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萍萍还是不吭声,包志鸣拉起她的手,直接离开,上了私家车。
妇女追上去,不停拍打车窗,哭着喊:“萍萍,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不求你原谅,只想好好看看你,说几句话……”
包志鸣让司机开车,妇女追着车跑,跑了好一段路,突然崴了脚,坐在地上继续哭。
严非和沈默走上去,扶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严非热情地说:“大姐,要不我送你去趟医院吧?”
妇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严非说:“我们是包树明的朋友,刚参加完告别仪式,我的车在那边,扶您过去吧。”
“好,谢谢。”
他们把她扶进后车座位。
严非启动车辆,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妇女,开始套近乎:“大姐,原来萍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看起来长得不太像。”
妇女说:“随她爸的。”
“为什么她爸爸没和您一起来?”
“他才不管萍萍,要不是他,萍萍也不会给了包树明。”妇女又开始哭了。
沈默贴心地递上两张纸巾。
严非说:“大姐,他爸爸为什么要把萍萍送走?”
妇女犹豫了一下,奇怪地打量他们,觉得这两个人问的有点多了。
严非看出了她的警惕:“大姐,你别担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包树明以前老跟我们说他家萍萍有多好多好,我们就想了解一下,这么好的孩子是怎么领养过来的。”
妇女放松了一些,说:“家里穷,还欠了很多债,四年前,包树明来我们村指导发财致富的路子,看上了萍萍,他就跟我们说想收养萍萍,她爸觉得,包树明家有钱,可以给萍萍更好的生活,就送过去了。”
“你是不愿意送的吧?”
“嗯,萍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拼死拼活也会赚钱养她。”
沈默说:“包树明应该给了你家一笔钱吧?”
妇女有些大惊失色,然后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是,给了很多钱。”
严非说:“萍萍也愿意跟包树明走吗?”
妇女低下头:“她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也愿意了。”
严非说:“既然她是自愿的,为什么刚刚她不愿见你?”
妇女低声啜泣,擦了擦眼泪:“三年前,她打过电话给我们,说包树明欺负她,她很痛苦,让我们接她回去,可是她爸不让我去接她,因为他和包树明说好了,萍萍过继之后就不准去看她。因为这个我跟他吵过好几次。”
沈默说:”所以,包树明死了,你才过来找萍萍。“
”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恨我。“
严非问:”包树明欺负她什么?“
妇女摇摇头:“她没说。”
这时,医院到了,他们想问的也都差不多问完了。
把妇女扶进骨科室,严非付了医药费,回到了车上。
沈默说:“该去看看包树明的地下室了。”
“没错,估计藏着天大的秘密。”
他们去到包树明家门口,严非按了门铃,开门的人是邓翠。
“你们怎么来了?”
严非问:“包志鸣和包萍萍在家吗?”
“他们去学校了,还没放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上次您跟我们说过,包树明有一个地下室,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邓翠说:“可能不行,这是雇主的家,我一个下人,没权利做主。”
沈默说:“你带我们去到地下室的门口就行了,没有这家人的同意,我们不会进去的。”
邓翠想了想,这两个人上次帮了她,是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好,请进。”
邓翠领他们穿过客厅,走进了厨房。
严非问:“大姐,您的女儿身体好些了吗?”
“去了医院好很多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
沈默的职业病犯了:”平时要让她多注重一下饮食和运动,增强抵抗力。”
“好,谢谢你们。”
然后,邓翠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门前:“这就是地下室的入口。”
严非看见门边的密码锁:“这个密码是只有包树明才知道吗?”
“少爷和小姐好像也知道。”
沈默伸手摸了一下密码锁的键盘,微微皱眉。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漠微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邓翠见是包志鸣,吓得弯腰低头。
他背着书包,走过来,对邓翠说:“谁允许你带他们来这里的?”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少爷,这两位是……”
严非立即说:“不关大姐的事,是我们要来的,这地下室……”
包志鸣打断,表情并不疑惑,语气很平静:“什么地下室?这只是普通的储物间。”
邓翠不敢说话,严非眯了眯眼,打量他,撒谎还是真话?谁家的储物间会有这么高级的密码锁?
沈默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走。”
严非收到沈默的眼神会意,没多说什么,便一起离开了。
回到车里,严非问:“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密码锁上有神印,就算我们知道了密码,也打不开。”
“神印?”
沈默说:“没错,神的封印,一般为神使所用。千年前,鬼族冲破结界,逃出绝域深渊,祸害人间,神使下凡保护人类,对那些具有悔意的吸血鬼拷上了桃木锁,送去教化之地,担心途中有鬼逃跑,往往都会在锁上添加一个神印,只有神和有神谕的人,才能够打开。”
“照这么说,包志鸣就是那个有神谕的人。”
“嗯,应该是。”
“靠,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要么想办法让包志鸣打开,要么找到另一个神使来帮忙。“
严非趴在方向盘上说:”包志鸣不想被别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才会弄上神印的,想破脑子也没有办法;另外一个神使去哪找?“
”神使管理协会,可我不知道在哪。“
严非叹了口气。
这时,严非有个电话进来,是李希子。
他接了电话:“希子,什么事?”
“老严,刚刚Heaven花店洛恺送来了一束蓝色妖姬,还有一封信,和上次一模一样,我拍照片发你微信。”
“好。”
照片很快就传过来了,第一张图是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第二张图是信的内容。
亲爱的严非先生:
您好!
感觉如何?游戏才刚刚开始,童谣的诅咒仍在继续。
不纯、不洁、无为、无德的肮脏灵魂都不配存在于世,世界需要重新净化,复活深渊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提醒你注意一下,还是在龙湾温泉度假村,日期是这个月24号。
您诚挚的Angle。
今天就是24号,现在是下午两点,严非打电话给陆昭,询问村里有没有发生刑事案件,陆昭回答没有。
严非想了想,看向包树明的家门口,说:“陆队,包志鸣的嫌疑很大,你派些人盯紧他,好,时间紧迫,我现在不好跟你解释,嗯,有情况及时联系。”
他挂了电话,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眉目不展地思考着,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可脑子里没有一点思绪,包志鸣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得太深了。
沈默也陷入了沉思,想起了那天晚上偷听的内容,猜测道:”会不会是一个警察?“
两点零五分,包志鸣和包萍萍都背着书包从屋里出来,上了私家车,严非一路跟在后面。
私家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兄妹俩下车,走进去。同时,严非注意到了附近有几个便衣警察,平坎区分局刑侦队的办事速度还挺快的。
五点半放学后,他们回了家,一直到没有再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第30章孪生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小道,路上无往来之人,只有一盏很昏暗的路灯,照亮了区区一隅,不管其余的浓黑之地。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生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抵在墙上,嘴巴男人的左手捂住,无声哭泣,双手被他的右手扣住放在后背,双腿被男人夹着,动弹不得。
男人歪头,露出尖锐的獠牙,忽地咬住了女生的脖子,饥渴吸食,喉咙发出大得出奇的咕噜咕噜声,在静谧的环境里被放大了好几倍,让人毛骨悚然,女生的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至苍白,哭声越来越弱……
严非和沈默在车里继续盯着包志鸣,突然,鬼灭之枪剧烈震动,重生十字剑的剑石闪烁绿光,他们的精神猛然高度集中,互看了一眼后,彼此的身体化作黑影,瞬间消失。
被一股无形的能量转移到了淮北路21号。
去到之时,严非立马瞄准那个男人,砰的一声开出了一枪,男人有所察觉地转头看向他们,反应速度极快,立马把女生夹在腋下,躲开了射击。
男人站在三米外之地,双眼通红,野性十足,下半张脸全是喷溅的鲜血。
竟然……和沈默长得一模一样。
他腋下的女生垂着头,奄奄一息,右肩已经被血浸透了,脖子上的两个黑牙洞仍然不停留血,滴在地面,开出一朵朵小花。
沈默紧皱眉头,握紧剑柄,有些发怒:“景夜,你答应过我不害人。”
被称作景夜的男人舔了舔手背的血,嗤笑了一声:“哥,我随口说说而已,你竟然当真了。”
哥?
他们是孪生兄弟。
之前沈默确实说过,他有一个弟弟。
沈默的瞳孔变红,拿剑指着他,语气坚决冰冷:“我说过,如果你害人,我会亲手杀了你,把人放下。”
“这是我的晚餐,给了你们,我吃什么?”
眨眼之间,景夜飞上了墙壁,站在风中,居高临下:“想要人,就凭本事过来抢。”
话音未落,景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严非和沈默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杂乱的地下赌场正热闹得很,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麻将桌前,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手摸牌,一手拿着手机。
男人不耐烦地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上津州报案就可以了。”
环境很吵,通话音量开得挺大的,仔细听的话,能听见电话里头的声音。
对方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已经在津州派出所了,但是事情是发生在你们那边的,我是在那里被□□的。”
男人摸的牌很差,心情更加不好了:“强bao的事情我们公安局和检察院已经联合给你下发文件了,你也看到了,别老是强bao强bao的,我们不管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让我提强bao的事?”
“你要是弄不明白,去找你的办案民警继续问他,哪来这么多强bao?听得都烦死个人,还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你们警察什么态度?”
男人理直气壮:“我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津州派出所管你的事,我都跟你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有什么问题去找办案民警。”
“我是一个性侵受害者……”
男人啧了一声打断她,耐心已经到达了极致:“性侵性侵,你们就是引诱男人才会被性侵,然后又biao子立贞操牌,别四处勾搭不就没事儿了吗?搞出这么多麻烦,还不是警察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可是……办案民警不接我电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他今天不在单位。反正你的案件我们已经处理完了,告知书也给你了,剩下的我都不管,就这样。”
男人愤愤地挂了电话,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打了声招呼就离桌了。
刚走到门口,一个强壮光头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面目凶神恶煞,抱着拳头,往下一按,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丁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唤作丁昆的男人立即像条哈巴狗似的,唯唯诺诺:“大哥,通融一下,我最近手气不好,本钱都砸进去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还钱。”
光头呸了一口,一拳打在丁昆的脸色,他直接摔倒在地,光头抓住他的衣领:“你他妈都已经拖了两个月了,大爷我不是佛祖,要么现在还钱,否则我要了你的狗命!”
丁昆在手边拿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在光头的脸上,趁他头脑晕沉之际,飞速逃跑。
光头的右脸一片鲜血,咒骂了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追到德文路一带,他看见丁昆垂着头,倚墙坐着,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他就无力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近一看,他的心脏处深深插着一把刀,鲜血汩汩。
光头吓了一跳,手指颤颤巍巍去探鼻息,一片冰凉,他怕惹上麻烦,撒腿就跑。
严非沈默把景夜拦截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
正好,楼下的大马路上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景夜听到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然后把腋下的女生扔到他们的脚下,拍拍手:“送你们了,不用谢我。”
gu903();严非立马扶起女生,幸好还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