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没再出声。他咬了几口干粮,喝了一点水,卫凌风将他揽进怀里,他仰头亲了卫凌风的下巴因为他们的马走在最后,倒也没人看见他们的举动。
煞气最重的那位剑客跑在前方开道。没过多久,他的马蹄声忽然停了,他喊了一嗓子:少主!
山林浓密,阴影倾倒于地面,掩映了几处农舍后院,段无痕的声音传到耳边:你们别过来。
作者有话说:
嘤!还好我有你们这些小可爱,今天也是摸手的一天
☆、疯魔(二)
沈尧喊道:五毒教的长老们在你身边吗!
杜长老回音道:老夫尚在!
但他的声调有些颤抖。
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尧快要急死了。
他靠在马脖子上,不知碰到了那匹马的什么地方,这匹马乍然受惊,驮着沈尧和卫凌风一路狂奔向前。很快,他们超过了负责开道的剑客。
赵邦杰跟在他们背后,大无畏地一路相随。显然,赵邦杰记挂着他家少主,将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
凉风拂面,水声泠泠,树叶在风中婆娑作响。众人离得越近,越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待到看清眼前之景,包括卫凌风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
尸山,远处有一座尸山。
段无痕毫发未损。但他的那把无痕剑上,全是淋漓鲜血。
五毒教的四位长老,段家的十位剑客立定在段无痕身后,每个人的兵器上都沾满了血痕。
这一幕,简直,像是段无痕带人屠村。
黄半夏跳下马背,踩到一块小石头。他一边嘶嘶呼痛,一边惊叫道:段无痕杀光了一整个个村的人。
沈尧喝止道:你也是一路逃过来的,这地方多诡异,你不是没见到吧?段无痕要是会屠村,你能屠一座城。
段无痕忽然问:杜长老刚才是不是放了信号烟?
杜长老面色惨白如纸:老夫看情况危急,非同小可,只能放出信号烟。是老夫无能,不仅没找到杀害三师兄的歹徒,也没能救下村民。
卫凌风打断他们的对话:进村不久,我们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杜长老道:此处埋伏了两位高手,其中一位被段兄一剑斩杀,另一位虽然逃进了树林,却中了我们五毒教的千刀万剐,活不过今晚的。
沈尧急切地问:那些村民的尸体呢,怎么回事?我和师兄在安江城时,瘟疫横行,也没沦落到这般惨状。
杜长老哑然,段无痕沉默。
五毒教的另一位长老开口道:唉,老夫在江湖上游历几十年。这等凶狠残暴之祸事,老夫也是第一次见
段无痕的侍卫们立刻接话。通过众人的只言片语,沈尧终于理顺了脉络:原来,杜长老闯入熹莽村之后,发现了一位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杜长老觉得,那人正是杀害三长老的真凶,当即大怒,乘胜追击,甚至召唤了附近的毒蛇和毒虫。
说来奇怪,进村的那条路,远远望不到尽头。杜长老和段无痕等人追了半晌,仍然滞留在村子里。周围的山川、房屋、树林渐渐隐没于黑夜,埋伏此地的两位高手先后跳出来,与段无痕等人缠斗。
段无痕道:他们是在引我们走向村中腹地。
沈尧疑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段无痕声调微沉:我听见女人和小孩在呼救。
杜长老打断道:当我们赶到这里,村中人像是发了疯,自相残杀起来,血肉横飞,断肢滚落。我与几位师兄一致认为,他们都中了苗岭一带的毒蛊。
卫凌风翻身下马,又问:段兄剑上的血,是村民的血?
段无痕承认道:是的。
杜长老怕他言简意赅,说不清楚,连忙解释道:那些村民受蛊虫操纵。他们看见我们,登时飞扑过来,多亏段少侠和这些剑客们,以剑气为屏,以剑气为刃,杀光了剩余村民,没让虫卵沾到我们身上。
沈尧惊叹道:原来,你们这儿的蛊虫,也有很多虫卵吗?
五毒教排行第二的那位长老一向沉默寡言。
但是现在,二长老突然开口道:老夫想起了多年前,澹台彻正是站在一座尸山之前,拒不认罪。那日,我和掌门都在场。
杜长老道:二师哥,依你的意思,你们冤枉了澹台彻那小子?
二长老闭上双眼:我从年少起,只钻研蛊虫,自认通晓天下事。今次,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撑着一根手杖,继续说:三师弟精通毒理,不修内功。我见过他的本事他能让活人假死,让死人栩栩如生。但是,在我们师兄弟七人中,属他的外家功夫最差,是以,刚进熹莽村时,三师弟遭人暗算,当场毙命。
他抬头,看向了杜长老:老五,你慷慨仗义,有仇必报。既见三师弟惨死,你一马当先,催动毒蛇和毒虫,必然惊动熹莽村的蛊虫。
沈尧垂首道:我懂了。然后,蛊虫发作,村里人都疯了。
卫凌风略微俯身,查看地面的脚印,又道:那两位武林高手,先将一帮村民聚集到这里,等你们出现,再诱你们入局。
二长老摇头道:设计布阵之人,不仅阴险歹毒,还深谙我五毒教的心法。诸位不必多言,赶紧撤离此处!
黄半夏却道:等等!还没死没死光呢,你们听,有人在说话!
黄半夏挽起裤腿,啪嗒啪嗒跑向尸山。
沈尧跟上去:你疯了吗?快回来!
沈尧又被卫凌风抓住了衣领。
卫凌风斥责道:他要跑就跑,你追他作甚?
沈尧嗫喏道:他也算是我半个徒弟。
卫凌风拎着沈尧的衣裳,将他晃了晃,语气不善道:他想找死,你要不要陪葬?
这话真不像是卫凌风说的。沈尧抬头望着他,倏然之间,沈尧睁大双眼,只因卫凌风无声道:他不是黄半夏。
卫凌风说:他不是黄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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