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肖深蔚看着市区内的安静祥和,慢慢地往回走。
肖深蔚!
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他转过身,却冷不防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容允?
容允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用力到肖深蔚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你没事就好。
容允的脑袋埋在肖深蔚肩膀上,闷闷地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他,脱下外套给衣服单薄的肖深蔚披上,沉默地握着肖深蔚的手腕往回走。
肖深蔚愣了一下,打开手机。
26个未接来电,都是容允的。
一条新闻无比醒目地飘在屏幕上:
【城北惊现丧尸咬人事件,丧尸现已被击毙,望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发现身边有人出现丧化迹象时,请及时举报,安全部必然重金酬谢!】
两个人回到家时,家里的灯还亮着,糯米面碗打翻在案板上。
肖深蔚这才发现容允还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找他。
十月的大兴已经很冷了,肖深蔚甚至看到容允的脚趾尖被冻得发青。
在这里等一下,点心很快就烤好了。
容允把肖深蔚拉到沙发上坐下,回到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端着个盘子。
盘子里放着几块明显烤过头了的点心,点心皮上已经有了些焦黑。
显然是容允出门前就放进烤箱的,来不及关火,就匆匆跑了出去。
火候没把握好这盘不要吃了,我重新给你烤一盘。
容允看着盘里的几块黄里透黑的点心,有些难为情地摸摸耳朵,转过身就要回厨房里。
然后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嗯?
肖深蔚从背后抱住了容允,脑袋埋在容允背上,呼吸间尽是对方身上的清新味道。
怎么了?
容允的手里端着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肖深蔚摇摇头,松开了手,从容允手里拿过盘子到茶几前坐下,拿起一块点心。
小心烫
肖深蔚没管,捏着点心咬了一口。
已经烤焦的外皮泛着一些苦味儿,咬起来像嚼煤渣。
内里的馅儿还散发着热气,玫瑰花的香味儿混着甜甜的蜂蜜味道,有点烫嘴。
好吃。肖深蔚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
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
没有之一。
第22章我可以标记你吗
肖深蔚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这种感觉很奇妙,暖暖地酸胀着,让肖深蔚忍不住想要拥抱容允。
明明只是一个受伤不能迅速自愈,怕冷又怕热的脆弱人类,却总在有意无意地保护着自己。
肖深蔚甚至有些害怕,怕容允只是为了报当初在陷落城的舍命相护的恩情。
即便那只是源于一个美好的误会。
新的点心烤好的时候,肖深蔚还在捧着脸发呆,手里捏着个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逗花卷。
容允在肖深蔚身边坐下,手指碰了碰肖深蔚的脸颊。
在想什么?
肖深蔚转过脸:明天吃什么?
上次带回来的小蛇还有剩,要不要吃蛇肉火锅?
肖深蔚眨眨眼,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到了被艳鬼蛇毒到后的容允,脑袋又开始冒烟了。
唔,好。
肖深蔚掩饰性地捏起来一块点心往嘴里送。
鲜花饼金黄色的外皮上撒着碎芝麻,里面的面皮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包裹着内里鲜红的花馅儿。
咬一口,酥香煊软的面皮包裹着软糯香甜的馅儿,混着花香蜜香一路甜到了心坎儿里。
肖深蔚看看容允修长好看的双手,这双手端得起钢枪也拿得起菜刀,连指尖都泛着健康的薄红。
不像他自己的,苍白瘦削,指甲还有着隐隐的青色,透着一股子病态。
他沉默了一下,悄悄把手往后藏了藏,却被容允伸手握住了。
容允捏着肖深蔚冰凉的手指,拇指在他凸出的骨节上摩挲着。
肖深蔚瑟缩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紧了,没能拿出来。
你太瘦了。
肖深蔚:?
要养胖一点才好。
肖深蔚:
虽然储备粮这么说让我很开心,但是,总感觉我们角色好像搞反了?
花卷最近很喜欢往肖深蔚怀里跳,经常蹲在肖深蔚的怀里揣着小手眯着眼睛咕噜咕噜。
肖深蔚也不介意。
相反,他很喜欢抱着花卷。
猫咪柔软的毛毛和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可以让浑身冰凉的肖深蔚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更喜欢把手塞到花卷肚子底下暖手,然后把暖热了的手覆在脸颊上,虽然那一点点温度很快就会消散。
有些幼稚。
但是肖深蔚乐此不疲。
容允把花卷从肖深蔚怀里拎出来,牵着肖深蔚朝卧室走。
还有热水,要洗个澡吗?
肖深蔚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暖暖的温度从手上递过来。
嗯。
两个人各自洗了澡后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床上撒下了一块矩形的光斑。
容允习惯性地把肖深蔚揽在怀里,呼吸平缓而绵长。
花卷在肖深蔚脚边蜷成了一团,也睡着了。
肖深蔚却在黑暗里睁着眼,他失眠了。
他摸了摸容允近在咫尺的脸颊,有点走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容允那种面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悄悄变了质。
肖深蔚垂下眼睛认真地想了想。
也许是从吃到了那顿惊为天人的麻辣兔肉蜜汁兔腿开始?
或者是风暴呼啸里的温暖怀抱、夜色迷蒙里的那句你只是生病了
还是蛇毒影响下的我喜欢白茶,下午那个意外的亲吻,
直到今天晚上容允的26个未接来电、冻得发青的脚趾、烤焦的点心
可能,都有吧
那么他呢?
他也跟我一样吗?
肖深蔚看着月色朦胧下容允闭上的眼睛,浅色的唇瓣微张着,浅浅的呼吸带着清新的薄荷气洒在脸上。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之前容允的嘴唇擦过他嘴角时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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