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商量好要在准备进行秘密奖励的时候再打电话,但是这个时间也提前太多了。
“嗯,提前了,最早一个小时后,最迟凌晨三四点钟,情况有变。”
降谷零猛地踩了下刹车,眉心微皱,他能听出来对方声音里的虚弱和疲惫。
尤其像受了重伤一样。
早见飞鸟在和他的通话里,从来都不会这么狼狈,他一直都是将自己摆在一个游刃有余的地位上,是同等地位的存在,从不示弱。
所以降谷零一直也这样看待对方,是和自己相同地位的存在。
但是此刻话筒里传来的虚弱声音,猛然让降谷零想起来,他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甚至还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要面对一群陌生的人,里面还有和自己朋友一模一样的敌人。
“辛苦了,早见飞鸟。”他压低了声音,没问其他的,只是单纯说了这么一句。
静默流淌在两个人之间。
“哈…,嘛,突然这么一句话还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不会心软的哦,安室先生,这次真的非常重要,请你做好要和诸伏景光为敌的准备,或者说彻底摧毁对方信念的准备,甚至,你要杀了自己。”
早见飞鸟语气前面还有点苦笑的意思,后面则是慢慢坚硬如铁。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他嘴角上扬,“嗯,我知道了,不要小瞧我的觉悟啊。”
而后他又接着说:“我先去准备一下,那封邮件我签字之前会给你打电话作为信号的。”
“准备?难不成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不是,等会倒计时十六个小时的话,我得让风见替我照顾下哈罗。”
早见飞鸟眼皮一跳,“哈罗?”
“嗯,我养的狗。”
早见飞鸟嘴角一抽,而后他表情微妙地说:“风见先生也挺辛苦的。”各种意义上。
他紧接着把今天的事解释了下,早见飞鸟其实很担心对方会对这个诸伏景光心软,那样的话,他真的会用点不是那么和善的办法。
但是好在降谷零的回答让他稍微放心了不少。
他们约定好三个小时后开始交互。
早见飞鸟挂断电话,重新找了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这附近都让安保严格守着,诸伏景光又受了枪伤,这么短的时间用来让他自己处理伤口就不错了,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门口,对方身边除了血腥味也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看起来是刚处理完伤口,破烂的外套已经扔了,只剩下黑色的背心。
“看起来你比我的伤势要重嘛。”诸伏景光坐在床上,撑着脸,笑容浅淡。
“当然,新伤加上旧伤,可以说都是诸伏先生你的功劳,我这一身的伤口绝大多数都是拜你所赐。”早见飞鸟依靠在门框上,眉眼低垂。
诸伏景光点燃一根烟,点燃后也不吸,只是看着烟雾慢慢往上飘,“你不杀了我?那我出去以后绝对会杀了你。”
不是放狠话,更多的只是一个通知。
早见飞鸟相信对方肯定说到做到。
“嗯,我懂,但是我的确不想杀了你,倒不如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诸伏先生在组织里待了多久?自从家人去世后就一直在组织里了吗?我没有想往诸伏先生身上泼水的意思,只是作为同样淋雨的人,想要找到一点共鸣感罢了,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
诸伏景光抽着烟,猫瞳里泛起阵阵涟漪,想是忽如其来一场暴雨落在其中。
“你杀过人吗?”
阴翳的烟雾迷蒙在他的五官上,让人分辨不清。
“杀过。”早见飞鸟坦然告知。
“这样啊,那我们还能聊聊。不过说起来,你不想杀我,是觉得我们是同类吗?就因为我父母双亡?没有家人?”诸伏景光歪着头,问的很认真。
他是真的这么怀疑。
“我从诸伏先生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特质,但不仅仅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有可能合作。”早见飞鸟斟酌着语气。
“我们不是同类,我们是完全相反的人,你身上有一种我很讨厌的东西,合作的话也是想着如何捅刀子,除非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思考能力完全交给我,否则免谈。”诸伏景光抖了抖烟灰,继续强调:“这可不是带上什么项圈,驯服恶犬,而是要抹杀你的个人意志,你的思考能力,完全成为我的人偶,你能做到吗?”
做不到。
根本不可能。
早见飞鸟在心里立即反驳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说啊,果然,自己和诸伏先生果然只能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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