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配合地开始捂着眼睛假哭,空着的那只手则拍了两下秦争,示意对方快来安慰自己,然后被秦争一连串的宝贝叫得心头发软。
江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着嗓子认输:你赢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
之后是小情侣睡觉前惯有打打闹闹,以及一夜无梦。
第二天江声醒来的时候,被窝的另一侧早已经没了残留的体温。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刷牙,是时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三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只剩下他才刚起床。
他看着和大家隔得很远一段距离的女孩儿,不知道自己对于对方没走这一事实该不该高兴,只默默地咬着手中的菠萝包。
无事发生的上午也很快过去,而正在吃午餐的江声他们却等来了系统特殊的广播。
还是那道怪异的男声:各位玩家中午好。随着游戏的进程过半,相信你们中的多数都已经发现了游戏的秘密,不然这一晚怎么只有少得可怜的人是死在梦里呢?
惊呼声在可供活动的各地响起,有人眉头紧锁,也有人带着得意之情在等待下文。
那道声音继续道:所以为了打破你们如今的和平,我们特意开通了几条新玩法。
第一,你们可以每天指定一个排行榜上的名字,让我们给他种下梦魇。如果他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在梦中死去了的话,他的积分就将供你们支配。
第二,幸运道具和不幸道具的名单将被投放在公屏上,你们可以自行进行抢夺和暗算。
第三,积分达到两百的玩家可以兑换提前离开本游戏的机会。
已经开始算物资分了江声又听到了系统的友情提示:只有瓜分的玩家积分可以算数哦。
江声抬起头来: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争默默地替他把嘴捂住了:不能讲,文明点儿。
徐语微也再次刷新了自己系统的认知:它这是逼着玩家自相残杀啊。
江声挑了一下眉毛,倒是觉得没什么,弱小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新增加的规则而突破篱蕃,怀有善意的人也不会为此翻过围栏。
真正强大的狩猎者则在下一秒就可以离开。唯一能被鼓动的无非就是那些没本事但是又怀有野心的人。
于是纠正:还没到那个份上。等他说要取消存活即通关的制度时才是。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么玩家只能无可奈何地为了那二百点积分奔走与杀戮,甚至得不得已使尽浑身解数套路身边人。
和江声他们的感受不同,那个女孩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心情大概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她颤抖着去翻玩家死亡时的公屏播报,在确认过她男朋友已经有了一百三十六分的有效积分之后惊呼,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只要再杀死一个有十四分物资的人就可以通过了。
于是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心情愉悦得和当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江声扫她一眼,对着秦争说:早知道把她男朋友留下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那个女生身上洋溢着的兴奋被浇灭了,也收敛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
江声看着她又变回初见时哆哆嗦嗦的样子,没有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反正说了对方也不会信。
那道男声的播报就到那为止,但是之后不时响起的玩家死亡信息却在不断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存活玩家人数已然从六十四降到了五十一,除去已经安全离开了那几位,大部分都是被直接杀死的,还有几位大概是之前就没醒来。
徐语微眼看着秦争走出了客厅,才凑到江声旁边,小声问:我们要选谁?
江声按了两下手中的圆珠笔头,答非所问:我在思考两个玩家选了同一个人的话,对方的噩梦会不会加倍。在那个人死了之后,这两个玩家是平分他的积分还是每人都拿这么多。
徐语微愣住: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们三个挑榜上积分最多的人就是了。但是如果是前者,那我们就得估计好哪个是比较不可能被选的,但又是最划算的。
徐语微思忖了几秒,问:周川怎么想?
江声按笔的动作顿住:他能怎么想,烂好人一个,肯定谁的名字也不写,主张顺其自然活到第七天。
徐语微迟疑了一瞬之后回答:其实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江声瞥了她一眼,说:那你有安然地活过三天梦魇的自信吗?
江声把笔塞回包里,目光状似无意地从那个女生身上扫过,补充:而且你放过别人,别人却不一定会放过你。
那个女孩儿其实能猜到江声这话可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还是凑近了,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怯声问:你们选谁啊?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不是来打探你们的想法的,我只是没有思路,觉得选谁都太残忍了,所以想让你给我提个意见。
江声一脸淡定地给她分析:那我劝你选榜上排在第六的那个,一百五十多分,算上人头分刚好够你离开的。
她绞着手指,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不太好吧。他肯定被很多人选了,就算真的死了,积分肯定也会被分成很多份
江声嗤笑一声,打断她前后矛盾的话:这回不说太残忍了?那个女生一噎,说不出话来。
江声眼看着去房间拿东西的秦争即将复返,于是附到她耳边真正地压低声音,说:我其实一直在想昨天早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刚睡醒没看地图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你们队伍里的那个狙击手都准备狙人了,却连对面房子里住着人都不知道,一心瞄准着楼下。
江声歪了一下头,说: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逻辑能说服我自己。那就是你和你男朋友骗他说你看见附近有人,让他快来在窗边趴着准备拿人头。
然后自然是那两个人被反杀,你们假意投诚,再混进我们的队伍里来,想一招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好拿走最后的果实。
江声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说:只是没想到遇见的是我们,而我的心还真就这么硬,没让你男朋友进队伍。
而且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你们一开始要作那个公开和平宣讲,无非就是想树立你们人畜无害的形象。
只是真正想倡导全员和平共存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又怎么会那么迫切地希望加入别人的队伍,甚至是默许了别人持枪杀人的行为。
对方脸色惨白,作无辜状,只是没等她说出辩解的话,黑黢黢的枪口已经抵在她的额头上了。
徐语微对于江声突然拔枪的动作一惊,秦争则是在看见情况的那一瞬间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江声的身边。
江声的食指已经按上了扳机,他轻笑了两声,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让我猜猜看,你的男朋友现在在哪里看着我们,而剩下的那把枪又在哪里。
那个女孩儿此时正疯狂地摇着头,嘴里一直喃喃着不要,向秦争投去了无助和求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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