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涯环视一圈这偌大的厨房,心说不仅帅还有钱,一般人的确很难不心动。
他思绪一恍,脑中骤然闪过季灵渠的脸,说起来季灵渠也是高富帅,而且富有程度,还不是苟新白能够比拟的。
谢涯从俞剑英那里得知,那位中年男人的确是屠户,叫邢洪滨,是俞家的邻居,卖猪肉的,当然鸡羊牛什么的也都卖。
众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了房间。
谢涯原本和季灵渠是一个房间,孟阳雨就住在他隔壁。
丁学长也是牛,居然留到现在,不怕学姐老公打他吗?孟阳雨伸手和谢涯勾肩搭背,八卦道。
应该是昨晚喝多了吧,他们俩都是过去的事,你也别总说,苟先生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谢涯叮嘱道。
孟阳雨想想也是,要是因为自己这张嘴害得学姐夫妻俩吵架,那他可就成罪人了。
两人在门口分别,各自回屋,谢涯先进浴室洗澡,出来时已经八点二十,外面的暴雨将飘窗打湿,谢涯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也不知道季灵渠在哪儿,这么大的雨,如果还在岛上,又能在哪儿避雨呢?
一时间,谢涯心头涌起几分担忧。
垂下眼睫,他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总也找不到。
他忽然意识到,无论他在哪里,季灵渠都能轻松找到他,可如果季灵渠不主动出现,自己永远都找不到他。
一股无力感将他笼罩,要是有一天季灵渠对这种生活厌倦了,突然消失,他大概也只能和当初一样,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人海茫茫,即便他已经长大,可面对这种事时,他依旧渺小又无能为力。
打了个哈欠,谢涯有些困倦,正打算睡一觉,就听见了敲门声。
起先他以为是隔壁,闭着眼睛没有起身,几秒种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他才确定真的是他的房间门传来的声音。
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应该不是孟阳雨,孟阳雨一般不敲门,他砸门,还带喊的那种。
将房间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瞿先生?找我有事吗?谢涯意外于瞿芮来访,他们俩并不认识,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瞿芮露出笑容,晚上好,可以进去说吗?
谢涯没有多想,侧身让他进屋,瞿芮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扬起唇角:你刚洗过澡?
嗯。谢涯微微颔首,拿起杯子给他倒水。
我自己来就好。瞿芮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杯子,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谢涯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一下触感有些黏腻,像是虫子爬过。
怎么没有看见你那位同伴?瞿芮的眼睛里混沌不请,似乎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谢涯有些不舒服。
哦,他有事,先回去了。谢涯只能这么说,要不然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他还这么镇定,估计别人该怀疑他将季灵渠杀害抛尸大海了。
这样啊你们俩昨晚真的瞿芮眼睛锃亮,似乎一时没能找到形容词,他的双手比划着,说道:Crazy!
谢涯真的不是很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他反应平平,礼貌疏离,喝高了。
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没想到他竟然丢下宿醉的你,一个人走了。瞿芮抬眼看向他,话里有话。
从瞿芮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个人阴阳怪气,现在更是看不懂瞿芮来和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挑拨离间吗?可他和季灵渠怎么样,关瞿芮什么事,大家又不熟。
你说得对,我们感情很好。谢涯不耐烦和他在这里说屁话,正要张口赶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和着外面的惊雷,给整座岛屿笼罩上一层阴霾。
谢涯猛地推开门,孟阳雨和他同时开门,两人面面相觑,孟阳雨一眼看见从谢涯房间里跟出来的瞿芮,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唇嗫嚅,似乎有万语千言在口中翻涌。
尖叫声是从楼上传来的。谢涯说着快步往三楼跑去,三楼是俞家人的房间。
刚才那个声音听着像是俞静蕾。
谢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俞静蕾房间门口,俞静蕾正缩在母亲裴晓蓉怀里瑟瑟发抖,裴晓蓉别开头不敢去看房间里,俞博飞脸色煞白,一只手抓着门框,牙关咬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俞剑英浑身都在发抖,背靠着墙壁,像是没缓过来。
怎么回事?谢涯看他们的反应便猜到,情况怕是不妙。
四人都没有说话,谢涯径直走进去,房间很宽阔,里面布置得非常温馨喜庆,粉色的气球飘在空中,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瓣,墙壁上挂着俞静蕾和苟新白的结婚照,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然而,铺着绯红被单的大床上,仰躺着一个人,匕首扎在他的心脏上,他大睁着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发生的这一切。
谢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已经死亡。
门外集聚了别墅里所有人,他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谢涯身上,等着他说些什么。
谢涯起身对门外众人摇摇头,苟先生已经停止呼吸,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应该死亡不久。
他打量着门外这些人,目光如两柄利剑,锋利铮亮,杀人凶手,应该就在我们当中。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斧,将平静的冰面彻底敲碎,露出暗流涌动的湖水。
什什么?!邢洪滨大惊失色,喊了出来,你凭什么断定凶手在我们当中?
他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如果凶手真的在他们当中,那就意味着他从现在到明天早上回去,都得和杀人犯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万一那个杀人犯无差别杀人呢?
他惜命得很,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可能。
在场众人和邢洪滨的想法大同小异,纷纷抱臂将自己缩小,尽量不要挨到别人,万一身旁这个就是杀人犯呢?
谢涯一句话,让原本就沉重的现场弥漫开森森寒意,每个人都不由神经紧绷,面色铁青。
很显然,外面正下着暴雨,屋内整洁干燥,如果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么房间里应该会留下水渍,或者脚印。谢涯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不紧不慢地扔出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当然,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在下雨前就已经在别墅里藏着,也就是说这个屋子里除我们十一个人之外,躲着第十二个人。
轰隆窗外雷声轰鸣,电光劈过,将谢涯冷峻的面庞映照得苍白一片。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顿感手脚冰冷,头皮发麻,心脏剧烈地搏动着,身体不住颤抖,惊惧绝望的气息遽然将整个屋子笼罩,两个女生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gu903();谢涯仔细检查过苟新白的尸体后,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如果不是毒杀,那应该就是被这把匕首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