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心思细腻敏感且有些小心眼儿，季姜失笑道：“你说得对。”

跟聪明人讲话不必讲得太直白。不管她的故事是什么意思，被梁念这么一堵都没有了再继续延伸下去的理由和必要。

室内除了电视的声音没人再说话。窗外的天气酝酿了半天终于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一声声闷雷炸响，转眼间雨滴越落越大，敲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季姜起身拉上了窗帘，梁念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短暂的偏移了一下，回头时从果盘里拿了颗青提塞嘴里，顺带着也喂了洛艺一颗。

她吃了颗提子欢欢喜喜的，又哒哒哒地跑过来扑到梁念怀里，小脑袋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奶声奶气地叫姐姐。

小孩子只是不懂事，但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分得比谁都清楚，也愿意跟对方亲近。两人你喂我一颗提子我喂你一颗，最后被沈聿淮齐齐抓住了辫子。

物理意义上的“抓”。

“你干嘛呀？！”梁念叉着腰侧着身看他。

洛艺也侧着身子叉着腰鹦鹉学舌：“干嘛呀？！”

一大一小跟互为翻版似的，沈聿淮和季姜都被逗笑了。他轻轻晃了一下梁念的辫子：“饭前吃水果，等会儿还吃饭吗？”

她来的时候吃了面包，坐在这嘴也没闲过，早在水果之前沈聿淮就远远看见她坐在这里拆了好几包零食。梁念从小的饭量都是被限制的，食不过饱，吃得太多了怕会加重她心脏的负担。

梁念没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一回头她这个之前闹着要他亲手做饭的人已经悠悠闲闲的“水果饱”了，所以感觉有点不高兴。

这很正常，换做是她恐怕是能直接把对方垂下来，换位思考了一下梁念难免有些心虚。但因为面对的人是沈聿淮，所以她这份心虚呈现出一种“有但不多”的状态。

她依旧盘腿坐着，手上偷偷地把还没递进嘴里的提子放回果盘里，另一只手拖着腮，故作苦恼：“好像是饱了，吃不下饭了怎么办？”

小姑娘是不能太宠的，随心随性惯了容易恃宠而骄。季姜给自己倒了杯茶，余光瞥见沈聿淮的神情不以为意便也没有插话。

确定她有吃过，在并不饿的情况下一顿饭不吃沈聿淮确实没觉得是什么大事：“那就下次有机会再给你做。”

他的反应跟梁念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有的时候真的会觉得他好像没脾气一样，原本不多的心虚因为他的态度而发酵，她努了一下嘴不笑了：“我像这种人吗？跟你开玩笑的，一直留着胃等你的饭呢。”

她说完从果盘里拿了颗提子递到他嘴边：“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