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话,姑娘细细的眉毛蹙了起来。
她道:“有是有,不过少,不过就是前次来的修士死了,还有些街上的流浪汉,不过还是少走动最好。”
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恐慌道:“听说是当时被仙门围剿的谢云舟冤魂回来复仇了——他死时右手臂断了,因此不想让人完完整整地死去,所以才掏心挖肺的。你看街上,温家养的那些修士,就连会飞的,在晚上都如避蛇蝎,小公子看着干干净净,不要好奇去打听这些事情了。”
谢云舟:……
他有朝一日竟然也可以站在别人面前,听他们对自己的编排。城内修士,最高也只有化羽境界,在看到刀宗三名弟子生死未卜后,不愿意再出门,也实在正常。
谢云舟笑着和姑娘家唠了几句家常,买来的胭脂又被姑娘红着脸塞回了他手掌心中。
尘见月和他在街道上并肩而走,他本意是想跟在嬴安等人的后头追查事情,现在却不疾不徐地闲逛,谢云舟举手眺望了下春日一片绵延无尽的粉,语调有些缱绻道:“风日真好。”
他许久没有见这样的艳阳天气了。
风日好,但次日一片花红柳绿里又见了血色。
又有人死了,夜奔十余里,被人发现在一株桃树下,挖心掏肺,死状凄惨。
人群簇拥在一块儿,但是离死了的人又隔着远远的。
短暂喧嚷过后,洛城温家来了人,把看热闹的人赶开,几个修士上来把收殓尸体。熙熙攘攘人群散开,谢云舟才看清,桃树下的尸体已经不算是尸体了,只能算是一堆碎肉,谢云舟道:“好难看的手法。”
尘见月把他脸上的面纱给遮好,答非所问:“人多眼杂。”
谢云舟站在人群中,乌发雪肤,一眼就能瞧见他,城中说不定还有几十年前的人还记得谢云舟的样貌,若是被人看见了,那便是真的百口莫辩了。
“相熟的人,看我身形都能认出来,带不带又有什么关系?”谢云舟道。
带着好看。
他带着绛红色的面纱上垂坠珠链,黑袍松垮,但是腰肢又被束得纤细,初看男女莫辨,稍加辨认,又能从他颀长身形中看出他是男人。尘见月与他一同行走时喜欢落他一头,看着谢云舟身上缀着的花里胡哨的流苏摆来摆去。
谢云舟瞥过眼,随意道:“尘见月,你是看不惯我这张掷果盈车的脸吗,非要我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