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震怒哪是旁人能够承受的住的,顾静研入宫不久,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被吓到了也是正常。
只是她想到离开前启元帝深深的看她那一眼,心底就忍不住的发慌。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同启元帝说乐何。
这夜,顾静研在陈玉礼的怀中睡的不安稳,一夜梦伴,梦中冯慧落了胎,所有人都指责是她做的,而她被灌了药说不出话,没有人听她的辩解,别人也不需要她的辩解,只耳边那句,“拖下去,关入天牢,等候发落!”无比清晰。
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侧眸入眼的是他俊逸的面庞,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平缓自己的呼吸,陈玉礼大手一挥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她,“做噩梦了?”
没有任何言语,只紧紧的抱住了他,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抚平了她心底的褶皱。
这夜,又何止乐央宫没有睡好,多的是人一夜未眠。
今日休沐,启元帝在御书房坐了一晚,天光微亮。
“查韦博。”
“奴才在。”
“叫御膳房好生伺候长乐宫,不得出一丝差错。”
“是。”
启元帝依旧是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桌案上摆放着奏折,上面正是冯和滦的种种罪状。
食指与中指紧扣,两只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一声接一声,伴随着节奏,“冯慧”二字在启元帝嘴里阴晦不明的吐露出来。
这孕来的好,也来的巧!
御书房内,缓缓响起了启元帝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吩咐完事儿的查韦博站在门外唤来了自己的干儿子。
“去东宫跟太子殿下传个信儿,圣上今日心情甚好。”
看着干儿子利索的背影,查韦博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蔚蓝,一朵朵白云挂在天上,点缀了单调的天空。
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天阿,又要变了。”
查韦博跟着启元帝多年,见过血染的天,也见过灰暗不见光的天,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有堆积多少白骨。
小谢子将人领进来,话儿带到后就把人送了出去,顾静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下巴抵在陈玉礼的肩膀上,轻声问他,“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近些时日身体抱恙不出门可好?长乐宫怕是要有动作了。”
顾静研想也没想回了一句,“好。”
有些事无需解释,我懂。
陈玉礼拢着她的手,眼底的神色愈发阴暗,朝堂,后宫,边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他犹如走在阶梯上,每上一个台阶,下面的台阶就掉落下去,一个又一个。
而他、和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第27章有的巧妙
长乐宫。
冯慧可谓是睡了一个好觉,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想到昨日孙御医的话,眼底浮上了一层愧疚,左手轻轻扶上还未凸起的小肚。
“娘娘,该喝药了。”霜白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碟蜜饯。
接过汤碗,一汤匙一汤匙的送入嘴中,面上看不出一丝难喝,眼翘着碗底可见,霜白将蜜饯送了上去,被冯慧轻轻拂开,“不苦。”
听的霜白心中酸涩,她是陪着冯慧一路走过来的,从冯家内宅到王府,又从王府到后宫,这一路有多难多苦皆看在眼里,可就是这样,自家小姐也没有抱怨过一句,当初连茶涩味都受不了的姑娘,到如今喝了汤药都说不苦的皇后娘娘,可想而知,她心中的苦涩早已超越了汤碗中的苦。
霜白还想再劝,冯慧却神色略微乏累,叮嘱道,“身体欠安,让她们都散了。”
“是。”
前朝,皇上每日要上朝,这后宫,每日嫔妃也要到长乐宫给皇后这个正宫娘娘请安,冯慧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请安是假,一探虚实才是真,不然怎么连“体弱多病”的苏昭仪都过来请安了呢。
皇后身怀龙种之事,连夜就传出了宫,传到了诸位大臣家中。
夜半,陈玉卿接到消息的时候,披着外衫立在门前一夜未睡,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趁着夜深无人,陈玉卿悄悄去了一趟将军府,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锦容院。
冯府接到消息的时候,冯家两位姑娘正在庭院中绵里藏针的互相试探。
冯觅露与冯觅琴自小就不对付,彼此看不上彼此,此次冯觅露连夜从宝川赶回后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儿不敢出门,若非今日冯和滦找她有事,她是不会出院门半步,哪想到天色已晚,还会碰到冯觅琴。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冯府的嫡女,冯家的大小姐嘛!”
冯觅露没打算搭理她,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也伤不到她,抬脚想离开,可冯觅琴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专挑她的痛处踩。
“大伯将你与冯觅穗送去宝川,怎就你一人回来了?”
“穗穗有事未归,奇怪?”
冯觅琴冷呵一声,“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想不通,一个高门小姐在宝川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何事耽搁了。”
“何事与你也无关,”不想再与冯觅琴扯皮,冷声说乐一句“让开!”
冯觅琴也不恼,又笑呵呵的给她让开了路,只在冯觅露路过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莫不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无人知晓?”
不待冯觅露给出任何反应,转身带着丫鬟离开了,冯觅露的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冯觅琴的背影,心中思衬,她知道了些什么。
回到院中,就有丫鬟来报,说是宫中那位有了身孕,坐在椅子上的冯觅露有些恍惚,想到今日父亲与她说的话,又想到姑姑怀了身孕。
她是不是就要被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