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杜温瑜听得盛蕾细语,眼神顿时一抹复杂情绪,只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盛蕾视线转到了齐嬷嬷伸上,并朝其伸了伸手,“嬷嬷,拿来吧!”
齐嬷嬷闻言,从袖袋中抽出一长盒,然后递到了盛蕾的手里。
“这是一只宣笔,我让修然寻了好些地方,才寻到,备了好几日了,今日总算能送出去了。”盛蕾将笔递到杜温瑜跟前,一脸和善。
眼角余光瞟到杜鹤似见了鬼一般,不敢置信的模样,于内心却是冷笑了一声,这杜温瑜好歹也算是他儿子,这表面功夫总得做做,反正也不过是些个银子的事,她盛蕾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多谢娘亲!”杜温瑜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一脸孺慕的表情,恭敬的将盛蕾递过去的笔,双手接下。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生疏,去吧,官家的人还等着给你这榜眼郎贺喜呢!”盛蕾又是笑了笑,望着等在门外,前来的传信的官家,向杜温瑜提议道。
“我这边去。”杜温瑜点了点头,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们也不必伫在这里,陪着我这老婆了,这待会状元游街,想来应是十分热闹,修然你带着子惠和冠玉,凑个热闹,这些日子,可是累着子惠了。”盛蕾又望向一旁的杜修然和刘子惠,向其说道,说完之后,盛蕾又想起一人来,又是补充了一句,“把斐姐儿也带上。”
“娘,你放心,此事交给儿子便是。”杜修然保证的应声道,说完,又是顿了一下,“娘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盛蕾虽然也心痒痒,可她现在这个身子骨,可是经不起折腾,再说,这状元是大哥的儿子,她若是想看的话,上司府便是了,这热闹,还是不用凑了。
“我清净惯了,就不去和你们凑这个热闹了,你们玩得尽兴便是。”
“娘……”杜修然还想再劝,却被身旁的刘子惠拉了拉衣袖,低声提了一句,这才让杜修然放弃了念头。
刘子惠劝服了杜修然,接声向盛蕾提议道,“娘既然不肯去,那囡囡就留在您这里,陪你斗个乐子。”
“子惠有心了!”这个提议,盛蕾自然接受,事情便这么说定,下午时,杜修然便领着一家子,出门而去,盛蕾在屋里陪着囡囡,倒也是别有一番自在,至于杜鹤,自然早已不见了踪迹。
等杜鹤再次在府上出现时,已是第二日黄昏了。
“司氏,你给我出来!”醉意熏熏以致于说话更是口舌不清的杜鹤,脚步踉跄的冲进了正院,虽然醉着,但有了前车之鉴,倒也没贸贸然闯进屋内,而是站在院子里插着腰,朝屋内吆喝。
屋内这会,盛蕾正听着冠玉摇头晃脑的背着书,被这一叫唤,顿时皱了眉头,吩咐齐嬷嬷将冠玉暂且带了下去,这才往门外而去。
“杜鹤,你又发什么疯了!”见杜鹤醉得一副眼睛都睁不开得模样,盛蕾顿时没了好气性。
“你,你不是瞧不起我嘛,今儿个,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男人。”杜鹤眯着眼睛,望着盛蕾,龇着牙朝盛蕾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文书,晃晃荡荡的就往盛蕾的方向而去。
李嫂见势不对,就要挡在盛蕾的跟前,却被盛蕾示意退了回去。
只杜鹤,醉眼昏花,便是走到盛蕾跟前,手上的文书一递,却是递不到盛蕾跟前,杜鹤眉尖一挑,嚷嚷开来,“你拿着啊,难道是怕了,不敢看了!”
盛蕾被杜鹤这举动,是搅合的满头雾水,伸手自杜鹤的手里,将文书抽了出来,放到眼前一看,却是惊了一下。
这杜鹤要自己拿的竟是一纸任职文书,长宁大夫,这可是从四品官,要是她记得没错,之前杜鹤虽有官职在身,那也只五品而已。
如今闲赋了大半年,竟然还升职了,着实让盛蕾惊讶无比。
“你以后你得了诰命,就…就了不起,睁大了你的眼睛看看……清楚,爷这官才是实打实的官。”杜鹤倒是看到了盛蕾惊讶表情,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来。
这大半年,在盛蕾面前,可把他憋屈坏了,如今得了势,自然是要在盛蕾跟前好生炫耀一番。
“杜鹤,倒是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当真是失敬失敬。”盛蕾只一瞬,便将惊讶的表情收了回去,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望着杜鹤,虽是恭维之语,但明显是嘲讽的调调。
“你,你一介妇人,懂什么。”杜鹤在盛蕾手边虚扯了两下,这才将文书从盛蕾的手书放在眼前,瞅了又瞅,脸上露出一副痴狂的表情。
“我是不懂,不如夫君你好生说道说道,我不就知道了。”盛蕾循循善诱,向杜鹤开口,她确实好奇,再闹出那么一大堆子事,甚至被杜元基厌弃几分后,杜鹤究竟是靠什么,才拿到这个从四品的缺。
“你想知道?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哈哈哈!”杜鹤手指着盛蕾说道,说完之后,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显然看盛蕾吃瘪,他是十分的高兴。
装醉?
盛蕾听得杜鹤的回复,下意识浮现这个念头,可杜鹤呼吸间散发的那股浓浓的酒味,却又不像作假。
“不说便罢了,反正我也不想听,李嫂送客。”盛蕾面无表情的看着近乎笑岔气的杜鹤,淡淡开口丢下一句,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走什么,别走,别走我就告诉你!”看到盛蕾要走,杜鹤笑声顿止,忙唤住盛蕾,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至极来。
盛蕾脚步停下,侧身望向杜鹤,却是不开腔。
“因为这七公主她,就是横在我爹心中的一道坎,过不去坎。所以我赌了一把,输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要是赢了,便能重新得回我爹心。你,你明白了吗?”杜鹤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向盛蕾解释道,解释完之后,却又露出了一脸鄙夷的表情,伸出手指头,在盛蕾的眼前晃了晃。
“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呢,你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氏,你求我啊!你来求我,我就告诉你。”
现在杜鹤,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他却低估了盛蕾。
“不必了!李嫂送客。”盛蕾看白痴一般的看着杜鹤,朝李嫂吩咐了一句,随即头也不回往屋里而去。
杜鹤虽只提了只言片语,只是事有因果,盛蕾一瞬间,自然也就想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初钟氏离府那日,杜鹤横刀指向七公主,她还道杜鹤的这渣男还有半丝血性,一分可取之处,如今看来,他全然就是个自私自利,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杜鹤说的没错,七公主就是杜元基心中的一道坎,他杜鹤就是借着这道坎,挽回了本因为嫁妆之事,对杜鹤失望至极的杜元基。
而其后,杜修然的安然回府,因井姹引起的盛安侯的牵连,如今杜温瑜高中榜眼,以及她所不知道的各方打点,一切一切的契机,这才有了杜鹤今日的任职契书。
终究还是她小看了杜鹤,本以为这大半年里杜鹤只顾着和钟氏偷腥,没想到,杜鹤竟然还办成了这么大的事。
那接下来?
钟氏!这钟氏就是一朵常开在杜鹤心头的白月光,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以杜鹤这怜香惜玉的性子,自然不愿再让钟氏在庵堂里度日。
如此,他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开口同意让钟氏回府。
可如今,虽杜鹤还未知晓,但他二人,却是实打实的,已经和离,婚嫁之事,再无瓜葛,她其实可以说,已经没有权力阻止杜鹤接钟氏回府。
而且此事只要杜鹤上府衙一问,自然可知。
只,就让钟氏这般轻易回来,那原身所遭受的苦楚,又让谁来赎罪,盛蕾如何肯甘心,一时间,盛蕾陷入纠结境地。
第46章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夫人,可是累着了,让为夫替你揉揉肩。”
“夫人,这是泰安阁最出名的八宝鸭,我知道你已经不吃素了,你要不要尝尝?”
“明日兴安路上有游花街,我记得我们初见时,便是在花街上,不曾想,一晃眼便是过了三十年,我们如今都老了,我想让陪你明日再去花街走走。”
正院之内,杜鹤一转往日的性子,这日日来院里报到,言语中更是失了往昔的锐气,和盛蕾说话间,更是轻言细语,柔情蜜意,仿佛他二人就是一对恩爱至极的夫妻一样。
对杜鹤这模样,早已习惯杜鹤恶言相向的盛蕾,自然是极为不适应,忍耐了两日,丝毫不见杜鹤有转变的迹象,盛蕾自是不无法再忍受下去。
“杜鹤,你莫不是中了邪,可要我请个道长过府给你看看。”
“夫人,你说什么呢?这几日里,我思量许久,只觉往日种种,十分愧对夫人你,幸好如今为时尚晚,还有挽回之机,还请夫人给我这个重头再来的机会,可好!”
这半年时光,杜鹤虽较第一次盛蕾相见时,苍老了许多,可底子由在,如今又做出这般痴情嘴脸,倒也越发倜傥风流。
“停下,不过要来!”盛蕾一把止住杜鹤想要前来的身形,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杜鹤,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
杜鹤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来,他一脸诚恳的望着的盛蕾,“夫人,我当真不是为钟氏而来,你若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着,杜鹤当真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皇天在上,我杜鹤今日在此发誓,此番皆是我诚心要和夫人重归于好,和钟氏绝无半分干系,若有半句谎言,我杜鹤立遭天打雷……”
杜鹤说到此,本以为盛蕾会出于感动之下,上前阻止他将誓言完成,可不曾想,盛蕾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原处,连挪动半分的意思都未曾有,杜鹤顿了一下,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不是说起誓吗?接着继续啊!”盛蕾见杜鹤似要含糊过去,怎会如杜鹤所愿,提醒了杜鹤一句,示意杜鹤接着往下说。
杜鹤应了一声,这才从下半句开始重新起誓,“哦,若有半句谎言,我杜鹤立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
“停!”誓约未成,盛蕾便已出声制止,杜鹤面上顿露出一丝喜意,大跨了一步,上得前去,一把将盛蕾的手握住,“夫人,你这是相信我的,我就知道,夫人对我还有感情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请你从第一句开始,重新起誓一次。”盛蕾自杜鹤手中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冷淡的望了杜鹤一眼,这才解释她刚才之所以叫停的原因。
“好,若是这样能让夫人高兴的话,为夫乐意至极,皇天在上,我杜鹤今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夫人,如今你可信了。”杜鹤咬着牙,重新在盛蕾面前立了誓。
“我信不信,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好好记住刚刚的话,我乏了,便不陪杜老爷你闲聊了。”盛蕾早已不相信杜鹤的人品,又如何会相信杜鹤的起誓,她之所以强调,也只是想让杜鹤暂且闭嘴几日,好让自己清净一下。
如今誓也发了,她和杜鹤之间,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微微打了哈欠,盛蕾起身,直接将杜鹤无视掉,便往内卧而去。
“正好,我也乏了,今日便由为夫陪夫人一并休憩一下。”杜鹤理所当然的上前一步,伸手就挽住了盛蕾的肩膀,说着就往内卧内去。
盛蕾被杜鹤的动作,猛的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拍开了杜鹤的手,然后后退两步,大声呼喊了门口的李嫂一声,一脸警惕的望着杜鹤,“你作甚,撇开!李嫂,把他给我架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让他进来。”
这个老混蛋,还想和她同床共枕,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夫人,你这是作甚!”杜鹤本是听得盛蕾口气见软,这才得寸进尺,却没想到,只是揽了肩,盛蕾竟会有如此打的反应,他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之际,已经被李嫂一肩扛起,送到了院里,只眼睁睁的看着盛蕾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中。
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般不好哄骗!
杜鹤于心中暗暗唾骂了一声,这才转身而去,既然单劝盛蕾无用,看来他还得从另外的法子着手才行。
虽说,他已经将钟氏自庵堂接回到了内城别居,可若是盛蕾不松口,他便不好接回钟氏,这好端端的一切的妾身,竟成了不能昭告于外的外室,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杜鹤计量着,倒也没在纠缠盛蕾,而是转身去了书房,只不多会儿,便见杜修然匆匆而去,父子二人书房内磋商良久,直至半个时辰,杜鹤这才心满意足的离了杜府。
而盛蕾午憩过后,去公园散步之际,却是碰见了杜修然,倒是意外得很。
“娘,我陪你走走。”特意等在此处的杜修然上前朝盛蕾见礼之后,便向盛蕾提议道。
不知杜修然和杜鹤的有过谈话的盛蕾,自然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恩,那就走走,”
“娘,你和爹他……”走出一阵子,杜修然这才开口,“儿子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打算给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杜鹤和你说了什么?”盛蕾听到问题,下意识便想到杜鹤,望着杜修然,心里是又气又笑,气杜鹤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去,这次找来儿子说情,那下次是不是就得找老子来说清了。
还有她这个傻儿子,也不知杜鹤那厮对他说了啥,竟还真这把轻易被杜鹤说服了,这耳根子软的!盛蕾倒是明白了,原剧情里,井姹为啥首选杜修然为第一炮灰了,家世背景好,还耳根子软,这装个可怜,卖个惨,发分分钟就能让杜修然把自己卖了,果然划算的很,看来她还得多提点一下子惠,让她看紧点。
“也没说什么,爹只是有些后悔这些年薄待了您,想让娘您给个机会,让他以后能补偿娘往些年来受的苦楚。”
这当儿子管爹娘的事,自是不太好,杜修然虽有些不太好开口,但念及杜鹤之前对自己老泪纵横的模样,亦是硬着头皮替杜鹤开口求情道,“爹还说,这几日梦回往事,想起你们成亲那时的种种,只叹往昔已逝,如今都已到了风烛残年,在余下的日子,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他期望娘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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