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2 / 2)

gu903();“那你为何板着脸还不吭声?”

“习惯。”南柳嗓音通透澄澈,与他阴沉沉的外表全然不符。

“……我宁愿跟猫聊天,”容非嘴上嘀咕,“它好歹会对我喵喵叫几声。”

正当他深觉自己跟傻子似的自言自语,一旁专注吃松子仁的南柳,忽然“喵”地叫了一声。

“……”

容非被这一本正经的猫叫声惊到了,无比汗颜,苦笑道:“我、我就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今晚不用当值,你去楚然那屋,好好休息。”说罢自行下楼,备水沐浴更衣。

然而当他换过一身干净寝衣,悠哉悠哉回到房中,南柳没了影,门窗紧闭。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容非猜想南柳已去歇息,眼看时辰尚早,拿出一本《画论》,挑亮灯芯,坐在案前细阅。

西苑卧房不比东苑楼阁宽敞,灯具、桌案等皆不足,作画远不如以前方便,夜里唯一消遣,只能读书。

心绪不宁,他时而想着,明日见到秦茉,该说哪些话;时而在想,若孟家知晓他藏身于镇上,会有何反应;时而又想,杜栖迟对他和秦家的一切,到底掌握了多少,燕鸣远是敌是友、来此所为何事……

纷纷扰扰的思绪,被床底下传出的簌簌声打断。

什么东西!容非吓了一跳。

他壮着胆子,移灯窥探,昏暗处,一双碧油油的眼睛如琉璃珠子般亮着光,紧接“喵——”的一声,钻出一只体型巨大的橘黄色胖猫,试探地挪步而近,确认是熟人后,蹭得他裤腿上全是毛。

南柳!竟为那句话,偷了东苑的猫!

容非只想扶额。

兄弟,要不要这么耿直?

……

翌日,秦茉如常跑了趟东苑。

若在别家,这等事该交由管家处理。无奈秦家情况特殊,仅有秦茉和魏紫两位亲力亲为的主子,其余都是照顾小豌豆和做杂事的丫头和老妈子。秦茉不愿临时调宣婆婆过来,唯有亲自上阵,以示对青脊的尊重。

她自侧门踏出主院的第一步起,已战战兢兢,既怕撞见容非,又担心与杜栖迟正面接触。毕竟那晚,她与燕鸣远擅闯而入又双双离去,事后,杜栖迟像是忘了,只字不提。

杜指挥使冷面少语,心狠手辣,她越不追究,秦茉越惊惶。

东苑白日没几个人,细问方知,昨夜捕获盗门的讯息后,青脊众人倾巢而出,彻夜未归。

秦茉巡视各处,心跳时缓时急,总疑心竹影下、花丛间、回廊后……会突然冒出那青白色的身影,一如既往昂藏挺拔,却会在言笑晏晏间,扑上来逮她、啃她、欺负她……

如她昨夜做的梦一般。

秦茉已无从分辨内心深处是畏惧多一些,或是期待多一些,她只知道,眼下,她尚未准备好,该如何告知他,关于婚约的事。

若他真心爱慕她,不怕多等那两个多月,可她真正忧虑的是,余下七八十天,因诸事繁多而再生波折。

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此刻相逢?

漫无目的乱逛,竟晃至那藤萝花瀑前。天啊!她是有多怀念他的强吻,才会不自觉跑到昨日亲热的地方?

十二个时辰前的细节汹涌而来,他怀抱的坚实,眉眼的沉醉,气息的清冽,臂弯的力度,双唇的温热,舌头……啊,不能再想了。

秦茉浑身发烫,两颊绯色涌现,目含春水,腿脚发软,正难以自处,依稀听见碎石道上传来人声,使得她更觉难堪。

这春心荡漾的鬼样子被人瞧见,往后怎么活?慌乱之下,她提起丁香色罗裙,以极轻捷步伐,钻入藤萝花廊下。

密密层层的花儿将她包裹,她打算回避一阵,等心跳平伏再露面。

“小师叔……”一沙哑低沉的女嗓幽幽响于小清池畔,“有话不妨直言。”

完蛋!杜栖迟!燕鸣远!

秦茉呼吸如堵,周身纹丝不动,僵直得如被人点了穴道。该出声示警自己在此,并非有意窃听?或干脆冒险装死?等他们缓缓走开?

却听得燕鸣远语气满满的愤懑:“麻雀你给我老老实实招了!派人跟踪楚然做什么?是调查容大哥?他们哪儿招你惹你了?”

秦茉背上发麻,冷汗涔涔。看来,青脊对容非不利。

杜栖迟闷声回答:“你说好不插手。”

“好!我就问你一句,为公为私?”燕鸣远站定脚步,一改平日的黏腻活泼,俨然是个大人。

杜栖迟冷言道:“我做事从不为私。”

“他……跟你们要找的密匣有关?”

密匣?什么密匣?如果说,青脊来长宁镇,目的在于“风影手”……那么,密匣十之八|九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她必须比任何人更早找出来!

秦茉收敛心神,静心倾听。

“小师叔,你方才说,‘就问一句’,”杜栖迟徐缓回应道,话音不掺杂半点感情,“第二句,我完全可拒答。”

燕鸣远故作高深一笑:“无所谓,我甚至推断出,龙椅上的那位,为何十八年后仍耿耿于怀。这一点,我相信你了解的,还不如我多。”

“我没小师叔的好奇心,不该知道的,我半点也不想知晓。”

她平如秋湖的一句话,怄得燕鸣远无言以对。

这似是而非的对答教秦茉如堕云中,容非、密匣,龙椅上的人……指的是皇帝?十八年……父亲究竟卷入的是怎样一场纷争?

两丈外的二人默不作声,约莫有石子被丢入小清池的沉闷声响,不多时,燕鸣远抛下“好自为之”四字,再未多言。

秦茉凝神静听,勉强听出他甩袖远去的轻灵步伐。因那两人武功极高,轻功一流,她未能判断杜栖迟是否还在,不敢探头张望,只好一直等。

清泉自石缝间潺潺而流,风摇花影动,短短一盏茶时分,漫长如半日。

“秦东家的定力和耐性,相当不错。”杜栖迟淡淡发话,打破这持续的静谧。

她发现了!

秦茉不由自主全身一颤,深吸一口气,艰难挪步,从藤萝花帘内行出。

细碎日影洒落在她明艳面容上,眉目的精致温婉,大大削弱了瞳仁中的惊惧。

“抱歉,杜指挥使,”她柔嗓轻颤,如有哽咽之音,“我不是故意的,请您恕罪。”

杜栖迟依旧一身玄青色长衫,发上束着男子发冠,她身材娇小玲珑,尚未长开,银丝面罩于阳光下略微耀眼。

“换了旁人,早被我灭口。”她鼻息间犹带轻哼,凌厉眼眸似刀锋般擦过秦茉的俏脸时,稍稍缓和了些。

秦茉自知犯了大忌,所幸师叔侄二人所谈未及机密,唯盼杜栖迟留几分情面,从轻发落。

杜栖迟眸底闪现审视之意,半晌后幽然道:“看着小师叔和容先生的面上,这次就算了吧。”

欸?看在燕鸣远的面子,倒好理解,可容非……?杜栖迟觉察了些什么?

秦茉只觉她表面待容非客气,实则随时防备他;而她在外人前待燕鸣远礼敬有加,私下却远不如对外彰显的礼貌客气。

燕鸣远谈及的年幼往事,以及犯错的委屈和苦闷,充斥秦茉心头,她一时义愤,竟忘了对杜栖迟道谢。

杜栖迟身为青脊要员,察言观色自有一套,她冷笑道:“怎么?不服?”

“不敢,”秦茉抿唇垂眸,低声道,“燕少侠他……把您放心上,您何苦非要让他难受呢?”

杜栖迟直视秦茉,纤瘦身姿笼了十里风霜烟华,平静中似酝酿暴风冷雪。

良久,她抬头遥望碧色长空,青天白云投落在她明净眸子里,如有风舞天阑,“我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不知。”

在秦茉微带错愕的注视下,杜栖迟悠悠回头,淡然问了句:“你又是否清楚,自己内心所求?”

不等秦茉作答,玄青色身影飘然而去,迅速消失在竹丛之外,留下似有还无的淡香,消散风中,渐渐地,了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啊!好寂寞!媳妇不要我,楚然也离开了我!

沉默的南小柳——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丢了一只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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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午后,容非趁街上行人稀少,悄悄跑了趟主院,得到的答复是——姑娘不在。

不在?

说好今日来找她,容非原本还指望她打扮得精致优雅,羞涩迎候,嗯……没准儿在丫鬟进出奉茶、拿点心之际,还能借机摸摸小手,诉诉衷肠。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心塞。

容非百思不解,昨日缠绵时,她多乖啊!最初一动不动,后来瘫软在他怀中,听话得教他怀疑人生了。

事后连续两日避而不见,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嫌他……不够纯熟吧?

这种事,熟能生巧,他分明已渐入佳境了!好歹让他多加练习,才有发挥余地嘛!

容非呆坐在西苑小阁子内,从无限旖旎风光中回神,对上南柳无表情的默然注视,他脸上的傻笑僵了僵。

“南柳,我想去秦家主院见一个人,”他沉吟片晌,“我去时,她不在;她在时,道上人太多,我不愿被贺家与孟家的耳目撞见。你替我想个法子……”

“蒙住脸。”

“……没别的?”这种蠢办法用在身上,太掉档次了。

“等晚上。”南柳言简意赅。

容非脑子冒出香艳片段,花前月下,眷侣缱绻……他嘴边笑意泛滥成灾:“晚上好是好,可没有合适理由拜访啊!”

“偷偷去。”

“偷偷去不是不成,”容非暗忖秦茉不会因此撵他走,毕竟他们已经……很亲热了,“前提是,我进得去才成,我又不像你会飞檐走壁。”

“我抱你?”

“……”容非搓揉双眼,陷入无尽沮丧中,“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是暗卫,又不是谋士,我不难为你了。”

南柳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保持原来站姿,昂然而立。

连见一面都无比棘手,容非如坐针毡,更觉烦躁中度过的时日犹为漫长。

次日清晨,容非衣着整齐,早早去了主院。

晚上不方便,早上总能堵人了吧?她生气也好,害羞也罢,必须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容公子来了?”开门的小厮一脸歉然,“姑娘不在呢!”

“又不在?”容非见四下无人,摸出几块碎银子,塞入对方手中。

那人见他出手阔绰,笑嘻嘻地多透露了几句:“真不巧,姑娘昨儿去贺三爷家作客,而后回秦园安排要务,一夜未归。”

“若姑娘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容非心下狐疑,悄声嘱咐。

小厮收了银钱,满口答应,还恭送他下台阶。

回西苑的路上,容非暗自揣测,秦茉又去贺祁家?算算时间,应该不会碰到楚然。她何以在这烽烟将起之时,贸然回秦园?不怕惹青脊中人怀疑?

据他所知,青脊已巡查镇上武官、镖局、当铺、染坊和竹器馆,原因是这几家店铺的掌柜或员工,多少会一点功夫。

秦家上下无习武者,又是孤儿寡母、待嫁姑娘,杜栖迟或许会因燕鸣远的庇护,暂时放过秦茉,但久而久之,再找不到嫌疑人,形势将有所改变。

因青脊到来,部分江湖人不敢招惹,陆续退去,镇上的喧闹转为风声鹤唳。容非在这种氛围下,日日游手好闲,在旁人眼中可谓独树一帜。

他还能如何?他所心仪的姑娘避而不见,而他又要对心仪他的千金小姐避而不见,你追我躲,日复一日,光阴耗费。

……

秦茉应贺祁之邀,带上几瓶新酿桃花酒,以漂亮瓷瓶与锦盒装好,赠予孟夫人、贺夫人和孟四小姐后,只闲谈了半个时辰,便匆忙领了丫鬟回秦园。

她反复思量,推测燕鸣远与杜栖迟谈论的“匣子”,极有可能为父亲留下的机关暗匣。

暗匣为前人所造,外表简洁,暗藏玄机,能在极短时间内发射令人麻痹的毒针、毒箭和毒烟,时日长了,大概已无效力。

数年前,秦茉接管遗物时,只看了说明,不敢乱动。她生怕这东西伤害家人,悄悄用大箱子锁在库房。如今她担心青脊终归要清查到自己头上,急忙赶回,想法子转移。

她猜测自己借“拜访孟夫人与孟四小姐后顺道回家”的举动,仍旧瞒不过青脊的眼线,因而她踏入秦园后,一切如常,直至夜深人静,确定无人窥觊,才将匣子包裹好,藏到自己的马车内。

翌日回程,途中,她假意说头晕,需下车走动,遣开下人后,谨慎将匣子弃于山崖下。她想着荒郊野外无人,且山下荆棘丛生,不大容易伤害到路人。至于来日被青脊中人发现了,也无证据证明是她秦家之物。

“处理”了嫌疑之物,秦茉虽觉暴殄天物,但为了一家老小,只能如此。

除此以外,是否还有类似“匣子”的物体被忽略了呢?她直觉事情没想象中简单,机关小盒也未必是青脊所寻,抱着“解决一件是一件”的心,她严阵以待。

抵达秦家主院已是晚上,听闻这两日容非先后两次到访,她不知该喜该恼。

喜的是,他心中有她;恼的是,他心中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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