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扑通”一声，李絮才睁开双眼。

只是，转身看到李孟彦有些狼狈栽倒在池中时，着实让她惊愕。

她居然，把李孟彦推进了池塘里？

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李絮紧紧咬住双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看得很清楚，风华气度的翩翩公子突兀落入水中，落水的当事人也有些懵怔。

这样失态的李孟彦，看得她有些失神。

天气渐暖，池水温度并不刺骨，李孟彦抬起手臂看了看湿透的衣袖，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感知到岸上的视线，他抬起湿漉漉的头，见李絮望过来，眼神顿了一顿，却也没说什么，随即起身，姿态轻巧地翻阅过石栏，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上了岸。

残留的水渍顺着衣襟滑落，点点滴滴落在曲桥上，李孟彦将衣服能拧去的水分都拧了一遍，姿态优雅，即使如此狼狈，也未全然抹去平日里的风华气质。

随后，幽深又灼灼的目光再未离开过李絮，藏在眼底的，是一种不舍。

李絮僵住身姿，双颊有些泛红。良久，她转身退回石栏边，低头假意整理起鬓发来。

走，还是不走？

不知是不是李孟彦眼里的情绪太过刺眼，让她一点也抬不动脚步。

内心挣扎过几轮，她还是弱弱开了口：“我...我走了......”

脚步终于开始挪动，慢吞吞的，看起来并不想离开。

李孟彦看着她，欲伸手挽留，然而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袖，最终还是垂下手来。

不知是是受冻还是心痛，藏在衣袖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颀长的身姿孤零零地立于桥间，好似被阴郁笼罩，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意味。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酸涩开始在李絮心中泛滥，嘴边展开微微的苦笑，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