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修被他点醒,若有所思:那就是,不普通的毒虫了?
话音刚落,卫凌风沿着长廊走了过来。他手中拎着一只竹篮,装了饭盒显然是带给沈尧的。
沈尧躲到他的身后,喊道:大师兄。
卫凌风可能是明知故问:你们在闹什么?
沈尧双手揣进袖口,坦白道:我嘴唇有点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自认为脸皮不算薄,但是面对着卫凌风,无法掩饰那种奇异的躁动。于是,他用笑声作为缓解气氛的方法之一。
在他们的对面,许兴修双手交握,道:我怀疑小师弟被什么虫子给叮了。我喊他过来,他竟然一个劲儿地躲着我。
卫凌风抓紧沈尧的手腕,像模像样地搭脉:无妨,过个半天,自然能消下去。
许兴修信任卫凌风的医术,没再追究。三人同坐一桌,吃完早饭,某位侍女过来传话,说是段夫人请他们去做客。
沈尧端着茶杯,欲言又止。
卫凌风看出他的顾虑,顺口问道:现在就去吗?
侍女道:是的,段夫人、楚夫人都在等候各位公子。
这位姑娘走后,沈尧破天荒取来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稍微照了一下。不行,还是不行,昨夜他跟卫凌风厮混,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卫凌风亲吻他的时候,他还在摸索卫凌风的脉络与骨骼,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可算是报应。
但他,真的不能,这样去见段夫人。
他决定治理一下自己,尽快消肿。
卫凌风搬来一把椅子,摆在沈尧的面前。然后,他单手托着沈尧的下巴,另一只手捏着几根银针,沈尧睁大双眼望着他,许兴修还在一旁围观。
许兴修正襟危坐,委以重任:你仔细给他看病。
卫凌风从善如流:这是自然。
许兴修又思索道:我离得这么近,看得清楚,似乎并不是毒虫叮咬所致
沈尧打断道:我睡觉不老实,兴许撞到了哪里。
许兴修没接话。沈尧稍稍侧过脸,发现许兴修正在观察卫凌风,是了,这位许师兄呢,非常推崇卫凌风的针法。师父的绝学鬼门十三针,都只传给了卫凌风一人。
卫凌风掰正沈尧的脸,叮嘱道:别乱动了。
他落针极快,沈尧几乎没有痛感。他又拿来一块布条,贴在沈尧的唇角,那玩意儿好凉啊,像冰块一样,半盏茶的功夫,沈尧就消肿了。
许兴修感叹道:你整治小病小痛,似乎都颇有一手。
卫凌风摸了一下沈尧的脑袋,应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沈尧向他卖乖:谢谢师兄。
他们没做什么准备,直接上门拜访段夫人。通向段夫人宅邸的长廊十分古怪,阡陌蜿蜒,如有九曲十八弯,庭前皆是纷繁交错的奇花异木,稍不留神就会迷路。
带路的侍女介绍道:我家夫人粗通五行八卦。
这个粗通,想必是精通的意思。
沈尧凑过去问:这位姐姐,五行八卦能算命吗?
因他的骤然靠近,侍女退离了一寸,再一抬头,她面生霞云,温言软语道:我家夫人不常替人算命。
沈尧道:嗯,天机不可泄露。
他还借用了一句许兴修曾经告诉他的话: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侍女欣然道:沈公子是有缘人。
她和沈尧一路聊天,意气相投,隐有欢声笑语。
许兴修走在后面,正与卫凌风说话,卫凌风走神了好多次,许兴修忍不住问:你你没睡醒吗?
卫凌风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精力不济?
许兴修摇头:恕我直言,卫师兄,你有点魂不守舍。
卫凌风找了个借口:昨晚的蛇蝎和毒虫,将我吓得不轻。我吓得一夜没睡好,整夜都在榻上辗转不能眠。
许兴修道:当真?我以为你不怕那些东西。
卫凌风看向前方:我也以为我不怕。那是因为没有遇见过,我遇见了,才知道怕。
许兴修忽地轻笑:卫师兄,恕我再次直言,你和我不像是在谈论同一件事。
卫凌风并未反驳他。
几人走到了某一条长廊的尽头。侍女进门通报,时下正值秋季,院中竟有百花盛放,牡丹、白菊、深红海棠,让人眼花缭乱。
段夫人和楚夫人都不在室内。她们坐在一方凉亭中,案台上摆着一张琴、一壶茶、一盘棋局,身侧还有袅袅如雾霭的香烟。
楚开容手持折扇,正在观战。他说:段夫人是我生平见过的棋艺最好的人。
楚夫人笑道:开容都这么说,我甘拜下风。
段夫人为她斟茶:这盘棋尚未结束,谁胜谁负,还没定局呢。
她握着白色棋子,遥望卫凌风、沈尧和许兴修,笑说:卫大夫没到而立之年,医术近乎卓绝,超过了段家的医师。我想,即便把他放在药王谷,凭他的能力,也能脱颖而出。
楚开容折扇一扣,扣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是的,卫兄才思敏捷。
他的目光扫过沈尧,又补充道:沈兄和许兄也是人中龙凤。
段夫人顺水推舟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今天请各位过来,是因为我有个不情之请
楚开容和楚夫人都是早有预料。果然,段夫人接下来就说:听闻,丹医派这三位弟子,都要随你们前往天下第一庄,为庄主看病诊脉。庄主是楚夫人的哥哥此话我本不该说,但是,看在段家和楚家交情的面子上,楚夫人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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