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陈茗就这般如法炮制地一口口将汤药送服,取来干净毛巾为骆华卿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渍,这才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隔着单薄的衣衫,他摸索着抱住那人劲瘦的腰,微扬起下颌,在光洁的颊侧印下一吻。

你信我,卿卿,你信我。

他近乎呓语地将骆华卿抱得更紧,似乎要揉进骨血,永不分离。

我心中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哇塞!!!!不知不觉小红娘已经100章啦!!真的好开心!!

这算是我第一次写这样的大长篇,能坚持到现在真的不容易,非常感谢曾经出现和现在正在陪伴着我的各位小天使,没有你们,我真的很难坚持下去

千言万语道不尽谢意,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哒~

送上甜甜的一颗糖,比心心哦~

第101章今天是个告白日(甜)

月华如练,沿着窗棂漫入室内,温柔无声地笼罩在房中相依偎的两道身影之上。

骆华卿依旧闭着眼沉沉昏睡,墨眉却无声无息地蹙起,面色苍白,似乎正忍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他又在做噩梦了。

以往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似乎是从夜流岛幻境开始,这些关乎前世今生的画面就一幕幕闪现眼前。

前尘生死这些事最是复杂莫测,他原本也不愿相信,只是梦中的悲欢深切地根植在心底,容不得他忽视,也由不得他不信。

更何况这一切似乎与陈茗有关。

在梦境里的他自己和现实中的长相极为相似,只不过装束上显得格外简略,似乎正身处在悠久的岁月以前。

此时他身处在一片战场中,身边同样穿着白色战甲的将士已经折损得七七八八,而在眼前不远处,敌方的队伍正乌云盖顶般沉沉地压过来。

少主,玄武的援兵已经抵达,弟兄们死伤大半,我们实在抵挡不住了

下属的声线在颤抖,他毕竟只是个少年,心心念念着了却战事后回家孝顺父母亲人,面临着几乎必死的战局,立刻心生怯意。

骆华卿叹息一声,此刻的他自己同样狼狈,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带着伤,身上的白衫早已被深深浅浅的血迹浸染,再也辨不出本来模样。

宁死不降是他的大义,但他心中也深深明白,这样沉重的命运,不应该由那些无辜的少年来承担。

于是他淡淡道:你带着白虎族的新兵们先撤退,我来断后。

可是少年顿时慌了,他如何看不出骆华卿现在也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逼近的援兵,少主您怎么办?

我生而孤寡,是白虎族给了我住宿饮食,抚养我长大。

他微笑着轻抚手中染血的长剑:如今到了我报恩的时候,又怎么能退缩呢?

心中唯一的遗憾,只怕是再也无法践行自己的诺言了。

若我没能赶来与你们会合,还劳烦你将帮我,将这枚锦囊交给一个人。

骆华卿从怀中取出一枚素白锦囊,尽管周身染血,这枚锦囊却纤尘不染,想必是被小心翼翼地护在内甲之中,贴身珍藏的缘故。

他叫轻鸿,是青龙族的少主,我曾许诺过要与他在淮水之畔相见,只不过眼下怕是无法履约了。

他的语调平静无波,话语中的椎心绝望却是满满当当。

生活中最大的悲剧,就是将满心期待的美好毁灭给人看,偏生还肆意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此生,他怕是注定要辜负了。

战局没有留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对面玄武族的将士汹涌扑来,仓促间他只来得及匆匆将锦囊塞到少年手中,就举起长剑扑了上去。

他和不到百余名将士奋力抵挡,又怎么拦得住倾轧而来的战车利刃,精钢甲胄被洞穿,长剑从中折断,灼热的血在伤口中汩汩涌流,沉重的身体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满天翻卷的白雪溅上鲜血的红,天地如此绝望。

骆华卿伏在雪地上,身下的血迹汇流成浅浅的一泊。

他的胸口被利器洞穿,曾经优美修长的脖颈破开一道大口,长发被黏稠的血粘在肌肤上。

迅速流失的气血让他浑身发冷眼前发黑,双眼却固执地不肯闭上,而是拼命地朝遥远的东南方望去。

那个人只怕还在等着自己吧。

身边的喧嚣顷刻远去,仿佛那些厮杀与搏斗全部流风散云,萦绕笔端的血腥味也由浓转淡,仿佛又能嗅到那人清淡好闻的气息:

阿珩,你又迟到了!

鸿儿他微笑着伸出手,似乎想挽住那道奔跑的身影,眼中光影瞬间亮起,又随着生命之火的熄灭而消逝。

等到梦境散去,骆华卿从深水般的闷痛中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胸口似乎压着什么重物,他低哼一声微微动弹,立刻惊醒了身边浅眠的人。

卿卿,你醒了?

陈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准备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却在看清他面孔的刹那怔住。

只见那清美柔白的面颊上泪痕纵横,长睫湿润,眸中泛着粼粼水光,眼尾一抹薄红恍若泣血。

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他抚上那张被泪水沾湿的脸庞。

骆华卿在被他触碰的刹那轻轻一颤,眸中脆弱的神情立刻琉璃般碎去无痕:

我没事,只是魇住了,眼下已经好了许多。

倒是你,他立刻翘起嘴角捉住陈茗不安分的手腕,趁着我睡着想做些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同我开玩笑。

陈茗见不得他这幅故作轻松的样子,轻轻咬住了嘴唇:

你中咒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番回答是骆华卿没想到的,他嘴角的笑意微收,轻叹道:只不过是通过人的情绪引发的小小咒蛊,我自己能解决,你就别担心了。

别担心?

陈茗这次不打算给他轻飘飘揭过的机会,双手捧住他的面颊,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骆华卿,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凭什么你在我眼前受伤流血,我连了解你真实状况的权力都没有?

小剑灵这样咄咄逼人还是活久见,骆华卿斟酌了片刻才试探着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烦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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