。
亏着你藏这么多的心思了。狗娃蹭一蹭铁蛋的脸。
去年这时候,我还觉得能跟你在一块儿是幻想。现在我能把带着玉佩的你抱在怀里。你不知道我多满足。铁蛋本就不是个吝啬情话的人。此时一同守岁,自然真情流露更多了些。
第64章
狗娃是个比较迟钝的人,也说不出这些羞耻的话,只是二人靠在一块看着同心玉佩,温柔的气氛包围着二人,这样相互依靠,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次日清晨,二人睡得有些晚,起来的就完了。锁头醒来后发现二人还睡着,就自己在院子外玩雪。
有孩子过来找锁头玩,锁头没经过大人同意也不敢出门。只在家里抓了两把糖分给孩子们,然后一块堆雪人玩。
赵冬至醒来就过来清雪了。昨儿夜里下了雪,虽说不大,但在院子里蒙上一层雪白,就有脚滑的危险。所以过来讲院子扫一扫,然后将煤灰均匀的洒在人走的路上。
那些孩子对赵冬至十分好奇。他们父母对他们的教育里,长工就跟下人没什么区别。都属于那种用尊严换取银钱的人。所以孩子们的理解里,也默认将长工归类到低人一等中。
有一个比锁头大两岁的孩子低声问锁头:他听你话吗?
为什么要听话。锁头不明白。
他不是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那孩子道。
锁头摇头:我二叔说,他们是来帮忙的,该做什么他们都清楚。我还小,当不了家,干嘛让人家做事?
那孩子以为锁头没听懂。刚好赵冬至收拾完了东西走过来了,便住了口。
赵冬至走进,蹲下身子对锁头笑道:哥儿玩雪呢?仔细着别冻着。屋里头炉子我添煤了,上头还坐了水。两位爷起来能喝口热乎的。哥儿就别靠近炉子了,仔细着烫着。
我记得了。辛苦您了。我二叔不让我碰这些,早儿起来怪冷的,还得赵叔您来。锁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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