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TXT全集下载_18(2 / 2)

媚妾 凝鹊 4821 字 2023-09-03

香炉中烟气顺着镂空的雕花孔洞冒出来,赵恒负手立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星辰,莫老夫人张口又把话咽了下去,默不作声地我微微叹气。

她懂他这个儿子,什么都不说,但是真正喜欢的却是最不肯放弃的,她不知道那个绵儿是谁,可是她确定她儿子是被那个叫绵儿的女子死死拿住了。

自打风寒治好后,赵都督便再也没看窗外的星辰,因为脑中有个念头百转千回,他要踏平大梁皇室,把永王、端王、睿王、恒王等八王全部杀掉,掘地三尺也要把秦玉绵给找出来。

他向来缜密,向来冷静,黄袍加身要的是旧臣辅佐,八王最是不能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性支撑着。

再者八王虽说每人只有三支护卫队,但是每只护卫队却是不限人数,永王看似最盛,实则潜力最大兵力最大的是睿王,八王私下交深,动一个,八王必定联手,便是赢了,也赢不多么顺利。

为了一个女人,牺牲掉陪着自己在疆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兄弟……

不说纠结是假的。

赵恒下马,径直进了玉绵的房间,里面的窗幔、花几都是一样,但是人却不知何处。

赵恒坐在桌几旁,心情很是沉闷,见到桌上那本子赫色页面的书,忽然抬手翻了两页,上面写着:错过,有悔。

这是京城里那些小姐们都喜欢玩儿的书,一旦遇见个什么问题,便随便翻开一页,上面的答案往往能指点迷津。

是无稽之谈的解闷玩意儿,但是赵恒却是长眉紧皱。

伸手摸了摸那四个字,“错过,有悔”

的确,他这辈子真的错过了秦玉绵,这辈子都是有悔。

后宫佳丽三千,他只取一瓢饮,而那一瓢就是秦玉绵。

不管是八王,还是整个大梁,他已经顾忌了太多,也守护大梁太多,现在他要偿还,偿还他的女人!

他合上那本子书,刚要出门,却见田翘坐在东厢房里拿着玉绵的胭脂水粉,赏赐给府里那些丫头,“你们拿着这些,赶紧走……小姐回不回得来还是未知数,等上三十年也未可知……”

郡主府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府里的那些婆子、丫鬟像老鼠一般一下子窜了出去,不管心思纯良还是狡诈油滑,这个时候趋利避害是本能。

现在主子没了,太后又暴毙,指不定哪个点就被牵连上,各扫门前雪就是。

人一下子作鸟兽散,整个府邸迅速就寂静下来,田翘坐在门槛儿前,焦急地等着程子聃口中说的那个送信的人。

程子聃差人给她传信儿,说是程家老太太大寿之日,会有丫头借着拜寿送帖子的名义,给她传递玉绵的消息

田翘打发了府里的人,坐在门槛儿十分焦急地等着程府的人来,左顾右看地望着院子里的花木。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丫头慌里慌张地将一封匿名信塞到她手里,转头就跑了。

田翘看到上面玉绵二字,便当真以为是程子聃兑现那日的约定。

可是看到上面戏谑的字,田翘脸儿上涨出几分红色,她手指有些哆嗦,身体里的力气和精神头仿佛瞬间就被抽空了,脑海中思绪翻飞,但是却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紧缩包围起来。

田翘觉得程子聃和她约定说小主子的事儿,可能走漏了消息了。

田翘战战兢兢地抬头,却见赵恒负手立在庭院中,气氛极为不对。

田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都督——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谈资,但对赵恒来说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尽管田翘费尽了口舌来解释,甚至要慷慨就义,也没能让赵恒消气,姚管家是知道赵都督对玉绵的那份感情,而被截获的那封匿名信落入他的手中,则是惹得他怒火更甚。

赵恒瞧着田翘求饶却死活不说玉绵的下落,不由眸底闪过一丝阴鸷,“你当真以为你捂得住?!匿名信谁给你写的!?她耳疾失聪,真若流落江湖,何等坎坷,你可知!?”

那封匿名信若是熟人所写倒也好,若是永王等人写,下场可以想象,再者那小东西又对耳聋,平日里她招惹了自己,他也只是隐忍愤怒,暗暗攥拳头也便算了,可是外面的那些男人可不是如此……

越想,赵恒心里越觉得不安。

“……”田翘吓得呆愕地瞪着眼睛看,忽而被赵恒一把揪住了领口,袖里的一张粉色的纸条却掉了出来。

赵恒皱眉,田翘脸色一白,忙要去抢,却被赵恒的亲信一晃按在地上,将粉色的纸条抢了过来,转交给了赵恒。

只见上面用熟悉的梅花小楷写着:京郊龙堂镇观里千里桃花树,与君花落水空流,一醉都休。日暮听乱飞鸦,自笑权臣更狂,不知我零落山丘。

赵恒见到那熟悉的字,大手握成拳,脸色青黑,弯身靠近田翘,捏紧她的下巴,拧眉道:“零落山丘,京郊地处山丘且在龙堂镇的只有周家,你家主子要死,你也提前准备,早些上路,还能赶上阎罗殿告我这权臣狂癫!”

话音刚落,亲信立刻上来,抓紧手中的绳子,将田翘拖了下去。

赵恒凤目紧皱,手里捏着那张粉色的纸条,好一个秦玉绵。

他去了周家,却不知她竟在他眼皮底下,她犯了如此大忌,惹得他如此心焦,却笑他权臣狂。

好,秦玉绵!

第45章

田翘被亲信拖着,一声不吭,这般恰到好处,多半就是赵都督的授意了。

不过这事儿也是她一时间知道玉绵无事,太过兴奋,忘记了赵都督是个城府极其深厚的男人。

更没想到府里那些婆子丫鬟领了银子竟然还临阵倒戈,想到这儿,田翘额头上沁出层层密密的冷汗。

若非看在主子的面上,只怕是当场自己就被一碗鸩酒给灌死了。

田翘算算这匿名信的时间,怕是赵都督早就发现此事了,田翘紧张的又咳嗽了。

他之所以这个时辰才东首,不过是为了清查出玉绵真正的下落。

田翘转身,之间赵恒眸中全是决然的冷漠与无情,这让田翘不由掌心冒了一层冷汗,唇动了动,但是却也无法辩驳,要跟赵都督比智商,她只有受摆布的份儿。

坐在黑漆漆的柴房中,田翘想了想这天发生的事情的始末,现在赵都督识破玉绵的身份,那句听暮远飞鸦,更是暴露了小主子假扮耳聋的事儿,到时小姐若是再继续伪装下去,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田翘越想越是不安,不住的为玉绵担心起来。

田翘起身看向窗外,见赵恒冷冷道:“幽禁!”

此刻的赵恒虽然语气淡漠清冷,但心内却是烦闷不已,像是吃掉了一盘馊掉的食物,白白忍受着肠胃不适,在外人看来还是种自虐!

面对赵恒那目光,姚管家强自镇定心神,看到赵恒气的可口,他想要劝慰两句,但是此刻进言肯定反遭池鱼之殃。

此时赵都督心里也是非常闷气,可是这桩幺蛾子,又不能跟玉绵去置气。

他凤目清冷逼人,咄咄地看着庭院里开的很好的鸢尾,那个女人处处里隐忍胆怯,实则是无尽的慧黠、权术。

他太过自信,也太过大意,导致那小东西有机可乘。

他本就是无心无情的人,唯一一次对女人动情,却不想被利用落得这样的下场,实是唏嘘。

而那小东西却极为十分聪明,借着太后的死,顺水推舟的把矛头指向永王。

这样,永王一个护卫都不带就进宫的原因,就解开了。

永王在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他却被那小东西给彻底的握着,心思纠结成一团。

到头来,那小东西却逃跑了……还用诗词嘲讽他。

秦玉绵欺骗他,竟欺骗到这个地步!

官场诡谲,欺骗算计不在话下,可是玉绵这种骗,却让他大怒,又无可奈何,赵恒大手握成拳,缓了半晌,情绪才逐渐恢复过来。

后宅的小姑娘,又自幼丧了母亲,装一装耳聋,也姑且是为长远打算,他也从来没计较过她耳聋不耳聋。

但是联合着外人来一起欺骗,这最是不可饶恕。

“来人!去龙堂镇周家。”赵恒嗓音低哑,但是目光却带着一抹阴鸷,让然不由的胆战心惊。

先前,宋寂为了护着她,不让太医院的人生事,这才带着她去卧佛寺,不想竟出了坠落山涧的事儿。

他派出去的人都是曾跟他上过战场的将士,心思细腻又步步为营,他原本想着他们去,一定能查出些什么。

当然,也是他心中有怯,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后半句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如今这一桩却让他转了心思,这次他倒是真要见见她的“尸”。

待路过宋寂坠落山涧的地方,赵恒侧目看到了右侧的那颗巨石,姚管家忙走过来,将宋寂半路遇见程子聃的事儿滴水不漏地给赵恒说了一遍。

赵恒面无表情,一双凤眼却盯着那块巨石,宋寂遇见了程子聃,程子聃却拉着那小东西藏在了这巨石后。

两个人躲在巨石后,甚至还一起去了龙堂镇。

秦玉绵,好!想要赐婚!

好,本都督就好好给你赐场婚!

日光明媚,程子聃带着玉绵出来散心,但是一路上却没什么人,毕竟快赶上了科举,那些秀才都摩拳擦掌的准备着,缺了那些游山玩水的心思,而玉绵心情也像是那些秀才那般闷闷的。

今日,她早起推了一卦,今日未巳,卯午申戌,贵人远道来,出行不宜,事事不成。

就算是不推掛,她直觉也有些不好,有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所以到了南街的茶铺,玉绵便喝一盏金坛雀舌,足足喝了半个时辰才喝完一盏。

程子聃也要准备今年的科举,所以安顿下玉绵后,便朝着青阳观去了。

青羊观是个著名的道观,里面有高僧,在出家前曾是朝廷的太傅,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先帝年间有三个状元就是在他这里学习,所以青羊观也是名声大噪。

程子聃去了之后,茶铺里的人就更少了,玉绵吃着青梅蜜饯,正要点一碟子百花蜜,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在楼下的雅间里,一帮黑衣人围在门口,里面却是一声声女人的尖叫声,玉绵皱眉,下了台阶,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听闻陈国并不流行龙阳之好,康大人这是做什么?!”

“陈国不流行,我却是喜欢的,湖中鱼三千,我只好姑娘一尾。”那男人挑眉,声音低低沉沉,但是明显却带着一种不耐和戏谑。

“康大人,何必为难我,你明知道……”那女子声音很是无奈,手指也在发抖。

玉绵微微蹙眉,透过那半开的窗,只见康禄山半侧着身,剑眉薄唇,伸手紧紧捏着女子的下巴,狠厉道:“你不是不甘心居于人下,才求我设法将你娘抬到正妻的位置上,名利地位你有了,如今却告诉我你没找到!?”

玉绵不由侧身躲避在了一侧,是康禄山,他竟然还在大梁。

更要命的是,那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周家嫡女周瑞珠。

周瑞珠身上最紧要的标签就是嫡女,不想竟然是靠着康禄山的手段上位的。

康禄山用匕首抵在周瑞珠的脸儿上,“贪慕虚荣不打紧,但是公平交易四字却是最不可忘记的。”

周瑞珠的心思被康禄山无情戳破,当下就耳根一热,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兵法,我也没有办法。我爹根本不提兵法的事。”危险之下,周瑞珠不再伪装,有些惊慌的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

康禄山置之不理,一步一步逼近周瑞珠,\"你当初求我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背叛欺骗我的,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康禄山眉目中盈上一抹狠厉,将匕首猛地朝着周瑞珠的心口处同去。

神色黯然,无声叹了一口气。傅恒见这位官居首辅近三十年的老宰相如此勉慰,心里一阵酸热,几乎坠下泪来,勉强笑道:“这夕谈话胜读十年书,真是知心知音,我永不会忘掉您的这番教诲,但得有这机缘,一定做一个和你和讷亲相爷一样的良臣!”说罢起身告辞。

周瑞珠跪在地上,声音慌里慌张地道:“岳王兵法关乎大梁的命运,爹爹惧怕泄密牵连满门,所以私下跟我们都没说,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查出来。”

“哼,”康禄山勾唇,嘲讽道:“背叛欺骗我的,全被剪去了舌头,尤其是你这等巧舌如簧的,更该把那舌头剪了,一片片一丁丁。”

周瑞珠见康禄山的匕首朝着她的口舌逼近,不由胆怯又害怕。

康禄山就是靠着这些狠厉法子上位的,逼迫人的手段多得很,割舌头,绞了嘴,不过是雕虫小技。

眼看那匕首已经朝着周瑞珠的舌头探去,玉绵顿时急了,退后两步故意打翻了花几上的青花花瓶。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和程子聃当初迷路就是周瑞珠出手相救的,周瑞珠的母亲周老夫人也是一直待她亲厚,这份情分她是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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