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会试还有一日,大多数考生此时都在埋头苦学,客栈中并不复最开始时的那般热闹,周围的环境也愈发寂静。
这时,倒是李孟彦所住的厢房传出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在分外安静的走廊上显得特别清晰。
“彦知彦知,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顾棠不停地在李孟彦的房间来回踱步,趔趔趄趄地,一点也不稳当。
李孟彦隔上不久就抬头看看,顾棠的心神不定,他不太理解:“好歹是个举子,你紧张做什么。”
顾棠“咻”的一下转到面前,语气焦灼:“明日要进考场了,我能不紧张吗?”
随后,他又抬手紧抓住李孟彦,将人猛烈摇晃起来:“彦知你仔细想想,我们又要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上九天,九天啊,我每次出来都臭的!”
想到参加乡试时的折磨,顾棠就觉得煎熬。偏巧他的考棚每次都离恭桶很近,被熏得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因此,三日一场的考试时间结束后,顾棠整个人都是臭熏熏的,整个身心也在这种难闻的气味中受到重挫。
顾棠的大呼小叫,让李孟彦回想起好友出贡院时候的模样,他憋住笑容,撇开顾棠的身躯,示意人坐在凳子上。
抑制住情绪后,他冲顾棠挑了个眉,语中带着些许戏谑:“明早客栈会有专人来叫醒你的,这次早点去占个好位子。还有,如今是二月,不似八月那般燥热,嗯......就算你又被分到与之前差不多的位子,应该也不会太臭的。”
“不会那么倒霉吧。”顾棠哀嚎了一声。
而后,他看着眼前人的云淡风轻,有些不平衡:“不过,你怎么事事都不担忧?我记得你之前倒是紧张地不得了。”
李孟彦勾唇笑道:“我有贵人保佑,自是不紧张的。”
顾棠的好奇心被勾引上来,他下意识地歪头,试探着问了句:“谁啊?”
“你猜。”李孟彦卖起关子来,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肯透露。
谁也没有留意到房外驻足偷听的身影,等顾棠推开门时,那道身影已经悄悄散去,顾棠不觉有异,走到自己厢房,拿了书,便要往五楼去。
李孟彦留在房间里,眼睛划过放在桌角边的一方盒子,明澈的眼中盈满了璀璨。
天还未亮,客栈中的小二就开始顺着楼层敲锣,叫醒今日要去考试的学子们,一时间,楼道里灯火通明,有些还想要眠床的,也在喧嚣中不得不爬起身。
黎明前便要进入贡院,三日后才能出来,所以多数考生会在前一晚就将该带的笔墨备好。孟彦和顾棠赶到时,贡之外已经云集众多考生,年轻的,年长的,年老的,大家都在等待点名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