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寝时,李定舒熟练地端起脚盆朝往屋外走去,再回到屋时,发现谢子岑正坐在床沿愁眉苦脸。
李定舒过来坐在她的身侧,内心的担忧流露在脸上:“怎么了?今日可是在白云寺遇上了什么事?”
谢子岑慢慢倒在李定舒肩上,她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猜我今日在白云寺中遇见了谁?”
“谁?”李定舒应道。
谢子岑说得愁绪萦怀,让李定舒也专注起来:“我遇见了宁府的人。”
听见这话,果真引起李定舒的动作,他偏头看向谢子岑:“宁衡宁相家的吗?”
谢子岑回望了一眼,又转过来低下眼睑:“没错,我和秋兰本是要去给阿絮求一个平安符,在路上不小心撞见宁家的侍女,之后我站在旁边,不小心听见她们的对话,听到其中一位讲,宁家姑娘已在白云寺内住了七日。”
“七日?”李定舒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头,语气极快:“那不正是安少虞来我们府上的第二天吗?”
谢子岑见李定舒明白过来,但仍未放松眉头:“我也想到这里了,所以才觉得惶恐。市井间的流言,恐怕......那位宁姑娘大约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要知道,在解除婚约之前,宁冉冉与安少虞之间定下的亲事已经五年有余。这意味着,陵都城的众人早已默认他们二人日后会成为一对眷属。
但就在李絮被各路人家说媒之时,安少虞突然造访李家,这样戏剧化的转变,不得不让陵都众人猜测,闲言碎语也接踵而来。
李定舒并未说话,一分钟后,他将谢子岑身子扶正后站起身,往桌前的方向走了几步:“唉,定王实在是有些胡来。”
见李定舒离床边越来越远,已经快要走到门口,谢子岑出声叫道:“定舒,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李定舒闻言,又回过头来:“子岑你问。”步伐稍快地走到床边坐下。
想到自己将要问出的事,谢子岑情不自禁地抓紧李定舒的衣袖,看起来有些紧张:“你说......皇上真的会立定王殿下为太子吗?”
如今皇帝龙体欠佳,几年前就有意立储,但正是这样,就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立储之事在朝堂中掀起一番争议。
以宁衡为首的一众人认为当立安少虞为东宫,而以李定舒为代表的一众人则提议当立安宁长公主为东宫。
两队人马争执的焦点就在于此。于人而言,安宁长公主才识胆量皆在上乘,民间也多有威望,而安少虞则与其相反,但他对这种评价也并不在意,反而很乐意听见别人对安宁长公主的夸赞。