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然,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说了!我对杜鹤如今已无半分情意,就算是从前爱过,只往昔已逝,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
打感情牌!
杜鹤果然卑鄙的很,只可惜,对于杜鹤的渣男属性,盛蕾可算得上是一朝被蛇咬,万年怕井绳,如今会轻易折服,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杜修然的劝说,望着杜修然,盛蕾忽然觉得,现在的时机恰好,有些事,是时候该告诉都修然了。
“而且,我和杜鹤已经和离,就在你回府的那一日,我便签下了和离书,得官府加印生效了,只一直未曾告诉杜鹤罢了,我如今还留在府上,只不过想等斐姐儿的亲事定下来,以免成为斐姐儿的亲事,成为杜鹤仕途的垫脚石,等斐姐儿婚事定下来之后,我便会搬离杜府,和杜鹤老死不相往来。”
杜修然猛的顿下脚步,脸上的震惊,显而易见,他望着盛蕾平淡得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咽了咽口水,脑中一片混乱,思绪复杂。
他自小便养在祖母身边,虽思念娘亲,可见面之期有限,后来盛蕾又因种种变故,常年寡居佛堂之上,他便是想亲近也无能,后来踏上仕途,他想为盛蕾争取一下,可是盛蕾那死气沉沉的目光,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退缩。
这番受伤归来之后,知蕾不似以往,他由衷的为盛蕾高兴,又杜鹤提前示弱,想要和盛蕾重修于好,他本以为这是一次机会,却不料,盛蕾早已有所定论。
“早在半年前,杜鹤便写下了和离书,只我当心你媳妇及两个幼子,这才迟迟未曾签字,后来你平安归府,娘相信你,定能护得住家人,这才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今日也算是恰逢机会。”
盛蕾又是给杜鹤推了一个锅,随即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一直想找机会和杜修然和刘子惠说道清楚,如今终于开了口,也算是一身轻松了。
“娘,孩儿不孝,这些年,你受苦了!”杜修然见盛蕾模样,哪能不知其心意已决,不会更改,想想这些年,盛蕾所受之累,所受之苦,其中也有几分自己的过错,杜修然眼中愧疚浮现,他低头望着盛蕾,然后一撩衣摆,端端正正的跪在了盛蕾的跟前。
以前种种,盛蕾自是无法评说,可对于今后,盛蕾自有几分考虑,她低头望了一眼杜修然,视线挪上,秋日的湛蓝天际,淡声说道,“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第47章姿色渐老的半老徐娘
“老夫人,您这几个姑娘,你中意哪一位?”钱婆子一脸谄媚的站在屋中,其身后站着四位女子,相貌皆是上乘之姿,风韵却各自不同,温婉,娇媚,清雅,可人,只一点却是相通,,一眼之下,自能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左边两个,多少银子,钱婆子,你报个价吧!”这男人嘛,要么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要么喜欢娇媚入骨的,钟氏那女子,可温婉可娇媚,想来杜鹤就是好这一口。
盛蕾这几日也是被杜鹤缠的没办法了,不管如何恶言相向,如何驱赶,杜鹤皆是日日来正院报道,盛蕾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
“老夫人,当真是好眼力,是卿月,乃是扬州瘦马,这位是羿蝶,乃是舞姬,这身材相貌,自然没话说,老夫人您若诚心想要的话,这个数!”钱婆子听得盛蕾的话,脸上自是笑开了花,她将盛蕾中意的两名女子,往前推了推,然后伸出了两只手掌,比划出一个一,一个五来。
“一百五十两?”盛蕾有些不确定道,这六十两,自然不可能,六百两,那就有些贵了,盛蕾想来想来,也只能想到这个数。
钱婆子原本堆着笑的脸,顿是一僵,她有些讷讷的收回了手去,“老夫人,您这不是和我说笑呢!您说的这个数,还得再家一个零头,才行。”
加个零,那岂不是,“一千五百两!这么贵?”盛蕾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惊讶之情,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钱婆子。
“这还只是给老夫人您的价,若是别人,没个两千两,钱婆子我不觉得搭理一眼。”钱婆子忙是迎奉道。
这商人嘴,那是骗钱的鬼,盛蕾自不会将钱婆子的花当真,她看着眼前两如花似玉的女子,踌躇了片刻,却是一咬牙,转头望向齐嬷嬷,“嬷嬷,去取银票来。”
齐嬷嬷应声入得卧房之内,不多时便拿着两张银票走了出来,到钱婆子跟前。
“老夫人,当真是个爽快人!”钱婆子眯了笑,也不等盛蕾出声,率先上前,自齐嬷嬷手中抽出银票,确认了面额之后,满意的将银票收入了怀中。
“还要劳烦齐嬷嬷,陪我上官家走上一遭,在这身契上落个印,这笔交易,也算是成了。”
齐嬷嬷闻言,转眼望向盛蕾。
“去吧!”盛蕾点了点头,齐嬷嬷转了个身,立在钱婆子身侧。
“老夫人,这人我就给您留下了!那我就就先去办事了。”钱婆子将盛蕾挑剩下的两姑娘用绳索圈了,朝盛蕾又是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而去,齐嬷嬷自然跟了上来。
“卿月,弈蝶,都是好名字,我便不替你们赐名了,你二人可知,我为何要买下你二人?”钱婆子走后,盛蕾自座位上起身,围着两位女子,转了个圈,这才开口。
“奴婢不知,还请老夫人明示。”弈蝶一双勾魂般的眼眸,望着盛蕾,声音也是带着娇媚之气,整个人媚骨天成,看在盛蕾眼里,让她不由得晃了下神,心中闪过一丝羡慕之意,盛蕾随即敛了下心神,这才回道,“我想抬你二人成为杜鹤杜老爷的妾室,你二人可是愿意?”
“这,多谢老夫人抬爱,我二人定不负老夫人所托。”卿月和弈蝶愣了一下,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欢喜的神情,随即跪倒在了地上。俯首谢恩。
这接受之快,让盛蕾原本想好的说辞,顿时歇了嘴,她张了张嘴,脸上换成一副和蔼模样,“你二人,也不必应承的这么快,杜老爷如今已是五旬,这府内除我之外,还有一妾室,你二人现在正待韶华之年,配杜老爷,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所以我也不强求你二人,若是你二人不愿的话,尽管直说便是。”
“我等愿意。”卿月和弈蝶对视了一眼,顿时异口同声道,来府之前,她二人便知晓,这是当今首辅嫡三子府邸,这等官家,她二人从未肖想过,更何况还是妾室之位。
她二人自小被卖,所习所学,皆是如何讨得男子欢心,本二人早已做好入得勾栏之地的打算,如今泼天富贵,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这情况都说明了,若是再劝,倒是显得盛蕾矫情了,盛蕾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我对妾室并无太多管束,所以你们若有何手段,只管对杜老爷使出便是,你二人的身契,我暂且替你们收着,刚钱婆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赎身的银子,一并是一千五百两,若以后有一日,你二人能拿出这银子,我便将身契还给你们,可明白了。”
这,这这,惊喜一拨接一拨,卿月和弈蝶更是喜不自禁,这没了身契,便是良妾,于她二人意义自然非比寻常,二人这会望着盛蕾的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老夫人大恩,我二人定会谨记于心,绝不负老夫人所托。”
这磕头,又磕头的,倒是让盛蕾越发觉得良心有点过不去,毕竟这可是将人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往杜鹤那糟老头子怀里推,虽说人家自己已经同意,但盛蕾看着二人欢喜高兴的模样,总觉得心里膈应的慌,也不再多说,向门口今日当值的张嫂吩咐道,“好了,张嫂你带她二人先去休憩一番,待杜鹤来时,便把她二人送过去便是。”
张嫂自无异议,入得屋内,将二人给领了下去,这眼不见心不烦的,如此,盛蕾心里的罪恶感,总算是减轻了几分。
不出盛蕾预料,傍晚杜鹤下值之后,便再度赶回了正院,只还不待和盛蕾拉近乎,便看着院子里卿月和弈蝶,一人抚琴,一人曼舞,身姿柔美,容貌妍丽,只一眼便将杜鹤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温柔小意,媚骨天成的佳人,和恶言乡怼,姿色渐老的半老徐娘,二者相较之下,自然是前者更得人心,再加上二人深知如何取悦男子,刻意迎奉之下,不过六七日光景,杜鹤便沉溺温柔乡内,将盛蕾抛掷脑后,便是回府的日子,也是越发的频繁。对于盛蕾而言,没了杜鹤的扰人清静,这总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第48章盛蕾私下见时廊
这府内没了杜鹤的打扰,日子头过得飞快,转眼便已是十月中旬,秋头日浓,盛蕾也是越感身困体乏,精神头儿越发疲软几分,倒是让盛蕾体验了中老年人的身不由己。
“娘,有个事儿,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这日傍晚,杜修然当值回府,连饭都未曾用,便是匆匆赶到盛蕾处。
杜修然面容严肃,让盛蕾的心,不由得也纠了起来,她正经危坐,望着杜修然,面带几分忐忑之色。
“今日一早,钦州急报,二皇子遇袭,生死不知,时都督,一并遭遇不测。”杜修然望着盛蕾,踌躇了两下,还是将自己最新得的消息,告知了盛蕾。
自井姹离开杜府之后,盛蕾便时不时向他问起钦州案子,杜修然虽不解,盛蕾为何会如此感兴趣,但盛蕾缕缕提起,今日消息一到,杜修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告知盛蕾。
“怎么可能!”盛蕾惊呼出声,她给时廊锦囊里,明明再三叮嘱,让他定要派人寸步不离的守着的二皇子,她这都已经事先预警了,怎么会还出事了。
“修然,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圣上可有何反应。”盛蕾强忍住心悸,忙向杜修然问道。
“这是十月二日发生的事,距今已是十日有余。圣上他,当庭昏厥了过去。”杜修然一一回答道,却是有些不明白,盛蕾一个内院妇人,问这些作甚?
“娘,你问这些……?”
只是,盛蕾此刻满腹心慌,哪还有什么心思,向杜修然解释,勉强朝杜修然露出一丝,笑意,“修然,我想静一静,可好?”
“那儿子先回去了,您若有事的话,可以让齐嬷嬷来比翼居找我。”杜修然望着盛蕾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却未深究。
只转身离开时,盛蕾却又突然叫住杜修然,“你,最近和井姹,可还有往来?”
“儿子最近公务繁忙,且男女有别,认亲礼后,并无再见过,娘可是想她了,不如我让惠儿给井姹下个帖子,邀其过府上一叙,如何?”杜修然摇了摇头,对于盛蕾的问题,只当是盛蕾想见井姹了。
毕竟,按亲疏关系,井姹可是盛蕾的干亲女儿。
“不,不必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你去吧!”盛蕾立马驳回了杜修然提议,她可不是自虐的人,才不会想邀请井姹来府上,给自己找罪受。
“恩!”杜修然被盛蕾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不过盛蕾明显一副不欲多提的模样,杜修然也只好识趣的离开。
待杜修然离开之后,盛蕾身形一松,直接摊坐了椅子上,然后有气无力叹了口气。
开始了,在原剧情里,就是以此为契机,井姹成为了三皇子的未婚妻,然后圣上的身体,直接一泻千里,不过短短一月时间,便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而三皇子便是借着这个机会,排除异几,一步步登上皇位的。
所以,盛蕾用脚趾头猜想,井姹要干什么,虽说如今,杜修然和井姹之间的牵绊并未按原剧情实行,可依着杜修然重情重义的性子,再有井姹的救命之恩在先,若是井姹有所求,杜修然定不会拒绝。
依着这个剧情开展下去,只怕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才行。
盛蕾思量着,却觉毫无头绪,毕竟她可不是那种工于心计之人,一时间却是陷入纷乱之势。
只盛蕾还未理出半分头绪时,不过四日光景,盛蕾便接到了盛安侯府,递过来的帖子,正是井姹的定亲宴,这比原剧情的定亲事宜,至少提前了整整两月,这自然是让盛蕾越发的惊疑不定。
盛蕾思来想去,终是决意去找司时晖商议一番,备了马,由着张嫂干马,一路往司府方向赶去。
马车徐徐在街道上行使,只盛蕾不知的事,这却并非是去往司府之路,待半个时辰后,马车于一幽静府宅处停下。
“老夫人,到了!”张嫂下了马车,推开车门,向盛蕾道。
“这,这里是何处?张嫂,这并不是司府。”盛蕾探头出了马车,一眼便察觉到不对,向张嫂问道,眼睛内同时闪过几分忌惮之意。
“有人在里面等老夫人,老夫人你进去便知晓了!”张嫂伸手,想要将盛蕾扶下马车,盛蕾下意识里往车内一缩,避开张嫂的手,心中叫苦不已,面上也带着几分警惕之色。
“老夫人请放心,我觉无对您不利的意思。”张嫂见状,顿缓和了脸色,朝盛蕾解释道。
盛蕾踌躇的望着张嫂,一咬牙,却是下定了决心,伸出手去,“这……我信你一次。”
张嫂是司时晖给自己的,盛蕾完全有理由相信,司时晖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张嫂将盛蕾扶下了马车,走到宅门处,盛蕾这才发现,这宅子的门上,还落着锁,盛蕾有些疑惑的侧头望向张嫂。
张嫂自怀里的掏出一钥匙,将钥匙打开,然后推开门去,示意盛蕾进去,“老夫人请!”
盛蕾试探着跨入门槛,只才刚进门,只听得门‘砰’的一声,自外面被张嫂带上。
“张嫂,你……”盛蕾听得声音回头,门已掩上,顿时,盛蕾生出几丝后悔来。
只如今,既然已经进来了,也是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盛蕾忍着心中害怕之意,穿过外院,往内院而去。
内院之内,一人负手立在庭中,就在盛蕾跨入内院的同时,那人转身,正是时廊。
“你,你没事!”盛蕾看到是时廊,原本担惊受怕的心情,顿化为欢喜之意,她快走几步,到时廊跟前,“我听修然说,你和二皇子一并受了难,竟不想,你安好回了京,当真是老天保佑。”
“此番还得多亏了盛蕾你的提醒,不然时某也是逃不过这一劫。”时廊看着盛蕾喜形于色的模样,心中担忧也是放了下来,他其实回京已有几日,只身在暗处,不好现身,知盛蕾今日出府,这才让张嫂将盛蕾引至于此,见上一面。
本以为盛蕾会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如今见盛蕾全然是一副欢喜模样,时廊自然不会再提此事,转而向盛蕾道谢道。
“何必道谢,时大哥之前帮我甚多,我能帮上这点忙,已是极限。”盛蕾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做的这点微不足道之事,实在拿不上台面,自然也当不得时廊的谢意。
“时大哥,你可有受伤?二皇子可是真的……遇害了?”盛蕾虽未亲处于时廊之境,可从杜修然那里得到的信息,便足以让她知晓,当时是何等凶险,如今见时廊,盛蕾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二皇子身上。
虽说这个时候问,有些不太好,可盛蕾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时廊望着盛蕾,示意她到一旁的亭子内落座,抬手给盛蕾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受了一点伤,不过现在已经无碍了,二皇子,我只能告诉你,他还活着,至于其他的,盛蕾,我不能告知你。”
活着!盛蕾顿时松一口气,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她朝时廊笑了笑,“如此,便够了。其他的,不必告知我。”
时廊闻言,心中也是暗松了口气,“我听张嫂说,你今日出门,是为了找司兄议事,不知可否和我略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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