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阳脉!竟然被强行开启了!
在场的灵力者立刻感受到身边微弱的灵力流一瞬间变得强劲,他们都是依靠天材地宝修炼的天阙者,对外界灵力的变化最是敏感。
缇夜和妙月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喜之色。
没想到龙脉复苏带来的好处如此明显,只是短短的刹那,她们就感到存在已久的功力瓶颈竟然隐隐有了破裂的迹象。
只是不知剑灵在剥离魂魄之后,又会如何
龙脉阳脉与阴脉差异极大,在能量池正上方的石壁裂开之后,显露出的本体呈现出晶莹的乳白色,表面隐约有灿金色的光晕流转;而阴脉通体峻黑的石面上也泛起幽微的猩红流光,不再是过往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至此,龙脉阴阳两脉之间的阻碍被彻底贯通,灵力枯竭的状况随之消失,至少在接下来的千年之内,夜流岛再也不必为灵力材宝的欠缺发愁。
而骆华卿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陈茗身上,见那人身周的光芒渐渐消散,身子失去凭依往下坠落,急忙纵身跃起,抱住他缓缓落在地面上。
脱下外袍将人包裹住,他轻轻摇晃陈茗的肩头,呼唤道:
小明,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
怀中人微微动弹,眼睫轻.颤,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墨黑的瞳仁闪着温柔的水光,望见他的刹那眼眸弯起,笑意温软:
你来了。
好在千年之后,我还能再次找到你。
说完他似乎是累了,垂下眼帘,撒娇似的朝骆华卿怀中拱了拱,不久呼吸绵长,竟然沉沉睡去。
骆华卿失魂落魄地抱着他,只觉得那几句话如同重锤撼击着心脏,脑中乱哄哄的一片,一时竟然无法思考。
而在另一边,缇夜将一缕温和的灵力注入白锦漫体内,唤醒他的神智。
意识缓缓回笼,他睁开眼,有刹那的怔忪。
记忆停留在华熙宫昏迷前的一刹,后续发生了什么一丝印象也没有,却分明能感受到有什么沉甸甸的情感压在心头,抹不掉,剜不去。
静默半晌,他蓦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有什么湿润温热的液体尚未干凝,沿着手指滑落,最后停留在掌心。
那是一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呜呜呜写死我了我这一章
真的心力交瘁啊啊啊啊
希望大家能满意!
求收藏评论呜呜呜,末点都快没了,我实在是太难了,求大家康康我呜呜呜呜呜呜
第88章要不要做个交易?
【夜流历一一四五年七月二十日,澜蓁古剑剑灵入龙脉,凭一己之力打通阴阳,解夜流岛灵力枯竭之困局,至此,红衣教迎来中兴时代。】
负责载历的红衣教徒寥寥数笔写下了重塑龙脉的经过,真相却远非他记载得这样轻描淡写。
剥离魂魄并开启阳脉,陈茗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巨大,即使有免死金牌的护持,身体和灵魂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自从当天昏睡在骆华卿怀中之后,他接连五天未曾醒来一次,缇夜特地在华熙宫中寻了间空房安置,也便于妙月前去诊治照顾。
骆华卿自那日起也在陈茗房中设了个便榻,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旁。
他是真的被陈茗复苏龙脉的举动吓怕了,当那人义无反顾地跃进能量池,某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块,血淋淋的痛彻骨髓。
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跨越时光的沉沉重担,恍如这样刻骨铭心的记忆并非首次,曾几何时,他和那人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别离。
他将妙月调制的养身羹饮下一口,俯身凑到床前,与陈茗双唇相接,缓缓渡入。
修匀手指沿着陈茗的五官轮廓细细描摹,他凝望着对方沉静的睡颜,一时间竟忍不住移开目光。
原本饱满的脸庞似乎比以往清减了些,显得五官轮廓愈发深邃。挺翘的鼻尖小巧可爱,嘴唇略微苍白失色,却依旧柔软细腻。
自己心中的他,似乎一直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小剑灵,需要自己倾心呵护,舍不得磕碰一丝一毫。
然而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在逐渐变得温暖强大,能够带着重伤的自己闯过险峻的幻境,更能在龙脉枯竭之际力挽狂澜。
辛苦了,我的小明。
骆华卿握住陈茗的手,十指交扣,抵在唇畔轻轻印下一吻。
快些醒来吧,我很想你。
白锦漫是在三天后来到陈茗房前的。
数十年的沉疴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加上气血亏空,即使三魂七魄归位,修养依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他实在是想见见陈茗,因此刚刚能下床,就不顾缇夜等人的强烈反对,强撑着来到了这里。
骆华卿抱臂注视着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意外的没有阻拦:
你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缇夜在前往龙脉前,已经将前世君暮与轻鸿之间的点滴告诉了他。
平心而论,对于白锦漫这个人,他是没有半点好感的,毕竟情爱之事最是自私,他恨不能陈茗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人,甚至更有甚者,想要排除世间其他人觊觎的眼光。
可他无法否认,若是没有前世君暮的自我牺牲,自己绝对不可能和陈茗相知相爱,不论怎么说,他们的感情都建立在那人的痛苦轮回之上,这样的愧疚始终是心底的一根刺,若不能拔出,势必会恶化腐坏,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白锦漫凝视着骆华卿,澄明的眸子里洋溢着复杂的情绪。
眼前人并没有回忆起前世的种种,他却记得历历分明,或许命运实在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纵然他献祭魂魄逆天改命,也依旧改变不了那人的心意。
兜兜转转,辗转轮回,他终究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多谢关心,魂魄既然已经归位,身体复原只是时间问题。
他抵住唇低低咳嗽了几声,轻声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这有何不可。骆华卿勾唇一笑,见白锦漫身形不稳,甚至伸手托住了他的臂弯。
人之间的感情如同流沙,越是紧握越容易溃散,心中的结也同样不能藏着掖着,唯有直截了当地面对,才有云开雾散的可能。
至于陈茗的心意,他早已奉若圭臬,坚信不疑。
脚步有些虚浮,从房门到床边不远的距离,在白锦漫看来却显得格外漫长。
撑着床沿坐下,他拭去额上的冷汗,含着歉意的目光幽幽扫了过来:
不知林公子可否允我单独和小明说几句话?
床上躺着的人闻言眼睫轻.颤,手指微微蜷起,骆华卿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细节,却看破不说破,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可真是个笨蛋啊,轻鸿。
雪白的指尖停留在陈茗的脸侧,似乎想要温柔摩挲,却又在即将触及的一刻生生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