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皇帝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因为端王昔日的旧部屡次生事,最近又差点害了瑞王,你才发狠想要将他们传到京内的吗?”
赵徵见皇帝竟都知道了,忙跪倒在地:“父皇!父皇……恕罪!”
皇帝哼了声。
赵徵呼吸都有些紊乱,镇定片刻才道:“儿臣不敢隐瞒,当初的确是因为这个才想调他们回京,但也是想让他们在京城里,就在皇上跟儿臣的眼皮底下,用以震慑那些乱臣贼子让他们从此不要再屡屡生事,本也是想天下太平的……没想到……除此之外,儿臣并无其他心思,天日可表!”
皇帝拧眉看着他,并没有开口,殿内很是安静。
就在赵徵冷汗微微渗出的时候,皇帝突然问道:“瑞王还是不肯认错?”
太子没想到此刻皇帝会问起此事:“儿臣来的时候隐约听说、瑞王病倒了。”
恰在此刻,李公公从外进来,道:“回皇上,瑞王殿下方才昏死过去了,据说是感染了风寒,太子妃跟皇太孙正去探望,皇太孙受惊不小,太子妃便命把瑞王先转到上书房去了。”
赵徵双眼微睁,却又忙问:“瑞王如何了?”
才说完,便想到此刻是在御前,而且太子妃竟然这样胆大,把瑞王从内务司弄了出来,虽然是借着病“顺理成章”,但……毕竟这可是违抗了皇命。
太子忙又看向皇帝。
皇帝微微皱眉,却仍是冷冷淡淡地:“他也是活该,胆敢如此忤逆,让他就死在内务司也不冤,反正他从不把自个儿的命看的要紧。别人又何必为他杞人忧天呢?太子妃也是多事。”
太子听说是李氏下旨让瑞王去了上书房,心里嘉许觉着她做的对。
但却又有些担心皇帝会迁怒太子妃,觉着她自作主张、违抗了旨意。
如今听了这两句,心里的担忧却慢慢散开了。
原来赵徵从皇帝的语气里听出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怨念”。
皇帝对于瑞王在断龙崖的举止一时挂怀不忘,只怕也恨他为了郝无奇而不肯对家人低头。
但是这些话听来发狠,实则也是因为对于瑞王的关心啊。
那个浑小子。
从来听话,懂事,规矩,自矜,冷清自在游刃有余了二十多年,突然说变就变地就开始翻船,钻牛角,九死不悔,六亲不认。
叫人如何心意平。
果然,皇帝只仿佛怪罪似的说了这句话,并没有就疾言厉色雷厉风行地再训斥什么。
李公公也瞅了出来,便适时地说道:“太子妃到底算是瑞王殿下的亲嫂嫂,有道是长嫂如母嘛,她自然是顶关心瑞王的,又听说皇太孙以为瑞王殿下……怎么样了,哭的泪人一样,也差点厥过去呢。太子妃爱子心切,也不能由得瑞王病的那样而不管,而且太医们先前都不确定是不是伤寒,大家都怕着呢。”
皇帝哼道:“用你多嘴了?”
李公公忙道:“是,奴婢知错。”说着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但也不过是面上做的过去罢了。
皇帝微微抬头,想了会儿才道:“太子你刚才说要派人去复州调查。你想派谁去?”
赵徵来的路上便想过了,闻言倒也不慌,便道:“儿臣想让清吏司的人去,也可以再调用大理寺跟都察院的人,偕同调查。”
皇帝颔首:“你想的倒也周到,既然这样,那就照办吧,派去的人你自个儿挑选。”
太子大喜,忙叩首谢恩。
皇帝说完之后,又道:“你就着手做这件事,瑞王那里你不用去了,别惯着他……以为他有功了呢。何况正事要紧。”
本来赵徵正想着,出了乾极宫便立刻去看看瑞王,听了皇帝这句,不敢违抗,只能答应道:“是,儿臣遵命。”
赵徵起身后退,正要出门的时候,皇帝却又对李太监道:“你叫人去盯着,只是别叫皇太孙靠的太近了……嗯,什么时候那逆子死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朕回禀吧。”
李太监知道皇帝也是口硬心软的,便苦笑道:“皇上……”
皇帝瞪了眼:“还不去?”
“是、奴婢遵旨。”李公公乖乖出殿。
上书房。
瑞王昏昏沉沉的,有些窒息之感。
他感觉人仿佛还在玉龙河里面,身体随着波浪翻涌而随波逐流,却找不到浮出水面的空隙,更加无法呼吸。
身体一会儿像是在冰水里,一会儿又像是给夹在了火上烤,极为难受。
他隐约看到一点光明,可若即若离。
他想要伸手握到,她却突然间消失不见,留他在无限黑暗之中沉沦。
苦苦地挣扎中,瑞王紧皱了眉头。
在瑞王床榻旁边守着的太子妃李氏,给瑞王擦拭头上的汗,听他口中喃喃地呼唤,像是熟悉的名字。
李氏靠近了些,侧耳听了会儿,到最后却听到瑞王轻轻地唤了声“母妃”。
太子妃听得愣住,看了看瑞王微蹙的眉头,心头无声一叹。
直到傍晚时分,瑞王才总算醒了过来。
他整个人还是有些虚,眼前像是有流水淌过,想起身却又动弹不得。
正想试着挣动,只听耳畔有人道:“四哥,你别动,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瑞王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微微一笑:“成安啊。你怎么来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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