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TXT全集下载_9(2 / 2)

猎妖 荆棘小花 4864 字 2023-09-06

gu903();身体不好?燕其背脊缓缓爬上一层寒意,他就算身体弱,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地派个侍女过来,只要亮出身份,毕方城不多得是伺候的人?

除非......燕息白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伤,或者说,是不能暴露他半妖踏雪鹿身份的伤。

燕其抚摸着微微刺痛的心口,眼神暗得透不进光。

可他的这个伤,明明是昨晚才自己刺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燕息白是如何提前就知道的呢?还是说...只是自己多心多虑了?

燕其下意识用手指弹了一下烟杆,玉质的清透铛声让他的心绪能不那么乱,沉默了许久,才让红线起来:“收拾一下,我交代一些事情,下午便启程吧。”

谁知红线却将头埋得更低,颤声道:“陛下,陛下已至南境......”

“什么!?”

燕其猛的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脑袋一阵发晕,脸颊惨白得没有颜色,咬牙喃喃道:“他怎么会来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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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马车车窗边,燕其的心绪越来越乱,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分明是城主府到辑妖司的街道。

如往常一样踏进辑妖司的大门,却不是去到这几日议事的正厅,掌事大概早就接到了消息,并不多问一句,直接领着燕其往偏殿走。

七拐八拐,房中越走越暗,没有窗户,只靠着两侧昏暗的烛火照明,烛花噼里啪啦地响了一声儿,燕其的心也跟着颤动一下。

走到回廊尽头的房间,掌事躬身朝燕其作揖,并不发一言,缓缓退下。

便是这里了?燕其推开房门,微微愣住,这竟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逐级向下的石梯。

是辑妖司设置的地下暗室?

沿着石梯往下,两壁嵌着大小相同的夜明珠,柔光映照得燕其的脸色如雪月一般皎洁。

寒意却顺着脚底爬到后脑,燕其浑身都在发冷。

——暗室中陈列了数十个铁笼子,严密而坚硬的特制铁杆反着寒光,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而这些笼子里关着的,居然是各种各样奄奄一息的妖兽!

他们大多数都是人形,部分为兽形,但无一例外的,都是遍体鳞伤,身体支离破碎、血肉四散。

从四周深浅不一的干涸的血痕来看,他们或许天天都在受刑。

一股血气涌上喉咙,燕其的身体晃了晃,拼命压下那阵让浑身发软的眩晕,目光定定地看向角落里站着的人。

“吓到你了?”燕息白笑吟吟地从角落的阴暗处走出来,慢慢走到燕其面前,随意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着。

片刻后发出一声喟叹:“还是你的味道好。”

燕其一动不动,面色愈发惨白,语气讥讽:“我以为......辑妖司的牢房就足够用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残忍的地方。”

燕息白笑得温和,看在燕其的眼里,却只觉得阴郁:“牢狱是明面儿上的,有明,自然就有暗,这种道理我不是早就教过你吗?”

“那这个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燕其抬眼看他,那双惑人的眼眸在夜明珠的柔光里,像是一汪月色下荡起涟漪的湖水,水汽上扬,睫羽轻颤,脆弱到了极致,便很易让人生出一股凌虐的戾气。

燕息白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靠得越来越近,身体相贴,嘴唇在燕其的眼角若即若离,轻轻触碰,哑着嗓子轻佻开口:“你猜猜。”

燕其攥紧拳头,身子僵直,咬牙道:“是碎妖草的味道,你在用他们......为碎妖草做测试!”

“好聪明。”燕息白轻笑一声,双唇贴着燕其眼角那抹殷红,猝不及防地用力吮吸下去。

浑身剧烈地抗拒着,可燕其现在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无力的推搡倒像是欲拒还迎,激起人心底的暴戾,拥住的力道加大,被勒得瘫软在燕息白的怀里。

“味道变了,”燕息白在燕其眉眼间流连的双唇突然停住,语气变得阴冷,“......我的好弟弟还真不愧是个妖精,是不是引诱得陆小公子欲罢不能?”

“他吻过你哪里?是这里——”燕息白倏地咬住燕其的下唇,鲜甜的血丝融在口中,而后又吮吸上燕其雪白的脖颈,牙齿嘶磨着:“还是这里?”

“你......住手!”

燕其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伤因为用力而渗出了血,却被燕息白紧紧地缠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听到燕息白在耳边阴恻恻地笑着:“还为他剜了心头血......两情相悦啊,真是甚合我意......”

燕其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你什么意思?”

燕息白笑得他心里发慌,没听到回答,后颈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燕息白箍住他的身子,强迫着他微抬脑袋,紧贴上来轻轻咬住燕其的嘴角,细细啃噬,再温柔地、不容反抗地撬开了他的双唇。

燕其一阵反胃,袖中的天罗蛛丝蠢蠢欲动,但下一秒,却感觉一颗苦涩的药丸被渡进了嘴巴里。

药丸滑入喉咙后化开,冰凉的药力瞬间渗入五脏六腑。

作者有话说:

啊哦哦~好惨!

第36章好惨好惨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潮水般袭来,燕其拼命地挣扎,可那药丸就像是水滴落入了湖泊,霎时间便消失无踪,五脏六腑传来冰寒的剧痛,他双唇轻颤,口中冒出一点寒气,脱力地瘫倒在燕息白怀里。

“你......”燕其被他顺势抱着坐下,手指攥紧燕息白的衣袖,死死地盯着他,“......你给我吃了什么?”

燕息白目光沉沉,指腹在燕其惨白的双唇上面用力摩擦,堪堪揉出一点粉红的色泽才放缓了动作,心情不爽地蹙了眉,语气像是在谈论今日的饭菜一般随意。

“碎妖草的汁液融炼出的一种毒药,还没取名字呢,不如你来取?”

“......”

脑袋‘嗡’的一声响,燕其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颤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温度开始变低,一呼一吸间的气流都像是夹杂了冰渣的寒霜,肺腑又冷又疼。

“你要......杀了我?”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呢?”燕息白似乎对他肌肤上如玉般的凉意触感特别满意,掌心摩挲在上面不停地游走着,轻柔地滑过便带起底下肌肤一片不受控的颤栗,让他乐此不疲。

“你现在濒死的感受大抵是因为剜了心头血、身体太虚的缘故,这药其实含碎妖草的浓度很低,也有其他的妖试过,只会让你痛苦,却不足以致命。”

燕息白一边解释着,手掌一边伸进燕其胸前的衣襟里,摸到心口处的绑带,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手指用力地摁了下去。

“唔——!”燕其疼得眼前一阵发黑,耳边都是嘈杂的嗡鸣声,连喘息都没有力气,片刻后才勉强听清燕息白的话。

“当然了,身上有伤的时候,这种痛苦会加倍,不服解药的话,这种类似于寒毒的痛,便一辈子如影随形。”

燕息白的声音如同一条阴冷的蛇,从燕其的耳廓缓缓滑过,他瞪大了眼睛,眼角洇着殷红,冷汗沿着额头从眼尾落下,像极了涌出的眼泪。

他想起了年幼时在御花园中不慎落水,燕息白从荷花池里把他救起来,给他裹上外袍,为他解围的温润模样,和那双含着担忧的墨玉眸子......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走得这样远了。

还是说,只要坐上了那个位子,人都是会变的吗?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嘶哑凶戾却又不甘绝望。

燕息白吻着他的手指,又在燕其的额角落下一个吻,轻柔地开口:“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力气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燕其偏过头躲避他,觉得有些讽刺:“你以前让我做的事,我哪样没有完成?还需要用毒药要挟?”

“这次的事当然是更不能失手一些,也更困难一些,”燕息白漫不经心把玩着燕其的发丝,落在他脸上的眼神似笑非笑。

“......我想让你通过陆谜,在西界找到赤焰鎏金的下落。别急着撇清关系,心头血都剜了,你们现在正情到浓时吧,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陆谜那种陷在情爱中的毛头小子应该都会深信不疑的。”燕息白勾起嘴角,“说起来......我之前的人选本来是顾兰因,现在看来,似乎陆谜更得你心。不过正好,他也更合适。”

燕其微微愣住:“陆夫人那儿......”

“陆夫人当然没有用赤焰鎏金烧死过那十八个猎妖师,是我使的计。”燕息白从善如流地接口。

“你!”燕其骇然地看着他,目光却渐渐地死寂下去。

是了,他早该想到,还有什么人能把西界搅得一团乱,而如今碎妖草也为燕息白所用,碎妖草、赤金火......这段时日,江湖的乱局似乎都连成了一条线......

“陆夫人虽没用过赤焰鎏金杀人,但她知道赤焰鎏金的下落,我不过是打开了秘密的一个豁口,她越慌乱,就越容易暴露那个隐藏了多年的消息。”

“碎妖草和赤金火的消息是你让御宝坊放出的吧,御灵剑派也是被你陷害的......”燕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先搅乱南境,又对付西界,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急,慢慢你会知道的,”燕息白亲昵地吻了吻燕其的嘴角,“现在,就和红线启程去西界吧,我的好弟弟。”

将燕其扶起来,燕息白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眯眯地开口:“哦对了,为兄从小就了解你的性子,光是用这不致命的毒药作为要挟,大抵是不够的......”

燕其的心倏地又提起来:“你还做了什么?”

燕息白慢吞吞地从袖中拿出一块铁质的圆牌递过来,燕其看了一眼,脑中的弦‘噔’的一声崩断了。

那是属于西界城主的城主令牌。

“是你......是你......”燕其嗫喏着唇,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只是请陆城主去密牢中小住几天而已,不用担心,”燕息白柔声道,“只要你不胡说八道,好好完成我的事情,他自然能安然无恙,他的儿子当然也不用为失去父亲而痛心断肠。”

“......你太可怕了。”

燕其的身体绷直,竭力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从密室中一步步走出来,背后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连带着笼中妖兽痛苦的喘息和满室的血腥气,一并关在了门后。

恍惚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红线的身影,燕其虚脱地踉跄一步,被红线用力地扶住。

“王爷!”

“没事......我没事......”

燕其喃喃自语,江湖中翻天覆地的混乱在他脑中一幕幕闪过,头疼欲裂,他隐约知道燕息白想要做什么,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想起陆谜知晓西界消息后的焦急难耐,想起他谈起爹娘时眼睛里的光亮,心里就像被冰刀反复割裂着一般,疼得他窒息。

“抱歉啊......”

在红线慌乱的呼喊声中,燕其的意识彻底地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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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已是半夜,艰难地睁开眼睛后,眼前依旧是一片朦胧,有人过来给他喂水,而此时分明是夏天,燕其却感觉身体内部全是驱之不散的寒意,不管被子裹得再紧,依旧是空寂的冷,让他几欲落泪。

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睁眼后已是天光大亮,红线趴在床边打着瞌睡,大概是守了一夜。

身体的不适稍稍减退,运用着灵气在体内检查一番,燕其的脸色愈发难看。

燕息白说的没错,这毒药配制得很精准,不会致命,却很难医治,只能硬熬着,跟寒毒的症状相差无几,最是折磨人。

在毕方城休养了三天,这三天都没再见过燕息白,勉强能行动自如之后,燕其便不顾红线的劝说,从城主府借了飞鸾,带着她往西界赶去。

赶的路越多,燕其心里的石头便越重。

大概是燕息白在暗中推波助澜,又勒令各地的辑妖司添油加火过,现在各地各城都是满目战火,管辖松懈,人与妖大大小小的乱斗从南境、西界一直蔓延到了各个区域,矛盾日渐加深,民间甚至有了“让军队出手”这样的言论出现。

双方压抑了百年的戾气通通爆发,几乎不想留一点余地。

作者有话说:

爱他就让他惨!艳琪琪,妈妈爱你!

第37章见家长

药丸带来的寒毒疼痛并不是持续性的,这世上有些病痛,你越压抑住它、越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疼,神经绷到最紧,它反而就消停了。

而当某一个瞬间你的意志突然软化,它也就席卷而来。

燕其在西界再次见到陆谜的那一刻,心里的那根弦松了松,寒气便张牙舞爪地在体内反扑过来。

陆谜先是对突然的重逢呆愣了片刻,随即快步朝他走来,惊喜地上手搂住燕其的腰:“你怎么来了?”

燕其的牙齿用力地咬着舌尖,刺痛感和血腥味将僵住的身体唤醒,压下那阵疼痛,勉强地勾起一抹笑:“我要去哪儿,谁还拦得住我?”

陆谜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丝毫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握着燕其的手使劲揉搓了几下:“手怎么这么凉?”

燕其一本正经地胡诌:“半妖都是这样的,你以前没摸过其他半妖吗?”

“我怎么会摸过......”陆谜将他的手包在掌心中摩挲,喃喃道:“你不该来的,最近不太平,爹还没有消息,而因为娘亲的......那个谣言,西界的猎妖师们来闹了很多次,我娘不让我出门来着......”

“那你今天怎么出来了?还来这种地方。”燕其环顾了眼四周,西界的妖兽虽少,但猎妖师们现在和最大的猎妖家族产生了分歧,局势紧张,许多人都闭门不出,这种城内的偏僻巷道,更是没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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