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攻玉 萧寒城 2324 字 2023-08-29

《攻玉》作者:萧寒城

文案:

满京皆知,当今圣上魏绎将流亡在外的前朝皇帝林荆璞抓了回来囚禁。

前朝对阵新朝,一山不容二虎,京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为了自己效忠的主上要拼个你死我活。

殊不知,这两位皇帝整日在宫里一起喝茶下棋投壶斗蛐蛐,相处得极其融洽。

两边的人都急了,于是

朝堂上每天都有大臣劝谏魏绎,让他砍了林荆璞的脑袋。

后宫里也每天有人给林荆璞暗中递刀,让他趁机杀了魏绎。

直到有天,林荆璞发现了那一柜子想让自己死的奏折,魏绎也发现了藏在被子里数十把匕首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你是不是也喜欢朕,才不舍得对朕下手?

毒蛇帝王攻X狐狸帝王受

一个狠,一个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高亮:HE】】。

内容标签:强强宫廷侯爵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荆璞,魏绎┃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皇帝攻&皇帝受

第1章死敌你才是大殷的新皇帝

国将倾覆。

邺京城黑云欲摧,压不住从国门一路烧至内宫的熊熊战火。数十万启丰兵与叛臣里应外合,连夜攻入邺京宫闱。

是夜,人喧马嘶,三千禁军寡不敌众,无处败退,宫人们不及收拾细软便纷纷落荒而逃。

殷帝林尧走投无路,被逼在长明殿上吊自绝。

暴殷必诛,大启当立!

暴殷必诛,大启当立!

宫外的天亮了,启丰兵不依不饶,嘶吼隔着地底仍能听见。

殷太子林鸣璋负伤累累,已走不动了。

太子生得一副好模样,可自这支启丰的乡里流寇揭竿而起,短短半年内如滔天之势吞并各州郡,到今直袭皇城,他苍老了许多。

这一刻,他像极了上吊赴死前的殷帝。

他清楚,很快这条密道也会被敌人的战马踏平。而他虽心中急切,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并未让他显露出半分仓皇。

他撑着最后这几口气,定要到那人来为止。

他吃力地放下佩剑,缓缓褪去被染红的太子蟒袍,摘下破碎的冠帽,显得稍许体面精神了些。

很快,一长须武将从另一条密道中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带到了他面前,正是二皇子林荆璞。

林荆璞的脸上沾了些许灰,衬得他原本的肤色雪白得不似常人,他眼中噙着泪光,可见林鸣璋一脸冷毅,自己也不敢落泪,听到外头的喊声,也不问形势如何了,只是低声唤了句:皇兄

林鸣璋见他无恙,紧绷的肩头稍沉,并未多说什么,将一物递到了他手上:阿璞,拿稳了

林荆璞摸到是块玉,低头一看,玉上沾着的血还是热的,手便软了,觉得这东西沉得简直要将他拽倒下去。

是玉玺。

殷帝年过半百,膝下唯有两子。

林鸣璋是嫡出皇长子,生来便是要执掌这天子之印的,他有德行,有战功,亦有赏识人才的气度,百官都说他将来会是个好皇帝。

而林荆璞自小身子骨弱,性子也跟着斯文娇弱,是个在父兄庇佑之下长大的小闲王。

他不是帝王之材,与皇兄没得比。

林鸣璋料到了弟弟会接不稳这方玉玺,早伸出了手去替他托了下,又想到这孩子而今总得学着独当一面,便抽回了发颤的手。

皇兄,好沉林荆璞止不住地眨眼,眼眶酸得很。

沉,才得拿命护着!

林鸣璋瞳中布满了血丝,他望向那密道尽头透进来的微弱曙光,强忍哽咽道:阿璞,你看见了吗?从那出去,会是大殷朝的新道,皇兄皇兄走不动了可你要记得,你才是大殷的新皇帝,天下千千万万效忠林殷之臣都将追随于你!

他激动地咳嗽了两声,看着自己稚嫩柔弱的弟弟,有些话欲言又止,抚掌叹息道:邺京城外有人接应,伍相会平安带你离开邺京,他是本宫亚父,以后也是你的亚父,你得敬他信他,就如同敬父皇、信皇兄一般

林荆璞抱着玉玺,啜泣的声音很小:皇兄,我不想走,我不

林鸣璋眼圈终于红了,他狠心便没再看弟弟,朝身旁的伍修贤一拜:亚父,有劳了。阿璞若是年纪小不懂事,望你要以大局为重,以大殷为重。

伍修贤面色凝重,行三跪九叩之礼: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定鞠躬尽瘁,不辱使命。

密道上方的呐喊声与马蹄声愈来越近了。

皇兄!皇兄

伍修贤捂住林荆璞的口鼻,便单手挎起他往西边的密道中奔走。他是习武之人,哪怕已过知命之年,也足够应付小儿的哭闹挣扎。

皇命在身,伍修贤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皇太子,君臣之情、父子之谊只尽于此。可林荆璞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眼泪与鼻涕全纠缠在了伍修贤的厚茧里。

密道尽头透出来的光越近,离邺京,离亲人,也就远了。

林荆璞簌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庆幸自己没在皇兄面前哭。

终于,那道血与光刺伤了他的双目,灼得他睁不开眼

林荆璞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惊醒,眼前还是暗的。

一桶腥臭的污水从顶上浇下,窒息恶心之感犹如野兽一般袭来,将他从梦魇中的冷汗都冲刷了个干净。

殷朝亡了都七年了,殷哀帝,还不赶紧醒醒呐?

一太监捏着嗓子,嫌恶地扇了扇他身上的味儿,皱着眉头叮嘱身边狱卒:先拿两桶干净些的水给他醒醒,仔细点别熏着郝总管与皇上。

如今的林荆璞早已不是那无辜稚子,他随伍修贤在外流亡七年,辗转投靠夷越三郡、东都七州,逾越险阻追杀,培植势力。启朝年年明里暗里讨伐残杀林殷余孽,时不时还能被反将一军,直至一月前,禁军副统领常岳在聿州办差,无意捉得了林荆璞与他几个随从。

两桶冰水下去,林荆璞眼前稍亮了几寸。

狱中皆是噬人的火烛,火盆中的炭烧得通红,却还是照不清站在铁栅栏外那黄袍男子当今大启朝的皇帝魏绎。

那是他命中的死敌。

魏绎的父亲正是当年伐殷的启丰王魏天啸。魏天啸称帝不过数月,便患病暴毙而亡,民间相传是因他动摇大殷千年根基,杀戮无道,乃至于天谴。

因此魏绎也是年少受命登基,如今也不过才十九,巧的是与林荆璞同岁。

偌大的中原尚容不下他们同在,如今在这小小的邺京城,更逃不过你死我活的下场。

其他林殷余孽藏身何处?宫中可还有人接应你?

隔着老远,侍立在皇帝身旁的一个太监先俾睨着开口问话。

林荆璞隐约认得,这人是以前长明殿的带班太监郝顺,如今是御前大总管,他身量宽胖了不止一圈,紫貂大氅都藏不住他的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