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种蛇的蛇毒不在血液中,反而会使得元神剧痛,血液中富含的力量也就越多。
云月玺被取完血,她太小了,也没人关注她,被来来往往的人一碰,就摔倒在地上。
来往的人踩到她的衣服,将漂亮的衣服踩得脏兮兮的。
在看到自己的漂亮衣服脏了的那刻,云月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还那么小,不过几岁,当即呜哇大哭起来。
清亮的哭声使得别人脑子疼,立即有人拖着拽她起来,一巴掌打在她的嘴上:“哭什么哭?不吉利,就是个丧门星。”
云月玺多小,一巴掌被打得嘴角流血,她太小了,怕得话都不敢说。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许多次吧,云月玺记起来,到之后,她已经麻木了,不敢笑不敢说话,又被说成果然不如月梦小姐。
等她五岁时,苏家上任家主去世,当年苏家不得杀生。
但她必须得被处理,云月玺便被亲父拖着去了上下界连通的深井。
底下全是枯骨,云月玺本来已经不会哭,不会笑了。
她被人推往深井,下意识走回去,走向自己的父亲。
她父亲再一次推开她,把她推得踉跄在地,道:“快滚过去,跳到那个井里,否则今晚别吃饭了。”
云月玺不敢去,她早慧,之前一个侍女,就是被人填进井里,就再也没出现了。
虽然她现在活着要好痛好痛,但是她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可以想很多有趣的事情。
她不想消失。
为此,云月玺道:“父、父亲,不去……回家。”
她走回去,父亲又把她推开。
往复几次,她父亲终于忍不住了,骂道:“你还要不要脸?我不想要你,不想带你回家,推了你几次你还贴上来,你没有脸皮?”
“打了你那么多次,你还要回去,你是不是贱?”
他红着眼,把小小的云月玺夹到臂弯里,扔下深井。
……
云月玺很快回忆完这一切,那些记忆只是被幼年的她尘封了。如今一有了提醒的,就如洪般涌出。
云月玺并未陷入回忆的惧怕和痛苦中,相反,她很冷静。
苏家生了她,她给了苏家的继承人鲜血,那么,苏家有权利杀她吗?没有。
她没有要苏家的荣华富贵,一路登入仙途,苏家还要穷追不舍杀她?
他们何德何能,要她两条命?
云月玺再思考,此时她还没同师尊相认,做事不会影响散仙盟。是了,最好的时机就是这段时间。
没回散仙盟之前,处理好这一切,否则等回了那儿,又涉及别的利益牵扯。
云月玺打定主意,这时,陆令已经杀了喜儿,正要向她出手。
……
白云深处,仙音缭绕。
里边卧了一名红衣男子,正懒懒歪斜着喝酒,下一瞬,他的身体猛然绷直,不可思议地往宫殿门口看去。
一名白衣乌发的男子走进此间,他周身颜色极淡,只余冷意和威势,走动间都叫人不可逼视,偏偏生了春水盈盈、上挑锐利的桃花眸,里面冰凉一片,唇色艳得像三春之花。
“神、神君?”
这男子立即站起身,恭敬行礼:“恭迎神君圣驾。”
“神君要寻的人寻到了?”
第167章与神说完结章二
喜儿顶着云月玺的脸,脖子僵直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倒在地,流光溢彩的织锦裙上溅满泥泞。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杀人不成反被杀,陆令冷哼一声抽出剑,道:“倒是可惜了这么长脸。”
他轻佻地提剑,再度走向云月玺,吊儿郎当道:“现在轮到你了,有下辈子,别给人做走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令狞笑着提起云月玺的衣襟,这女修长得不怎么样,但还挺有韵味。忽而,如花苞忽绽,星火齐燃,陆令后背下意识绷直,他感受到如冷弦般的杀意从自己眼皮底下迸发,陆令立即想提剑回防,但已然太晚。
他的胸口处开了一个圆圆的血窟窿,一剑穿心,无处可逃。陆令瞪大了双眼,他见到面前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倏忽之间变得雪肤花貌、风采卓然。她眼中冷冷清清,正把自己发髻打散,再挽成男子的模样。
这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媚劲儿,甚至陆令胸口处还插了她的剑,但是,偏生使人色授魂与,不可自拔。
陆令眼睁睁看着云月玺变成了他的模样,再冷冷地将剑一拔,血流如柱,陆令轰然倒地。
云月玺再将陆令变成喜儿的模样,回去复命。
她短时间内,便换了几个身份,用以接近苏家。
云月玺顶着陆令的壳子,那苏长老斜着阴沉的眼:“都办妥了吧?”
云月玺学着陆令的样子,讨好地笑:“自然办妥了。”
苏长老嗯了一声:“你去把她的手指砍掉一截,咱们好拿回去复命。”
他们穷追不舍杀了人还不算,还要把人手指砍下。云月玺微笑:“长老妙算,我这就去办。”
“对了,那城主……”苏长老皱眉,“那个城主于这事儿上确实有功,文与,你去把规定的赏赐给他罢。”
云月玺观苏长老言语态度,心内冷笑,她道:“长老,那个城主哪里有什么大功劳?我们和他交接时他那个端着的倨傲劲儿,要说此事,明明是长老立断时机,有什么赏赐,也该给长老才是。”
那苏长老看不出喜怒,文与倒是道:“可是,苏家曾经应允过,帮助杀了那人的,就有赏……”
云月玺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我有说一分不给吗?随便给他几件打发了就是,难道他还能找苏家麻烦?”
她转了转眼珠:“至于其他的,自然是长老享用。”
那苏长老听到这儿,才微带笑意:“就属你机灵,行了,这事儿文……算了,文与不用去了,你去办。”
云月玺赶紧应是。
她要做的很简单,万里之堤愧于蚁穴,苏家如此傲慢,那城主好歹是一城之主,被这般对待,如何不会暗暗怀恨在心?
苏家得势时,别人的怀恨不重要,等到它没落溃败之际,便知道了。
故而,云月玺顶着陆令的脸,好生去奚落了一番那位城主,她轻慢地将法宝放在案上,道:“这是苏家赏赐城主的,城主点点看,可少了?”
城主果然暴喝:“黄口小儿,你这是什么态度”
让他点点看可少了?他是沿街乞讨的乞丐,或者是仰仗苏家鼻息的狗腿子。他今日出卖那女修,不过是为了卖苏家一个人情,有意结交,结果呢,对方看来是拿他当狗了!
城主的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是想拿云月玺撒气。
云月玺淡淡道:“我的态度就是苏家的态度,城主不会以为谋害了苏家的千金还会被苏家奉为上宾吧?虽说有人不喜欢那位千金,可也有人喜欢得紧,上面的人角力,咱们底下的也没办法,城主觉得呢?”
那城主这下彻底清醒了,思及那个女修的脸,仔细想想,居然真有几分像苏家那位月梦仙子的脸。
再思及苏家双生子的传说,城主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原来苏家的传说是真的,世间竟真有此邪法。
这城主现在也明白了为难面前人没用,反而有可能给苏家发难的机会。
他只能忍气吞声,让云月玺离开。
云月玺自勾唇离开。
她现在用陆令的躯体,一路上对苏长老妄尽谗言、颠倒黑白,这苏长老既然能被派出来杀云月玺,自然是苏家的核心。
他作威作福,也无人敢管,众多人只能忍气吞声。
一转眼,云月玺便和苏长老、文与等一起到了苏家。
苏家是上仙界极有名望的家族,屋宇连绵,沿山势而建,半截隐没在云里。来往的婢女们裙裾翩翩,走在地上像青烟一样,一点声儿都没有。
陆令、也就是云月玺因这些时日捧苏长老捧得好,苏长老对他青眼有加,有意提携她在苏家人面前混个脸熟,便将她也带上了。
苏家。
苏家现任家主苏明阳如今已带着好些高手前去处理灵脉之事,因而,双生子之一被杀了的事,便有苏明阳的夫人、和她的女儿苏月梦处理。
苏明阳的夫人也是个水灵根的高阶女修,保养得当,看起来像三四十岁。
她淡淡问苏长老:“二哥,那个孽畜,已经处理好了?”
她轻描淡写,将自己的女儿叫做孽畜,言谈之间都是轻蔑和厌恶。
苏长老道:“已经处理好了。”
他示意云月玺将断指拿给苏夫人和苏云梦看,苏夫人淡淡瞥了眼血淋淋的断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云月玺又将那断指捧给苏月梦看,这苏月梦一袭水蓝色的一群,腰若纨素,发上缀着明珠,摇摇晃晃,美不可方物。
她和云月玺是双胎,容色有七八分相似。
云月玺对苏月梦没什么兴趣,奉上断指,那苏月梦便道:“什么恶心玩意儿,拿下去!”
浑然不管是自己的母亲让云月玺拿断指给她看的。
云月玺沉默退下,苏月梦仍浑身不自在,道:“母亲,您干嘛还要我看那断指?和那等人有关系,我已经够不自在了,您再让我看,是真要我被恶心死不成?”
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苏家仙姝,目无下尘,便是闻个血腥气都闻不了。
苏夫人道:“还不是为了教你放心。”
苏家世代供奉圣云花,每三代,圣云花魂会在苏家人中择主,花与人相相融合,这人会出落得越来越美,修为也越来越高,圣云花有的阅历、见识全会传给这人。
每一次,圣云花择主都是在苏家的双胎之中选,唯有双胎,自羊水中双胎便心灵相通,有了双胎天生较强的心灵感应,也叫做灵觉,才能和圣云花魂沟通。
但是双胎毕竟太像了,苏家为了只让圣云花魂择一主,实力得到最大发挥,便会选择杀了双胎中的另一人,未免这双胎和那人心灵感应,分化苏家。
苏月梦因当初测出灵觉强于云月玺,便被当作圣云花魂的主人培养。可惜,这么些年了,苏月梦无数次想和圣云花魂融合,却始终不能完全融合,要么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要么融合后便伤身。
苏月梦和苏家人都有些不爽,认为是当初没有当面杀死云月玺,没遵循祖宗规矩,才导致圣云花魂融合出现误差。
苏月梦的压力更不小,要不是她的灵觉当初高出云月玺太多,险些要被苏家以为选错人了。
如今苏月梦以为云月玺已死,倨傲道:“不是我放心,是你们放心。”
她看着自己漂亮的手,纤纤细细,养尊处优:“我有什么害怕的?她的灵觉连我十分之一都不到,还是个从下界爬上来的野丫头,真正的顶阶功法都在我们上仙界,她如今,不过是粗野乡人,我懒得看她。”
苏夫人见她的女儿这般优雅从容,艳光四射,更是打心眼里骄傲:“我知道你不担心,但我还不是怕那个人没皮没脸贴上咱们家。咱们苏家有脸又势,她可不是想着回来沾咱们家的势?要是要财物法宝还好说,总归就当打发花子,我就怕她是冲着圣云花魂来的,你看她飞升时的异象,这人胃口大。”
飞升异象……
云月玺飞升时的异象是彩云齐聚,鸾凤共鸣,鸾凤的清音响遍上仙界。
苏月梦有瞬间神色不自然,但是她这样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瞬间不自然根本不会让人注意:“什么飞升异象,不过是她刻意弄出来的把戏,她一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人,哪配得上?不过是刻意使了手段,想让你们接她回去。”
云月玺听完苏月梦的话,立即判定出来,她这个自小就吸取她血液的妹妹嫉恨她。
苏夫人宽慰道:“女儿说得是,正是她有这样的野心,我们才要杀了她,圣云花魂现在本就不稳定,再被她搅风搅雨,还如何得了?”
她絮絮叨叨:“月梦根本不必担心,咱们一家人,没一个想要她回来的。你想,她小时候在咱们家,咱们没杀她是发了慈悲,但是她必然觉得受了虐待,现在贴上咱们家,不过是为了权势和力量。但她也不想想,我们有你,怎么看得上她?她弄出异象,我们家的人便发现了她,让她死得更快。”
这两母女毫不在意地谈论云月玺的死,云月玺在旁边安静听完,只觉这家子既蠢又坏。
或许是苏家常年位居高位,他们习惯了做以势压人的蠢材。
云月玺根本不知道有他们家的存在,他们家就想了一堆“穷亲戚要攀附富亲戚”的剧本,紧接着便想把攀亲的穷亲戚给扼杀在萌芽中。
蠢,怎么一个蠢字了得。
云月玺沉默,忽而,四周都静了下来。
几道不悦的目光刺向她,苏夫人沉沉道:“你叫陆令?你在想什么?”
原是云月玺气质若微冷的杏花,她装成陆令,平时还好,刚才听那血缘上的母亲妹妹如此说,觉得她们可笑至极,面上不露声色,但到底如松柏,冷清清地站在那儿,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别人的视线。
要知道,陆令也长了副俊俏的皮囊。
云月玺见被问话,也不着急,她站出来恭敬行礼:“在下是在想,或许对于杀那女子来说,还有更好的手段。”
“什么?”
云月玺掩住内心的讥诮:“她一个刚飞升的女修,苏家是此间强龙,她又和苏家是那等关系,只需苏家稍稍对她展现些好脸色,将她一诓,她可不会替苏家卖命?也更不会遁逃,还要苏家花费大精力去找,说不得自己就投上门来了。”
“一个小小女修,要她卖命有何用?”苏夫人虽觉得云月玺说得有理,但是面子上挂不住,仍然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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