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绳在那纤细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解开后露出一圈一圈的青紫的痕迹。
江瑾瑜的皮肤本就白皙,这痕迹便是更加的触目惊心。
他的女人,他都不舍得这般对待,容承握着那小人儿伤痕累累的手腕,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他自责的将她的手腕凑近他的唇,轻轻吻了一下。
心中却是觉得,这些人只是一死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暗箭难防,爷这不怪你。”没了绳子的束缚,她绵软的身子拥进容承的怀里,还是容承的胸膛让她有安全感,这感觉她想霸着一辈子不放手。
小小的人,身子却热的滚烫。
江瑾瑜一双纯净又迷离的眼眸望着容承,“爷,我被下了药,是那种药。”
她的声音勾人又好听,容承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只说了句“我知道。”
江瑾瑜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那柔软的唇瓣带着甘甜和芳香,容承的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是炸开了一般,
原本还能压制住的药性,如今却是冲破了禁锢,仿若洪水猛兽般顷刻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几欲不受他的掌控。
容承伸手去解江瑾瑜腰上的系带,江瑾瑜按住他的手,一双眼睛还含着隐隐的泪花,神情却早已没了之前的绝望和害怕。
她被容承吻得情迷意乱,可她尚知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她喘息着轻声呢喃:“爷,我不想在这里。”
容承耐着性子,压抑着心中急迫想要吃了这小人儿的欲望。
温声回答:“好,我们不在这。”
离开酒楼,江瑾瑜晕晕沉沉的,她不知道容承把她带到了哪里,她只知道他们去了处无人的院子,无人的屋子。
她被容承放在床榻上,她大脑一片空白,药性的崔始下,她主动勾住容承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容承似乎比平时要急迫,平时因为她总会觉得疼,他心疼她,纵然体力尚存,没有全部吃饱,可他却不忍让她难受,每次都点到为止。
可这次容承却没有,他就像是饥饿的野兽一般,将这小人儿的每一寸都吃进肚子里。
床吱吱呀呀的响了许久,直到“轰隆”一声倒塌,面颊潮红的小人儿吓得紧紧抱住身前的男人。
“床榻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容承并不太想理会外界的干扰,他“嗯。”了一声,然后继续。
江瑾瑜的思绪只跳脱了一瞬,就又被带走,直到两人都大汗淋漓,在最后一刻床侧支撑纱账的四支床柱不受其负也坏了。
一根柱子倾倒向床榻上,江瑾瑜平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柱子向他们砸来。
“爷……”
她话还没说完,容承就头也未回,用手臂挡住了那柱子。
江瑾瑜惊魂未定,“爷你没事吧。”
容承把柱子仍去了一边道,“无事,这床质量太差。”
他说着亲吻了那小人儿的额头,坐起身来。
江瑾瑜心里暗道了句,再好的床也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不过她忽然发现,这次她和容承在一起这么久,且容承也没有对她温柔,可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疼。
“方才一时没控制住,可弄疼了你?”容承的脑袋恢复了清泠,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粗鲁,他有些后悔。
夜色下小人儿的脸颊依挂着未退下的红晕,她垂眸小声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容承松了一口气,他把那小人儿搂在怀里,“现在可觉得好了?”
容承是在问她被下药这件事吗?
“已经不难受了。”她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想起她被人下那种药,江婉琴和常济美频频向她投来目光,窃窃私语,“应该是江婉琴又想要害我,我在宴会上看到了她了。”
容承“嗯。”了一声,想着这女人倒是不傻。
“我要去找她们算账。”江瑾瑜真的气急了,江婉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毁她清白,上次她看在她跪在她面前,认错说她以后再不会做坏事了,她才一时软了心放了她。
可没成想她竟这般的不知悔改,那就不要再怪她了。
“你打算怎么找她们算账?”容承问。
江瑾瑜愤愤道:“当然是狠狠打她们一顿。”
若是别的事,江瑾瑜会报官,让官府来惩罚她们,可这种事关乎着她的声誉,她自是不想过多被张扬出去,便是心里想着要狠狠的抽她们几巴掌,才能解心头只恨。
“晚了。”容承淡淡道:“人已经死了,你没机会打她们了。”
“死了?”江瑾瑜愣了一下,但转念想着容承出现的那么快,那么及时,他一定是得知是江婉琴想要害她,所以才赶过来。
依着容承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允许再一又再二的,容承会要她们的命倒也正常。
江瑾瑜不知道江婉琴和常济美想要勾引容承的事,她忽然想起此时这陌生的地方。
“爷,这里是哪啊?”屋子里没有掌灯,透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江瑾瑜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虽不比王府,但一看也知是个大户人家。
“这里是顾修在淮安的产业。”容承道。
顾修家?如此江瑾瑜就更加羞窘了,在人家的院子里做这事实在唐突,在者给人家这床弄塌了,这也太难为情了。
“爷,我们明日去再给人家买个新床吧。”江瑾瑜把头埋在容承的胸口,只祈祷着明日能买到个一模一样的,也好不被人家发现。
“好,正好我觉这屋子里的东西看着都不顺眼,一并换成你喜欢的样子。”
“换成我喜欢的?这不太好吧。”江瑾瑜惊讶。
容承笑道:“我已经把这买下了,这里现在是我们家,当然要按着你的喜好。”
这下江瑾瑜更是震惊了。
容承又道:“等收拾妥当了,把你母亲接过来,别再让她住在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的,不安全。”
江瑾瑜不得不承认,容承比她细心周到多了,她作为女儿都没有想到母亲一个人住在哪里会不安全,而且那院子又小又偏僻,的确是该给母亲换一个地方。
她没有想到,但是容承想到了。
容承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江瑾瑜长得出挑夺目,在京师那样美女如云的地方都是拔尖惹眼的,更何况是在淮安这样的小地方。
她每次一出门左邻又舍都忍不住偷偷去打量她。
女子也就罢了,可那巷子里的男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个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的偷看。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女扮男装卖胭脂的小生了,也不是灰头土脸雌雄不辨的小乞丐了,如今的她和这条巷子格格不入,若长久的住下去,实在不安全。
再者,江瑾瑜的屋子实在是太小,一张小床又总是发出暧昧的声音,吴氏就在隔壁,江瑾瑜每次都不许他弄出太大的动静,她自己也是隐忍着不肯发出声,容承觉得这种种理由都不适合再住下去,买一座大宅院是最好的选择。
“爷,谢谢你。”她以前常人说女子出嫁是一辈子的大事,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决定这个女子后半生过什么样的生活。
当初她嫁给容承时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如今她便是理解了,女子这一辈子能嫁给一个好夫君,他的肩膀给你靠,为你思虑周到,遮风挡雨是多么的重要,“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容承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那你该怎么谢我?”
他的气息扑在江瑾瑜的脖颈上,痒痒的。
方落下的红晕又染上了脸颊,她羞怯的低下头,“可是床都已经坏了。”
床都被容承给弄坏了,他竟还没尽兴,江瑾瑜不禁暗叹,他的体力简直就是源源不断的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无妨,床坏了还有别的地方。”
江瑾瑜其实想说,这屋的床坏了,别的屋子也定然还有床,要不去别屋?
可容承哪容她再说这许多,便是就地取材,屋里有什么用什么就是了。
第二日江瑾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旁边是容承俊美的面孔,
“醒了。”身侧的男人感受到了小人儿的动作,他哑着声音眼里还有带着睡意。
“嗯。”容承的怀抱很舒服,他的胸膛很温暖,江瑾瑜将她的身子又向里凑了凑,却发觉有一物体阻隔在两人之间。
时那根可伸缩的定海神针,她又羞红了脸,容承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江瑾瑜觉得容承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可她却浑身酸痛。
“爷我太累了,让我歇歇。”
男人漆黑的眼眸带着温柔,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好闻的让人心醉。
昨这小人儿累得在书案上就睡着了,她这副纤瘦娇软的身子,的确受不了这么折腾。
昨晚是因着药物的作用,他有些不能掌控自己,可今日那药劲已过,他也不想让他的小娇妻难受,便是作罢了。
昨夜江瑾瑜的一句话,淮安王回去就一纸休书休了秦氏,秦氏哪里能接受这样的飞来横祸,把家里闹得是鸡飞狗跳,再加上江婉琴命悬一线,大夫说只一口气吊着,能不能活全靠她自己的命数了。
女儿生死未卜,秦氏一面面临着被休的境遇,一面又要承受着随时可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府里上下无不人心惶惶,在这样的情形下,淮安王不在王府,一大早去了那条他十几年都未曾踏足过的破落小巷。
他一身华丽的衣袍,跪在破旧的院门前,口口声声说要接吴氏回家,说他已经休了那个泼妇,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接她进门。
十六年的光景,吴氏早已对男人没有了任何幻想,特别是院外这个男人,她就是铁石心肠,这般坚硬的心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见你的。”吴氏坐在院子里,她总觉得买来的衣服针脚不够细密,正在给江瑾瑜亲手做一件寝衣,让她睡觉时穿得舒服些。
门是破落的门,透过门缝能隐约看见院子里的女人,淮安王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从没把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里过。
那些会哄他开心的,身份清白的他就纳进府里做妾,那些身份不好的,他要了女子的初夜,给些个银子也就都打发了。
他一直把吴氏也当成这样的女人,当初她跟他来到淮安,他以为她无亲无故,无所依靠,可他竟是有眼不识明珠,
“一夜夫妻白日恩,青儿你不要这般绝情好不好?”
“夫妻?谁和你是夫妻?别以为有了瑾瑜我就该和你撤上关系。”吴氏嗤笑,“你我从未有任何婚书,也未有任何形式,这么多年我未曾嫁过人,也断不会瞎了眼嫁给你。”
淮安王以为还是他不够心诚,没有打动他,他拿出怀里的休书,从门缝塞了进去。
“这是休书,秦氏已经不再是我的妻子,为了你我也甘愿把府里的妾室都赶出去,只要你嫁给我,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咣当”一声,院门被吴氏打开,淮安王心里一喜。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活脱像是一个落水狗。
“狗男人,谁跟了你算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吴氏在这巷子里住了十六年,见多了泼妇骂街,可她从没骂过,今日便是放开了嗓子,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我是瞎了眼珠当初看上了你这不是人的东西才,信了你的鬼话,如今你为了我母家的权势甘愿抛妻弃子,想娶我?”
“呸!你做梦去吧。”
一口唾沫啐在淮安王的脸上,吴氏的声音引来巷子里的人探头观看,有眼尖的认出了这人是淮安王,众人议论纷纷,淮安王以为吴氏性子柔弱,只要他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就会高兴的跟他回府,却没想到。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只得赶紧上了马车离开。
江瑾瑜并不知母亲这边的事,她也没想到当时她只是赌气随口一说的事,淮安王真的就因此休了秦氏。
而当初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知道母亲是不会再相信父亲的任何说辞。
“这个好看吗?”江瑾瑜指着一套黄梨木拔步床问向容承。
王府里的家具都是深色的,江瑾瑜觉得闷,她喜欢黄梨木的颜色,但毕竟这房子是他们两个的,要征询容承的意见才行。
“你喜欢就行,都听你的。”
“行,那就订这套吧。”
其实那院子里什么都有,一应俱全,除了一张昨晚折腾坏了的床,其它东西都是好好的。
可容承非说床不结实,所有的床都要换新的,江瑾瑜妥协,换就换吧,可所有的床都换了之后,屋里的家具就和床不配套了。
江瑾瑜想着,若是所有的家具都换,那得多少银子,就将就着用吧。
可容承向来不是个能将就的,一句轻飘飘的“都换了。”就多支出去一万多两银子。
交钱的时候江瑾瑜看傻了眼,她想起这一路容承的挥霍,他就好像是个行走的银库似的,不管多少钱他都能拿得出。
交了银子,四下没人江瑾瑜才敢问容承,“爷,你该不会是贪污了吧?不然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贪污?”容承真的是要笑死了,“我堂堂永安王,名下商铺无数,我需要贪污?”
这江瑾瑜就不理解了。
“可府里的账上明明就没有银子,商铺也没有银子,您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江瑾瑜其实想说,她日子过得这么紧吧,就是为了多省出点银子贴补家用,可他手里有银子不知道拿出来解围,却自己一个人花的逍遥,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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