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想起长街上的婆子们闲来无事,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的话,“这夫妻之道,最忌讳的便是夫妻二人长时间不在一处,若是能日日宿在一起,蜜里调油,这仇人都能变恩人更何况是腻腻歪歪的小夫妻。”
虽然江瑾瑜对婆子们的话懂得一知半解,但想着就算是朋友,相处之道也在于常走动,多了解才会相互交心。
这道理应该与这相似,如此一想,江瑾瑜便是决定打铁要趁热,既已经与容承圆房,那就主动与他宿在一处,争取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马车突然停了,车外一片寂静,一瞬间江瑾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难转动思绪,她心中暗想,不是才刚刚睡醒,怎么又起了困意?
可还不及仔细思索,便已经没了知觉,靠在马车里昏睡过去。
……
昨晚一夜的荒唐,第二日容承醒来,酒意早已消散,看着睡在他身旁的江瑾瑜,回想起昨晚他们在水中的画面,他嘴角勾起一丝潜笑,抽出压在她身下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离去。
巳时,容承正在与户部大臣商议政事,路秉神色凝重走过去,附耳,“爷,王妃回府的马车停在半路,车上无人,王妃和随行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容承眉头一皱,挥退了所有人,随即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路秉垂眸,“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容承眉头又深了几分,江瑾瑜是皇后安排的婚事,皇后不会动她,太子的人亦也不会动她,那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动他的人?
“看着不像是官场之人所为。”路秉复述了现场,“马车是在城外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用得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让刑部派人去查。”容承思忖了片刻,又道,“再派暗卫暗中调查,注意文府的动静。”
“是。”路秉得令退了出去。
容承却合上公文,再难稳定心绪。
秦府,江婉琴的丫鬟小翠从府外带回来一封信,江婉琴拆开信封看了内容后大喜。
“表哥推荐的人果然靠谱,他们已经得手了。”江婉琴得意的将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心里暗道,进了土匪窝,就等着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糟蹋吧。
到时候江瑾瑜就是有命活着出来,一个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身子,永安王又怎么还会再接纳?
到时皇后为了维持这桩婚事,定然会想办法弥补,她只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顶替江瑾瑜的位置,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永安王妃之位。
“小姐,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小翠自知江婉琴的心思,在一旁附和。
江婉琴得意,“她一个外室女,也配跟我争男人?”
江瑾瑜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破旧的马车里,身上被麻绳绑着,嘴里还塞了东西。
她被绑架了?这是她醒来第一个想法。
她虽没被绑架过,但从小到大在长街也听说过不少,眼下这情景便是和那传闻如出一辙。
马车颠簸,江瑾瑜觉得她身子向上倾斜,这车应该是在走上坡路。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其余人都去哪了?或者只有她一个人被抓走,那么鸣娟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府去报信?
容承现在知不知道她被绑架了?想着他虽性子冷,但从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他应该会找到她,来救她的吧?
马车一阵上行之后,车子行驶在了平坦的路上,不多时江瑾瑜便听见马车外有男人的说话声。
“今儿我给大当家的带回来了好货。”那男人声音粗旷,语言粗鲁,“这几个小娘们个个长得跟水葱似的,为首的那个更是个绝色,大当家看了准保喜欢,今晚就等着入洞房吧。”
男人说完,周围传来一片笑声。
大当家这称呼?
山寨……土匪窝?
江瑾瑜心里顿时又是一惊,她被土匪抓到了土匪窝?
还来不及细想,车门被人打开,江瑾瑜被人粗鲁的拽出来。
“果然是个难见的好货。”男人眼神龌.龊的打量了一圈江瑾瑜,早就垂涎三尺。
江瑾瑜厌恶的躲开他的视线,狠狠瞪他一眼。
“呦,还是个辣货。”
“看什么呢,别动歪心思。”另一个公鸭嗓的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可是孝敬给大当家的,咱们哥几个玩那个。”
男人说着指着后面另一个车子,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都被拉出车子。
江瑾瑜看到她们四个,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是她们还好都没有性命之忧,忧却是她们四个无一幸免,都入了这虎口。
“这四个虽然比这个差了些,可也是好货。”男人将目光从江瑾瑜身上移开,跃跃欲试。
“老规矩。”公鸭嗓男子又开口,“哥几个抽签,一人一晚,按规矩排号。”
说完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就要被人带了下去,四个姑娘挣扎着,使劲的向江瑾瑜这边看,嘴里堵着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瑾瑜奋力的将堵在嘴里的棉布吐出来。
“别伤害她们。”她大喊,“你们可知晓我们身份?”
她想着这群土匪应该是不知她们的身份,若他们知道她是王妃,定然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劫。
“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那粗哑嗓音男子笑道,“上了这山,就是供我们享乐的女人。”
那男子说完,哈哈大笑。
“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这时公鸭嗓男子开口,“不过你命不好,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们心善把你抓上山,给我们大当家做压寨夫人,你若还想活命,就安心呆在这,别起什么歪心思,这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了。”
竟然是花钱要她的命,江瑾瑜忽然想起她从淮安来京师的途中遭遇的那场刺杀,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不管对方出了多少钱,我可出十倍的价格,只要你们放了我们。”
不管想要她命的人是谁,但这些土匪都拿人钱财□□的,不过都是为了钱而已。
她说得财大气粗,想着容承堂堂永安王,天潢贵胄的皇子,虽然府里穷了点,但赎金好歹他也是拿得出的。
再者江瑾瑜也是在秦家寿宴才知,自己这一身衣裳就价值千金,头面首饰凑在一起,没有万两,少说也要值个几千两银子。
她这一身的穿戴,就算这些土匪再不识货,也知她是个有身份的,自是说得出也做得到。
“十倍!”操着暗哑嗓音的男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十倍,那不就是十万两。”
原来对方给他们的酬金是一万两,江瑾瑜在心里暗道了句。
“区区十万两,我夫君还是拿得出的。”江瑾瑜故意说得很轻松。
哑嗓子的男人一听,眼睛瞪得锃亮,好似摆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垂涎欲滴的女人,而是一座金山,一座要多少女人有多少的金山。
“姑娘说晚了。”那公鸭嗓音男子开口,“对方是出了一万两,但也留了话,无论姑娘出多少,他都会按着这个价钱翻十倍,你尽管说,你说得越多,我们到时候去提得银子就越多。”
江瑾瑜看出来了,他们是铁了心不肯放她们下山。
“我可是京师贵妇。”江瑾瑜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王妃的身份,只怕这些土匪狗急跳墙,原本不想杀她,反倒转了主意。
“我丈夫得知我失踪,他一定会报官,你们就不怕被查到头上?”
男子哈哈大笑,“不瞒你说,花钱买你命的就是官爷,有他罩着,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做压寨夫人吧。”
“把她们带走。”男子一声令下,棉布又重新塞回了江瑾瑜的嘴里。
女子的清白最重要,江瑾瑜挣扎着,怎么肯入那寨子,带头的男子黑了脸,重重一掌打在她的肩颈处,她头一沉,身子一瘫,再没了意识。
……
此时户部。
“爷,暗卫查到王妃是被一伙土匪虏去的。”路秉急匆匆跑回来禀报,“是有人拿钱要买王妃的命,那群土匪不知为何没动手,将王妃和四个丫鬟都带上了山。”
“是谁要买王妃的命?”容承神情阴鸷,寒意四射。
“是秦府的长子,秦西延。”路秉回答。
秦家?容承心里冷笑一声,前几日寿宴还一副血浓于水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皇兄,二皇嫂失踪可是真的?”这时永献王容执闻信赶来。
“刚得了消息,被一伙土匪所劫。”路秉道。
“土匪?怎么会被土匪……”显然容执没想到,永安王妃竟落在了土匪手里,他止了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他转而看向容承,“那现在该怎么办?皇嫂在土匪手里,多一刻不就多一刻危险?”
容承神情冰冷,眸中阴冷狠厉,他如何不知江瑾瑜此刻身处险境,时间每过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只是他掌管户部,虽手中养了许多暗卫,对付土匪却用不上,他忽然看向容执,这不刚好有个现成的。
“皇弟可愿意跟我走一趟?”
容执好奇:“去哪?”
容承道:“上山,剿匪。”
“好嘞!”容执高兴跳脚,他拍胸脯保证,“皇兄放心,我现在就派兵清匪,定然会将王妃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不!”容承止了他的话,“没有营救王妃,只有上山剿匪。”
容执只是略微愣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明白,皇兄放心,保证半个字都不会漏出去。”
他拍了拍容承的肩膀,有些感慨:“外人都说你对皇嫂冷漠,现在看来谣言果然不可信,皇嫂吉人天相,定然会安然无恙。”
容承没有再说什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江瑾瑜在他.身.下.承.欢时的样子,那般的妩媚娇柔,撩人心弦。
一个入了土匪窝的女子,这不正好是个他名正言顺摆脱皇后眼线的机会?以后他便不必再费心试探,可是他到底在放不下什么,是她的容貌,她的身体,还是其他别的?
平静的眸子泛起及不可见的波澜,他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已是午时,所以他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把她救出来。
当江瑾瑜再醒来的时候,身体的不适加上脖颈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是几时,屋里昏暗,她心下一沉,难道她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都把人给我看好了,一会大当家就回来了,可别出任何差错。”
江瑾瑜听着门外男子的声音,顿时生出了绝望之感,容承没有出现,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出现吧,她只不过是皇后硬塞给他的人,在他心中没有一点分量。
没了她,容承还会娶其她女子做王妃,他心中有喜欢的女子,并不是非她不可。
“大当家。”就在这时,门外又传进声音,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江瑾瑜惊恐的蜷缩在角落里,吓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仿佛她不出声,就不会被人找到一般。
脚步声渐近,她底着头,尽量不去看来的人,这山寨里的土匪个个样貌粗野,这土匪头子定然是个更为粗旷,凶神恶煞的人。
“姑娘别怕,我对你温柔点。”男子目光落在江瑾瑜的身上,因着身子绑了麻绳,胸前的两处凸起便是更加的明显,他不由得一笑,果然是个尤物。
这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粗哑,可她还是不想抬头,她壮着胆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
男人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后悔?放着这么个美人不享受,我才是要后悔呢。”
“你会引来杀身之祸。”江瑾瑜抬眼,狠厉的看着他,却没想到对上一双极其阴柔的眸子。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这位山寨的大当家竟不是她想象中那种粗旷的男人,而是位肤如凝脂,一身红衣锦袍,手持折扇,样貌堂堂的公子,只是他身形纤瘦,男子阳刚之气不多,更多的是阴柔之美。
江瑾瑜一怔,这土匪头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男子也不气,他蹲下身,折扇挑起江瑾瑜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女子的容貌,可以说是用惊艳来形容。
“美!果然美,美得不可方物。”他像是欣赏一件工艺品一般,爱不释手。
江瑾瑜仰头,厌恶的别开他的脸看向别处,男子却用扇子抵着她的脸颊,强迫得让她对视他的眼睛,他的笑带着一丝妩媚,“美人可知道什么叫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眸光落在江瑾瑜的脖颈,那处刚好被衣领遮盖的位置,隐约露出一处红印。
“呦,这可是昨夜欢,爱留下的印记?”他眼里更多了亵.渎之情。
江瑾瑜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别过头不让他调.戏,她心中早已暗做好了打算,若她没有机会全身而退,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侮辱。
见了江瑾瑜脖子下的红印后,男子兴致更浓。
“合我口味。”他饶有趣味的说,“我就喜欢你这样,长得标志还有经验的,像那些小姑娘虽是第一次,可一个个木讷得跟个木头似的,不懂迎合,太死板无聊。”
他放下扇子,去摸江瑾瑜的脸颊,“还是你这样的好,不用调.教,省了不少麻烦。”
说着,男子去解江瑾瑜身上的绳子,绳子一松,被绳子绑着的地方隐隐作痛,她试探的抬起手,还好胳膊还能动。
男子早已急不可耐,“小美人,我先吃了你,然后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更销.魂。”
他扔了绳子,径直扑向江瑾瑜,江瑾瑜心下一惊,她抬手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的向男子扎去。
男子身子向后一躲,手臂一挡,江瑾瑜落了手,再没了力气。
“呦,谋杀亲夫啊!”男子笑得更加妩媚,“没事,我就喜欢刺激的。”
“呸,土匪头子,谁认你做丈夫!”江瑾瑜狠狠的看着他,她抬起手,将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gu903();男子不为所动,“你下手呀,半死不活才更有意思,就是不能去下一场,有些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