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兴许是一开头就道了歉,将身为父亲的尊严放下来之后,接下来的话反而比之前要更好说了些。
“三郎,你知父亲今儿为何要打你吗?”他道。
王永正:“觉得我匹夫之勇,污了您丞相大人的门楣?”
王守秩并不同他生气,反而是道:“我是害怕。今日之事,你被人盯上,拿去了京畿府衙门,亏得我是个丞相,还能捞你出来。若是普通人,岂不是落下了牢狱之灾?”
“我知你是重义气,但有时候也要三思而后行。”
“正因我是丞相,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会被人牢牢盯着一言一行。”
王永正捏住了手,终于是忍不住道:“您总算说了实话罢,我念书没什么才能,武功也不精,到头来去学了道,是给父亲您丢人了……若是传言到京城,您更是会羞愧有我这个儿子罢?”
王守秩讶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就算蠢笨如猪,亦是我儿,何言羞愧?”
王永正:……
嘟囔了一句,“父亲总算承认了吧,觉得我蠢笨……”
能年纪轻轻做到丞相这样的位置,除了出身之外,王守秩自在学问一道上说的上是天才。所以当儿子做学问时分明自己七岁时能达到的程度他十岁都达不到,难免就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察觉自己和儿子之间的问题,王守秩道:“三郎,我是丞相,虽对待百姓能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你是寄予厚望的儿子,父亲难免有时对你要求太多。”
“这是父亲的错。”
“你能原谅父亲吗?”
王永正从来没有想过,他那乾纲独断的父亲,能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