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十】(1 / 1)

——好孩子要听妈妈的话,不要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然时光就会抛弃你嗖的一下子飞过去了。

——奇奇怪怪的,比如银【哗——】?

即使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时光还是会“嗖”的一声飞过去,两年,二十年,其实差别并不大。细心的将最后一只杯子擦拭干净收在柜台里,有着歌舞伎町四大天王之一称号的女人点起了一支烟,然后一阵青雾随着呼气飘了出来。

自从旦那去世,二十年时光真的就这么飞逝而去,如果真要说做了什么奇怪的事的话,也只有这一件了吧。登势抬起眼皮看了看天花板,几乎是为了应景一般,上面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她不自觉的蹙眉,收紧了夹着烟的指头。

唯一奇怪的事,就是收留了某个银毛天然卷的生物吧。

说是收留,要不是那个男人无赖一样的吃掉了贡品馒头——不,说是无赖的话似乎有些不恰当,因为他明明可以等自己走了之后光明正大的偷吃,没想到在那种饥寒交迫的境地还开口询问是不是可以吃掉那个,语气也说不上是礼貌,可就是让她没办法拒绝。

活了这么久,登势是能从他那双红色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类似于……武士的灵魂。只不过这年头,武士到底还是堕落了,好比现在。

“死天然卷,快从里面滚出来!”登势夹着烟堵在楼上的门口喊道,“上上个月的房租还欠着呢,有时间家里蹲就快出去工作!”

过了好久门“唰”的一声被拉开,门里站着的男人揉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银色卷毛叹息,“老太婆大清早的嚷什么嚷,你也知道现在不景气啊,说什么工作,就算人来也被你吓跑了吧。”

斜睨了他一眼,登势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按灭在墙上,“说什么不景气,明明就是你这样天天宅在家里才没工作的吧,出来晃一晃会死么,成天锁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这么说着她看到被教训的人低着头,一脸不耐烦却没有丝毫反驳,还是放低了语气,“至少试一试吧,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银时。”

“……知道了,很啰嗦诶,老太婆。”银时挖了挖耳朵,手一抬又拉上了门,将登势关在外面。后者静静立了几秒,又抽出一支烟点上,青雾又渐渐遮住了表情,终于还是离开了。

有些事,还是要自己跨过去,别人是没办法插手的。

恶狠狠拉上门的人并没有顺理成章的暴力发泄,只是沉默的立在玄关处听到外面的人离开的声音,然后就势坐在了地板上,默默的穿好黑色的靴子,目光黏在立在一边的木刀上。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刀,没有什么锋利的刃,没有华美的鞘,原木的色泽温润而朴实,连棱角握在手里都是温柔的。他细细摩挲着刀把上漆黑的几个汉字,扯开一个称不上是笑的弧度,慢慢将木刀插在腰侧的皮带里,再次将手放在了木门的拉手出。要打开么,要出去么,外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然而他知道的是,那里没有他所熟知的一切。

「如今他不过是……」

走在街上不经意的四处张望,左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和服短裙少女走过,右边西服笔直的商务男夹着公文包看表,头顶缓缓飞过奇怪形状的飞行器,前面走过来几个趾高气昂的天人。银时略微有些紧张,直到他们走过自己渐渐远去之后他才低头看了看安稳的别在腰间的木刀,无奈的苦笑了下,重新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只不过是……」

暗暗唾弃了一声,他走进身边一家开着门的店面,稀稀疏疏的几人坐落着,因为不是饭店的缘故吧。他坐下摆弄着菜单,神情专注的过分,最终还是点了一杯巧克力芭菲,然后转头继续看着街上往来的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