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谢蔓笑了笑,“不管怎样,该庆祝的还是得庆祝庆祝,周末我过去给你做饭吃,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聊聊你想学的专业怎么样?”
暖风送来一阵花香,树叶哗哗作响,谢衍总算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啊,我会做咖喱饭,我做给你吃吧。”
到家后,谢衍驾轻就熟地给虎子倒水、铲屎、煮晚饭,今天是鸡胸肉加一点鲜粮,虎子现在被训得很听话,已经不是当初那只喊什么都不理人的憨猫了,还很会撒娇。
比起瞿铮远,它更黏谢衍,大概是因为投食投的比较多。
跟瞿铮远确认关系后没多久,谢衍就向班主任递了退宿舍的申请,班主任也同意了。
主要是瞿铮远总是叨叨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想搂着他一起睡,结果申请一下来,瞿铮远就出差了。
迄今为止就搂着睡过三次,一次是看《电锯惊魂》,一次是看《电锯惊魂2》,还有一次是《电锯惊魂3》。
毫无惊喜可言。
不过他们会接吻。
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有时候瞿铮远会把他抱到厨房的案台上亲个没完没了。
在他脖颈,锁骨,甚至是肩膀和手臂上种草莓,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退宿舍的重要原因。
接吻时,他总能感觉到瞿铮远的生理反应,他自己也会有反应,但深吻结束后,瞿铮远依然只搂着他睡觉。
六根清净,一派祥和,甚至连睡衣都不脱。
后来他明白了,瞿铮远这个人也就看着斯文败类了一点,其实非常柔情内敛,比较向往柏拉图式爱情。
自由、纯情、理性地精神恋爱。
他不由得佩服这个男人的高尚程度,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感到羞耻,一定是那些欧美大片害的。
或许……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就是很纯洁的吧!
而千里之外的瞿铮远则红着眼睛倒数他成年的日子。
APP上显示还有六十多天,一千五百多个小时。
忍忍就过去了。
干!
瞿铮远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直蹬腿。
这就好比一盘香喷喷的烤鸭摆在一个恶汉面前,却只能干咽口水。
寂寞深夜,他只能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解解馋。
说起来还多亏了学校举办什么校庆活动,他手机里到现在还保存着谢衍扭腰顶胯的小视频,时不时翻出来看看,特别是缩在被窝里看时,有一定的安神助眠功效。
就是有点费纸巾。
谢衍为什么就不能早几个月出生呢!
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他被自己这个脑洞给逗乐了,噗嗤一笑,给小男友弹了个视频过去。
“今天收工这么晚?”谢衍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请节目组里的人吃了点夜宵所以晚了点。”瞿铮远翻了个身,下巴陷进枕头里,“你想我了吗?”
“当然,我本来白天就想给你发消息的,但怕打扰到你,就没发。”谢衍说。
瞿铮远:“那后来怎么还是没发?每次都是我主动。”
谢衍振振有词:“后来我一写作业就忘啦!”
“靠。”瞿铮远笑着说,“合着我还没你那些作业重要是吗?”
谢衍捧着手机嘿嘿笑,说起了保送的事情。
“其实我准备考公安大学,学犯罪学,不过侦查学肯定也很重要,我之前问了同学的爸爸,警种很有挺多类别的,我觉得刑侦缉毒都可以,反正都是惩奸除恶嘛,要是我晕血症一直好不了的话,那就考研读博当导师,预防青少年犯罪也行……”
谢衍聊起兴趣与未来,滔滔不绝。
瞿铮远想起自己那混混沌沌的那四年,不免有些遗憾,不过现在开始新生活也不算晚,说不定当初早入行现在会很忙,连家都没空回,更别说和谢衍谈恋爱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一切都值。
“你自己考虑好就行,反正我会负责养你的,你学的开心就好了。”
谢衍的眉眼一弯:“那以后我当警察保护你啊。”
瞿铮远哈哈大笑:“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那肯定是别人要害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哎,你这个人真是不懂情趣!我这是在说情话好不好!”
“我确实不懂你们理科男的情趣。”
“那你们文科男怎么说情话的?”
瞿铮远勾了勾嘴角:“我要洗澡了,给你观摩观摩。”
“靠。”谢衍果断拒绝,“你太色了!”
“什么我太色了,我这是在牺牲好吗?”瞿铮远直接把手机拿进浴室,架在水池的台面上。
衣服裤子脱完,发现谢衍果真面红耳赤地盯着屏幕。
瞿铮远嘴角依旧翘着,手指搭在内裤的边缘,欲脱未脱:“你不说不要看吗?”
谢衍又羞又臊地“哼”了一声,戳了关闭。
半小时后。
谢衍的微信收到一段小视频。
瞿铮远刚洗完澡,半身赤裸的躺在被窝,至于下半身穿没穿无法知晓。
头发没吹干,湿漉漉的发丝在灯下泛着光亮,脸颊和耳朵尖都被热气熏出一点淡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一路下滑。
嘴唇也泛着湿润的水光。
“晚安啊宝贝。”瞿铮远对着镜头亲了一口。
啊——
谢衍在床上扭成一条虫,还让不让人安心睡觉了啊!
第50章约会(上)
瞿铮远原定计划里周四能到家休息两天,和谢衍温存温存,但公司又有新的安排,周四直接从重庆飞上海,周五和周日都有通告。
这时间点卡得比较尴尬,而且还有临时变动的可能,不方便回家,他满怀歉意地把行程表发给谢衍。
瞿铮远:这个月有点忙,可能回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啊。
谢衍:宣传期嘛,要是不忙才可怕,你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虎子的。
瞿铮远:它我倒不担心,喂饱就行,主要是你。
谢衍:我怎么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瞿铮远:晚上睡觉前关好门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离班上的个别男同学远一点。
谢衍:哈哈哈哈哈哈哈
瞿铮远:别笑,听话,我很严肃的,特别是那位肖姓男子。
谢衍:那我们中午总要在食堂一起吃饭啊。
瞿铮远:能避开就避开。
谢衍:特意避开会很奇怪吧,而且有点尴尬。
瞿铮远:不准再吃他给你剥的虾了。
谢衍:水瓶座怎么也这么记仇!
瞿铮远:这跟什么座没关系,主要跟你有关系。
好不容易把人哄下线,谢衍上网搜了一下去上海的动车票,想趁周末休息,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从南火车站出发到上海只要二十多分钟,就是有点贵,火车票便宜,硬座,两个小时能到。
就当坐公交车了。
谢衍对着行程表上的时间选择出发时期,又问王不凡要了酒店地址。
王不凡:你早说嘛,这样我就给他定个大床房了。
谢衍耳根一红:没关系,我可以另外定一个房间。
王不凡:别啊,信我,他肯定不会介意跟你挤一挤的,那个单人床也不小,还是靠墙的,你滚不下去。
王不凡:只要不做什么激烈的运动。
王助理从业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接受能力很强,平日里骚话连篇,但谢衍还太小,他一看到“激烈”“运动”这样的词汇,脸都热了。
他还是坚持要定一个房间。
王不凡:能用得到就有鬼!
听完这话,谢衍抓抓后颈,举棋不定,最后把房间加入收藏栏。
他定了周六上午的火车,提前一晚上把虎子托付给楼下养狗的那个设计师照顾两天。
他还以为自己照顾了虎子这么久,小东西会恋恋不舍,给它备了好多玩具,结果刚一放手,它就撒丫子跑去和大黄腻腻歪歪,喊它半天都不应。
铲屎官的心凉得透透的。
第一次单独出远门,谢衍太亢奋,早上五点就爬起来洗漱了。
他背着书包出门,外边的天色还暗着,高楼之上缀着点点星光,淡极了。两侧路灯泛出一大圈橙黄色的光晕,长长的街道上只有24小时便利店和两家早餐铺开着。
空气潮湿微凉,还带有一点花香与晨雾,他深吸两口,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洗涤干净了。
早餐铺飘过一阵肉香,他买了肉包,坐在公交站上大口大口地啃,偶然一回身,见有只野猫在翻垃圾桶。
他悄悄走过去,隔着一米多距离,把肉馅儿丢过去。
猫咪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看看那肉馅儿,缩手缩脚的没敢动。
它实在太瘦了,和虎子差不多大的长度,但只有虎子的一半大。
真是同猫不同命。
谢衍又丢了一块儿到它跟前。
这回它嗅了嗅,狼吞虎咽地吃了。
天色尚早,早班公交上只有司机一个人,谢衍上车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直到终点站。
在火车上,他想睡一觉来着,但隔壁坐着个小孩儿,又哭又闹还非得跟他玩游戏,这瞌睡就一直憋到了上海,结果坐公交时,他睡过头了。
司机拍他肩膀,他还在梦里吃烤鸭,小嘴张着一道缝,口水都快下来了。
“小弟弟。”司机把他脑袋从窗户上扶起来,“欸,醒醒咯,你到哪儿的?”
谢衍浑身一震,抹了一把嘴角:“这是哪儿?”
“终点站啊。”
谢衍看了一眼窗外,倒抽一口凉气。
他是插着耳机看视频不小心睡着的,手机只剩百分之4%的电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就这么点电哪还够他导航。
惊喜不惊喜已经不重要了,谢衍赶紧发了定位给瞿铮远求救。
谢衍:这里有个小孩子走丢了!快来接他!
等半天也没有回信,他只好过马路坐公交原路返回,手机电量没能撑到到站,谢衍下车后找商铺老板问路。
“你就顺着这条街,一直走,然后右拐右拐再做左拐,上个坡,中间不要过桥,你要是过桥的话,左拐直行应该也能到。”
“……”谢衍撕了张草稿纸把对应的地标全都画了下来。
这场景,让他莫名地想起了去年夏天,那个说接他回家的男人,如今成了他男朋友。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一下命运的神奇。
半道上摸不准路,他越走越偏,感觉走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区域,没地铁站,离市中心也越来越远。
而他的男朋友还在睡觉。
王不凡送衣服进去的时候,把瞿铮远吵醒了:“欸你怎么还没出门?”
“今天又没活。”瞿铮远打了个哈欠,小声抱怨,“为什么会有节目组选择凌晨录制,简直反人类。”
王不凡记得谢衍说周六上午过来,因为要给瞿铮远一个惊喜,她就一直保守秘密。
“你家小朋友还没来吗?”
“啊?”瞿铮远愣了愣,从枕头底下翻出了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
王不凡说:“他一早上就说要来的,这会还没到?”
瞿铮远赶紧充电回拨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王不凡:“不会因为等不到就闹别扭回去了吧?”
“他才不像女生那么小肚鸡肠呢。”瞿铮远又从包里翻了个充电宝出来插上,“估计是迷路了,我出个门,有事儿打我电话。”
王不凡嚷嚷道:“什么叫女生小肚鸡肠,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了?”
瞿铮远贱嗖嗖地挑了个眉:“你急什么,你又不是女的。”
王不凡拔下拖鞋甩过去:“滚蛋!”
信息和语音都没人回,瞿铮远火速洗漱了一下,驱车赶往谢衍发送手机定位的地方,可都两个小时过去了,那地方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倒是有个司机说,他上午刚载过一个坐过站小男生,跟他描述的差不多。
瞿铮远顺着公交车站点一站一站地摸索回去,正愁的头疼,手机忽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他迅速接起。
那端熟悉的嗓音令他松了口大气。
“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谢衍的声音里透着一把辛酸,“我好像又迷路了。”
“严谨一点,把好像去掉。”瞿铮远说。
谢衍嘿嘿嘿地傻笑:“我不知道我在哪儿,这边有家蒸菜馆,老板娘人太好了,还请我吃橘子。”
“笨蛋,别动了啊,我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瞿铮远按照谢衍提供的店名找了过去,足足二十多公里,也不知道谢衍是怎么摸到那犄角旮旯里去的。
看的出来,老板娘确实很热情,他过去时,谢衍正教人小孩儿写作业。
瞿铮远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透过副驾的车窗偷偷看他。
折叠的课桌就摆放在门口,桌上有一大盆洗好的圣女果,谢衍就跟虎子一样,毫不认生,顺手就捞一把往嘴里塞,还跟小孩儿比谁塞的多,一口气塞了七八个,整个就是一仓鼠,逗得那小孩儿嘎嘎乐。
烈日就在头顶,万里无云的晴空如同澄澈的海水,一切美轮美奂。
瞿铮远拍下一张照片。
空气,时间,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