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水感觉酒劲挥发出来,她的脸好热,自尾椎骨以下也像是被酒气浸染,骨髓都融了,连挺直身板都需要他撑着。
元空浅笑道,“陛下不能左右我。”
温水水嗯一声,人埋到他胸前乖的过分。
元空低下脸亲吻她,轻缓的、安抚性的,直看着她慢慢合上眼,他才停住。
她不怕了。
马车直接驶进宅子后门,元空下来时,从梅和车夫早不见了踪影,这会子冷的出奇,他兜着人快步进主屋。
温水水悄悄扒开披风帽子瞅着他。
元空才把她放到床畔,她自己脱掉披风,矮着身坐倒,小腿和脚微微曲开,向后并在大腿两侧。
这种坐姿元空第一次见,那件长袍坠到她的胳膊弯里,上身半露,两腿空出一片,俏粉藏不住,长发顺着她的肩直垂到衣袍里。
雪肤红唇乌发。
元空凝视着她转不了眼,“我得走了。”
温水水抬一只手牵住他腰带,唇瓣半开,“你跑了,我就出门让他们看。”
元空立时黑脸。
温水水侧过头,头发跟着落,有少许滑到腿间,看的人想帮她拿走。
温水水扯了扯他。
元空坐下来。
温水水欺身过来,软着声道,“想要你每晚都陪着我。”
元空神情稍霁,将她头发拨到脑后,看她仰着细颈,将唇送到他脸边,满面潮红,期盼着能将他拉入浑噩中。
元空的眼眸逐渐深邃,俄顷覆身将她压入床褥里,背手时将床帷拉下,但听间衣帛拉扯声,少顷那件袍子被扔出来,紧随着的便是温水水低泣声,帷帐摇曳,当先一只嫩手爬出来,抓到床边木柱上,随即她的头也逃出来,一脸娇怯,仓促的往下垂,还没在外逗留片刻,就被元空团着手,扯回帷帐。
屋外头吹起了寒风,房中春光被风雪淹没,至晨起天地皆白。
——
温水水醒来时,元空已经走了,他不能久待在这里,在弥陀村还要给居士们上早课。
含烟悄步进屋,瞧她迷糊着下地,忙过去扶着道,“小姐,萱小姐找过来了。”
温水水的睡意顿时被打消,冷着问声道,“领进来了吗?”
她只身靠到绵椅上,脖颈胳膊并着腰腿红痕遍布,连耳后都印着些许。
含烟不敢乱看,先服侍她洗漱更衣,裸露在外的印迹被她用粉遮盖住,顺带着把那颗痣也掩去,“周管事让她在堂屋候着,只看您要不要见她。”
温水水嗤的一声,“见,温家嫡小姐岂能怠慢了。”
含烟往她唇上抹好口脂,瞧着比在温府时艳丽多,她现今和以往差别过大,没有唯唯诺诺,站人前也不畏怯,跟元空在一起后又从骨子里染上了媚态,光瞧脸也能分的出她和温水水两人。
温水水捡起首饰盒里的一只红玉耳坠戴上,另一只耳朵却不管,这是她惯来爱的,也不在乎离经叛道。
倏尔她又挑出戴过的翠玉耳坠,些微舍不得道,“这么漂亮的坠子用过一次就送人,浪费了。”
含烟往她脑后配了支步摇,随意道,“小姐要送谁?”
“当然是送给温若萱了,”温水水抖抖衣摆起来,把耳坠递她手里,促狭笑道,“当初林月妍给我下药,害我和元空差点中招,现在她女儿自己送上门,我怎么也得把这一报还回去。”
含烟拧开了耳坠,“也放些迷情香?”
“放些朱砂1,好看。”
她捏起团扇漫步去了堂屋。
温若萱一杯茶将将喝完,就看她进门来,那张脸让她瞬时一惊,温若萱自座上起来,与她笑道,“杨姑娘很面善。”
温水水扇了扇风,也对着她打量,转而弯眼道,“寒舍简陋,没想到温小姐会来。”
温若萱俏皮道,“倒不是我想来,听说张夫人常来你的茶馆会友,我就想瞧瞧茶馆老板是什么人,没想到杨姑娘这般年轻。”
她提到张夫人,温水水便猜到她的来意,因着张夫人才叫她舅舅蒙羞,她这是来探风声的。
温水水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下颌抵着团扇,对她颇温和道,“我开茶馆也是玩儿的,张夫人却是意外,她只是茶馆客人,我们私下并不熟。”
温若萱瞅着她,眼睛往她耳朵上挂,“姑娘衣着打扮很新颖。”
不仅新颖,也不像个得体的本分女人,倒符合她商人的身份。
温水水微笑,“家中随性,不爱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
温若萱点了点头,做出天真的神态道,“昨儿个才听说,姑娘和云华寺的元空大师是一家,但我记得杨家亲戚很少,并不曾听过有姑娘这一脉。”
“温小姐不知道正常,家父是彭山杨氏那一脉,家父在我年幼时就死了,后来本家派人来接我去了汴梁,”温水水悠哉悠哉的编着谎话,杨氏天下遍布,彭山更在千里之外,她想探听消息,温水水就送些没用的给她。
温若萱张大唇,“可,可昨晚元空大师进了你的宅子,就再没出来。”
温水水微觑着眼,倏忽咧嘴笑,“温小姐派人监视我?”
果然是温家人,行事作风自成一派,温昭这样,她也这样,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总是在窥伺的他人。
温若萱连忙摇手,无辜道,“杨姑娘误会我了,我和姑娘素未蒙面,哪儿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是昨儿晚我舅舅在宫门外等着元空大师,想请他过府一叙,未料他上了您的马车……”
温水水若有所思,“元空哥哥来我宅子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